如果說下面沒有巴圖的屍體,反而有一塊大石板,那就顯得很可疑了。 因爲這裡是沙漠,地層中不可能出現石板,唯一的可能便是,石板是人工運輸到這裡的,那麼,這河牀下放,很可能有什麼古遺蹟。
豆腐聞言,說:“那巴圖咱們不找了嗎?”
顓瑞眯了眯眼,盯着我手裡的腰刀,道:“當然要找,說不定他也在下面。”
豆腐道:“可是,你不是說沒有屍體嗎?”
我猛地明白過來,對豆腐說:“如果下面有古遺蹟,又出現過沙陷,那麼巴圖很可能是被沙流衝到了遺蹟下面,所以我們現在當然找不到他的……”我沒說出屍體兩個字,內心只希望巴圖能平平安安,他是無辜的。
由於巴圖可能陷入了遺蹟中,我們不敢耽誤時間,連忙回了營地,衆人搬了傢伙什移到草甸上,規劃好了一個傾斜的盜洞,直直切入石板下方。由於這裡有水草,因此沙土結構較爲緊密,但也十分脆弱,因此我們不得不先砍了很多樹幹,一遍打盜洞,一邊兒在內裡做加固,以免盜洞坍塌。這樣一來,我們的工作量大大增加,速度進展十分緩慢。
幾人輪番上陣,足足折騰的大半宿,人人都是一身的泥沙,豆腐最後累的癱坐在地上喘氣,看了看旁邊的的屍仙,罵道:“我靠,你平時跟的那麼緊,我一干活你怎麼就不跟了?想偷懶是嗎,給我打盜洞去。”
我說:“要想它打盜洞,估摸着至少還得再吸兩隻天兵打打牙祭,別爲難它了。”
豆腐話音一落,屍仙歪了歪頭,緩緩吐出兩個字:“打……洞……”
我覺得這是好事,心說自從吃了大批有毒的魔鬼蟲,它學習能力是突飛猛進了,這才一會兒,又學會了一個新詞兒。豆腐說:“是啊,打洞,就想他們那樣。”他指了指正在運沙土的鐘恭。
這會兒我和豆腐真坐在草甸子上看衆人幹活,倒不是我倆偷懶,而是我們剛乾完活兒退下來,處於輪休時間。這屍仙有樣學樣,隊伍裡的人除了顓瑞,都喜歡逗它說話,但它目前似乎只對豆腐和我的話有反應,大約是因爲和我們在一起比較久。
豆腐說話,屍仙的眼珠子轉了兩下,移動到了那個盜洞口,嘴裡重複了一下打洞這個詞,便一步步朝着顓瑞等人走去。我和豆腐就只是拿屍仙消遣,沒想到它居然真的走過去了。豆腐都懵了,結結巴巴道:“老、老陳,如果我沒有記錯,這還是它第一次除了覓食外,主動離開咱們吧?”
我說是。
豆腐說:“我滴個乖乖,你說咱們要真這麼養下去,以後帶上它,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我道:“好事多磨,別想的太好。這裡的盜洞不是誰都能挖的,要加固,趕緊把它叫回來,別壞事了。”豆腐於是高升叫:“木頭,不打洞了,回來吧。”屍仙果然聽話,又走了回來。我心下也是高興,畢竟屍仙養成之後,有它相助,又何止是如虎添翼那麼簡單,簡直就是脫胎換骨了,很多之前不能做的事兒,有它在,統統沒問題。
我腦海裡當先就閃過了地鬼王的影子,殺親之仇不報,誓不爲人!
這屍仙走到我們旁邊後,我有心想試試它的意識到了何種程度,便問它:“你叫什麼名字。”我用的是反問,因爲它已經記住了我和豆腐的名字,如果詢問我們,已經難不住它了。但我覺得,認識自己,便是有意識的第一步,因此便反問了過去。
很顯然,屍仙之前並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因此它木然着臉,沒有任何表態。豆腐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抓耳撓腮提醒道:“忘記我們平時是怎麼叫你的了?想一想……”
足足十來分鐘,我和豆腐都不抱希望的時候,屍仙嘴裡忽然吐出四個字:“我叫木頭……”
我一時無語,心中一半兒是高興,一半兒覺得蛋疼,這普真生前利用大哀牢國王,將人給坑死,後來又把人從棺材裡拖出來掐死,可謂爲了自己的成仙大計,傾注心力,不擇手段。他又會不會想到,一千五百多年過後,自己卻重生爲這個模樣?
