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豆腐立刻發現不對勁指着他大叫:";修行人怎麼還打獵?";
那人腔調怪異的答道:";爲什麼不能打獵?我有說過自己是密宗嗎?";這話讓我們爲之錯愕,在這個川藏交界帶,以藏傳佛教爲主,傳統佛教也有,道教次之,不過即便如此,也都是不殺生了,這人修行的是什麼東西?
豆腐嘀咕說:";是不是什麼邪教?";
我正待答話,那人已經開始生活,並且也掏出了一隻藏刀,開始割黃羊肉.他將黃羊肉片成片兒,架在火上烤,木屋的上方是一個簡易的煙囪,油煙大部分飄到了煙囪裡,少部分在房間裡打轉,讓我們更加清晰的聞到漸漸升起的肉香.
一邊烤肉,他一邊說道:";天快黑了,這地方晚上很危險,你們可以在我這兒過夜,但是我要收費.";豆腐怪叫一聲,竄過去,蹲在那人身邊,說:";還要收費?你到底是不是出家人啊?好吧,就算你不出家,在這深山老林裡,你還需要錢嗎?";說着話,那人伸手從一個瓦罐子裡摸出了一些白白的東西往羊肉上灑,應該是食鹽,這下子,香味就更濃了.
他回答豆腐說:";這些東西,需要錢買.";
這時,胡爺出面道:";謝謝你的好意,我們自己有帳篷,不需要在你這裡借住.";說着,皺眉衝衆人打了個手勢,示意我們離開,不要再接近這個怪人.豆腐砸了砸嘴,盯着那簡易鐵架子上烤的金燦燦香飄飄的黃羊肉,咕嘟嚥了口唾沫.
那修行人見了,用木棍子穿了一片成人巴掌大的肉遞給豆腐,顯然是請客的意思,但他也沒有挽留我們,點了點頭,說:";把門帶上.";我們離開了木屋,豆腐迫不及待去咬肉,被燙的齜牙咧嘴,最後只能先衝着剛烤肉吹氣,一邊吹一邊道:";這個人看起來挺好的.";
我一時哭笑不得,說:";誰給你吃的誰就是好人對吧?";
大黃鴨哼了一聲,說:";那人古古怪怪的,一邊殺生,一邊稱自己是修行人,而且他身材奇特,似乎有外族血統,我覺得來者不善.";說着,他轉頭問胡爺怎麼辦,胡爺看了看天色,由於這一番耽擱,天已經很晚了,他皺了皺眉,道:";咱們已經被發現了,沒必要再繞路,就在這裡紮營吧.";
我們找了塊平整的地方,收拾了下地面的落葉,又撿拾了大批柴禾備用,升起篝火,紮好帳篷,又吃了些乾糧,便分班睡覺.依舊是我和豆腐一班,多守兩個小時,其餘人則一人守一個半小時.
我白日裡疲憊了一天,再加上昨晚的一番變故,這會兒根本沒有精神,反倒是豆腐昨天從守夜開始就打瞌睡,睡了一整夜,精神頭兒到不見疲憊.他瞧我打哈欠,便拍着胸脯說:";你去睡吧,我一個人守就行.";
我說:";除非我腦殘了纔會相信你的話.";
豆腐很鬱悶,說:";不識好人心,算了,那你就在火邊打盹吧.你要信任自己的同伴知道嗎?竇爺爺好歹也是一老爺們兒,把我當什麼了.";他這麼一說,我心想也是,但又不放心進帳篷裡,便在火堆邊打盹兒.這眼睛一閉,沒多久便睡着了.
雖說我心裡想的是打盹兒,但由於實在太累,幾乎一閉眼就睡着了.
也不知多久,忽然有人開始搖我,一邊搖一邊說:";老,老陳,醒醒.";是豆腐的聲音,不過聲音有些怪,跟要哭似的.我迷迷糊糊睜眼一看,只見豆腐離我極其近,整個身體縮着,古怪極了.