只能說,世事難料。再窮通天地的人物,也不可能步步算的精密。
它這一答話,我和豆腐對視一眼,心知屍仙的‘進化’其實超出了我們的想象,並沒有我們預計中的那麼緩慢,甚至可以說,它在以一種讓人吃驚的速度成長着,因爲現在的屍仙,已經可以說擁有了自我認知了。
豆腐嘶了一聲,壓低聲音說:“如果噬毒有用,咱們回了深圳,不如多買一些地溝油、蘇丹紅、三聚氰胺給它吃,這樣保證長的快。”
我說:“地溝油算什麼,咱們天天吃不也沒事兒嗎,那點兒毒還能養屍仙?”正說着,那邊傳來了動靜,便聽章文喊說打通了,我們趕緊圍了過去,便見他鑽了出來,甩了甩頭上的泥沙,說:“挖到石牆了,看樣子是一片古遺蹟,不過咱們不能全下去,這盜洞經不起折騰,而且沙土結構,下去太多了會有危險。”
最後顓瑞安排,我、鍾恭以及他本人三人下去,其餘人現在外面等着。畢竟這次我是來幫顓瑞的忙的,因此便也全權聽他安排了。三人鑽入了盜洞中,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周圍加固用的木材起到的作用不是很大,我們相當於在用生命冒險。
須臾,我們-爬到了盜洞的盡頭,果然看到前方出現了石板。這石板已然斑駁,表面粗糙如同砂礫,顯然被埋了很長一段時間,整面石牆已經傾斜,並且出現裂痕。我將燈光打上去,光線透過裂痕透進去,顯示出裡面氤氳的水汽。
我們事先早已經帶好了工具,也不敢大力破壞石牆,只能順着裂縫用鑿子慢慢開鑿,半晌才弄出了一個一人大小的洞鑽了進去。
石牆後面是個積水帶,跳下去後腳不着地,整個人得泅水,燈光一打,水面十分渾濁,不遠的地方,其中一面石牆已經倒塌不見,大部分的泥沙涌了進來,將這個地方堵了三分之二。根據位置推測,泥沙灌進來的地方,應該就是不久前發生地陷的地方,我們顧不得打探這個遺蹟究竟屬於哪個文明,三人泅渡到泥沙旁邊。
如果當時巴圖是被正面埋下的,那麼他現在,很可能就被埋在這堆泥沙裡。當然,最好的一種情況,是泥沙從側面掩埋,那麼在那種情況下,巴圖是有生存的可能性的。我們圍繞着泥沙堆,打着手電筒查探,猛然間,我注意到泥沙的一側有一個圓乎乎的洞,位於水面上方,因此這個洞沒有被水沖刷掉。
在洞旁邊,還有兩個手掌印。
鍾恭見此,大喜,說:“看來巴圖那小子沒事兒。”
我道:“他陷入這個地方,八成是自己尋找出路去了。”一邊兒說,我一邊兒晃動手電筒打量這個泥沙掩埋下的世界,很快便發現泥沙背後,還有一個被水淹沒,只剩下半米高的四方形通道,看起來到是很完整,除此之外,到沒有別的發現。
這地方內部原本應該有一些花紋裝飾,但在水汽的侵蝕下,一切裝飾都已經消失,只剩下原本的石料裸露出來,因此無法讓我們看出更多的東西。這個遺址和堯方有沒有關係呢?
鍾恭指了指那個四方形的通道,說巴圖八成順着那個通道尋找出口去了,於是三人只能繼續往前遊,當進入通道後,我們幾乎只剩下頭還浮在水面上,頭頂上方便是通道的頂部。我想象了一下這個場面,外人乍一看,估計還以爲水上飄着三個頭顱,特別是這三個頭顱還神情各異,膽子小的人沒準兒就嚇癱了。
通道並不是很長,遊了沒幾下,在嘩啦啦的划水聲中,我們進入了通道後面相連的世界。這裡同樣只剩下原始的石料,更多的東西,都已經被水給破壞殆盡,但巡視了一圈,我們也沒能看見巴圖的影子,而這個空間,已經沒有其它出入口了。
一個建築物,不可能設計成密封的,我想了想,估計水下面應該還有走道,巴圖會不會潛下水去了?
這個念頭剛閃過,我背後忽然響起了一陣嘩啦啦的聲音,此刻顓瑞和我面對面,而鍾恭在我左手邊,我背後不可能有人,水聲是怎麼回事?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我整個人也立刻做出反應,猛地在水中轉過身,霎時間,一張黝黑的臉出現在我們眼前。
是巴圖。
ps:昨天活動第一天,根據收到的書評來看,貌似豆腐的人氣最高,呂肅陳詞次之,還有四天時間,大家再接再厲。
(陳懸:我纔是主角,好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