我甩了甩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下,立刻看了看周圍,也沒見有什麼狀況.一瞧豆腐着害怕的表情,不由好笑,說:";你不是老爺們兒嗎?別縮頭縮腦的,怎麼了?";
豆腐嚥了咽口水,說:";你聽聽,有沒有聽見什麼奇怪的聲兒?";
我支着耳朵一聽,也只能聽到黑暗中不知名的鳥叫聲,其餘的,至於奇怪的聲音,一時到沒有聽見.緊接着,豆腐指了指我左手邊的方向,說:";剛纔我聽到有人的笑聲,往那個位置一看,就看大一個人影竄了過去.";
我心說,大半夜的怎麼會有人?更別說還跑到我們這邊兒來笑了,那不吃飽了撐的嗎?我問豆腐是不是那個修行人,豆腐搖頭,聲音有些抖,說:";是個小孩兒,我只看到一個背影,腦袋光禿禿的沒長頭髮,身上的衣服也是黑漆漆的.";
小孩兒?
這地方怎麼可能有小孩兒?
我懷疑豆腐是不是看錯了,但瞧見他驚恐的神色,又覺得不對.豆腐雖然膽小,但也沒膽小到這個程度.這時,豆腐壓低聲音,小心翼翼道:";你說……會不會是……有軟糉子?";
我道:";這地方,就算有軟糉子,也不該有小孩兒.這邊雖然落後,但精神信仰純正,棄嬰的比例很少,就算真有小孩子變成了軟糉子,也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
豆腐緊張道:";那怎麼辦?";我起身,說再觀察一陣,說着話,順便看了看腕上的手錶,這一覺,眼睛一閉一睜,什麼感覺都沒有,竟然就過去兩個多小時了,再過半個小時就該換班了.
我將篝火升旺了一些,黑暗中,只聽到柴禾的噼啪聲,除此之外,到沒有別的東西.一時間,連豆腐自己都懷疑是不是看花眼了,眼瞅着換班的時間快到了,我讓豆腐去叫接班的大黃鴨,豆腐剛一轉身,我眼角猛地瞥見,他之前給我指的位置,猛然竄出了一個東西.
那東西約莫四五歲小孩兒高,光禿禿的腦袋,背對着我們,與此同時,我耳裡還聽到了一陣嘻嘻的笑聲,像是有什麼小孩子在笑一樣.
出來了!
看來豆腐並沒有看錯,我二話不說,立刻追了上去,手腕一扣,捏住了一支飛刀,由於距離並不遠,因而幾乎不需要怎麼瞄準,便射了出去.之所以敢這麼痛下殺手,是因爲我知道,這神出鬼沒的東西,肯定不是小孩兒,八成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我這飛刀一扔出去,那東西頓時矮了個身,從我視線裡消失了.這奮力的一擊,使得飛刀釘在了一棵樹上,就在這時,我身後忽然傳出一個聲音:";你們在幹什麼?";
我轉頭一看,是懶貨.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樹上那支銀光噌亮的飛刀,顯然在等我回答.豆腐反應過來,立刻道:";有個小孩兒,八成是不乾淨的東西,老陳在對付它,";
懶貨皺了皺眉,指了指那隻支飛刀,淡淡道:";我只聽到了它的聲音,沒有聽到別的動靜.";
我想起懶貨極高的警覺性,忽然反應過來:對啊,如果真的有動靜,懶貨怎麼會現在才發現?難道說那笑聲,只有我和豆腐聽見了,";這時,豆腐像是想到什麼,壓低聲音說:";那東西一直背對着我們跑,像是要引咱們去什麼地方.";
我們三個竊竊私語的聲音,讓胡爺和大黃鴨都醒了過來.大黃鴨打着哈欠,道:";大半夜的,折騰什麼,出事兒了?";
豆腐道:";好像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大黃鴨神情一怔,神情古怪的看了豆腐一眼,說:";不可能,你知不知道胡爺以前是幹什麼的.";這話讓我和豆腐同時一愣,這二者之間難道有什麼關係?
大黃鴨似乎想解釋,這時,胡爺卻擺了擺手,順着飛刀射去的位置看,這時,他道:";是那個木屋的位置.";此刻,夜很黑,木屋沒有篝火,也被黑夜吞噬了,胡爺這麼一提醒我纔想起來,確實和木屋的位置是一致的.
豆腐立刻道:";那個人之前還提醒我們,說這裡晚上很危險,會不會就是指這個.";
胡爺二話不說,道:";走,去看看.";看樣子,他是要進木屋.我想起大黃鴨未說完的話,心中不由得琢磨:大黃鴨剛纔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胡爺以前是幹什麼的,和那些不乾淨的東西,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