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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沿着螺旋形的古棧道向着“天宮”攀登,目前所在的位置正好是我在深潭中剛見到shirley楊和胖子的地方,我忽然想到他們二人方纔驚慌焦急的神態,忍不住出口相詢。
shirley楊聽我問起,便對我說道:“我們剛剛下到大概也是在這一段棧道的地方,望下去見你從潭底浮了上來。才把懸着的心放下,卻見潭水深處有隻巨大的怪爪,足有數間房間大小,而你就在那隻手的掌心邊緣,好象隨時都會被那隻巨掌捉住,故此才急於下去接應。”
我聽了shirley楊的解釋也覺得十分奇怪,怎麼我自己在水中的時候一點都沒察覺?低頭從棧道向下觀看,除卻瀑布羣傾瀉的邊緣以外,碧綠幽深的水潭恬靜而且安謐,其深邃處那幽絕的氣息足能隔絕人的心神,從我們所在的高度甚至可以看到水中的魚羣穿梭來去。
再仔細端詳,潭底的溝壑起伏之處也都可以分辨出來,包括那架墜毀在水底的美國轟炸機殘骸,種種輪廓都隱約可見。水潭中部有個黑『色』的圓點,那應該就是險些將我吞沒的旋渦了。在旋渦形水眼的外邊,有數只凸起的弧形錐狀物,粗細長短不等,環繞着潭底的旋渦,剛好圍成一圈。
從高處看下去,如同一隻超大的異獸之爪,捧着潭底的旋渦。由於旋渦的潛流,在上面看不出來,卻使水底的物體有種動態效果。那巨爪好似微微張合,如同有生命一般,但確實是死物。我對墜崖落入深潭的過程毫無準備,最開始的時候,我在那陡峭的絕壁之上只覺得下邊的綠水使人眼暈,所以也未曾細看,不知潭中有這等景象。shirley楊下到潭邊看明之後才知道不過是虛驚一場。
我看得出神,心中只是反覆在想:這隻異獸的巨爪如此形象,剛好爪在水眼邊緣,難道是建獻王墓時有意而爲?
胖子見我站着不走,便連聲催促,他大概是懼怕這令人足底生雲的古舊棧道,想盡快上去。我聽他在後邊催得甚緊,也只好不再細想,繼續踏着天梯般的棧道拾階而上。
我走出沒幾步,好象想起了些什麼重要的事。對了,是shirley楊曾經說這深綠的漏斗地形有幾分像扎格拉瑪神山下的“無底鬼洞”。
於是我邊向上走邊對shirley楊把我在水下所見的情形撿緊要的講了一遍,最後說道:“潭底的旋渦與咱們要找的那枚雮塵珠,從某種程度上看起來,有幾處特徵都是不謀而合,圍着水眼的獸爪也似乎是人工造的。這說明潭底也是獻王墓的一部分,少說也有這麼個具有象徵意味的『迷』之建築。”
shirley楊點頭道:“這深綠的大水潭一定有很多古怪之處,但水下水草茂盛,給潭底加上了一層厚厚的僞裝。憑咱們三個人很難『摸』清下面的詳細結構,只能從高處看那凹凸起伏的輪廓憑空猜測而已。
我們又說起水下的墜機,我不太熟悉美國的飛機形狀,墜毀的飛機又不完整,而且我匆忙中也沒仔細看。只好大致描述了一下形狀,shirley楊說那可能是一架b24遠程轟炸機。
接連看到墜毀的飛機,一定與蟲谷入口處的兩塊隕石有關。那隕石本是一個整體,而且至少還有數塊。以葫蘆洞爲中心,呈環行分佈,分別藏在溪谷入口的兩側,以及周邊的一些地區。在茂密的叢林中,如果不走到近處很難發現它們的存在。隕石中強烈的電磁干擾波又受到葫蘆洞裡鎮山的神物,也就是那隻被放置在蟾宮中的藍『色』三足怪蟾影響。
藍『色』怪蟾的材料非常特殊,可能是一塊具有夸克粒子與膠克粒子等稀有元素的礌『性』炙密礦石。這種東西使含有電磁輻『射』的隕石干擾範圍擴大,使電子設備失靈。甚至一些具有導航生物系統的候鳥都會受到影響,以至於經過蟲谷上空的時候從空中落下跌死。
shirley楊認爲,這塊稀有的炙密礦石晶體本身就具有強烈的輻『射』作用。它可能最早存在於一片三疊紀的古老森林中,在造成古森林變成化石的那次大災難中,由於它被高溫加熱,產生了更多的放『射』『性』物質,在四周形成了現在的暗紅『色』半透明疊生巖,而且使其化爲了穹弧的形狀。
甚至就連那隻“霍氏不死蟲”也都是由於它的存在,才躲過了那場毀滅『性』的災難。否則任憑那蟲子的生命力有多頑強,也適應不了大氣中含氧量的變化。礌『性』炙密礦石周邊的特殊環境,才使這隻巨大的老蟲子苟活至今。至於洞『穴』中大量的巨大昆蟲和植物,也肯定都是受其長期影響形成的。
我們邊走邊商量這些事情,把所見到的種種跡象綜合起來進行橫向的對比分析,再加上一些主觀的推測。如此一來,那些零『亂』的信息被逐漸拉成了一條直線。
shirley楊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在這次行動中增加一個分支任務:毀滅遮龍山的神器。
因爲這種放『射』『性』物質非常不穩定,時強時弱。可能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是放『射』『性』元素比較活躍的一個時期,所以我們所見的墜機殘骸都是那個時期的。但根據我們身上的電子設備受干擾程度,最近它又開始活躍了。如今不同於古代,現代的空中交通越來越發達,爲了避免以後再有慘劇發生,只有再想辦法冒險回到山洞中部,設法毀掉這件神器。
那枝“黃金龍虎雙首短杖”,虎頭的一端應該是用來關閉“蟾宮”的。那作爲“蟾宮”的銅匣也許可以用來屏蔽礌『性』炙密物。如果那樣起作用的話,便儘量爭取不損毀這件東西,畢竟這是古文明的瑰寶,不是說毀就下得了手的。把它沉入深潭,使其永久地長眠於水底,與時間同朽,也是個不錯的歸宿。
我忽然想起那張“人皮地圖”背面的話來,但是記得不太確切,連忙讓胖子取出來觀看。只見其背面對“獻王墓”的註釋中有一大段寫道:神魂漭漭(mang三聲,意爲洪水無邊)歸何處,碧水生玄顯真形。龍山入雲,蟲谷深陷,覆壓百里(真眼熟,不是《阿房宮賦》吧?)。隔天斷世,三水膴膴(hu一聲,祭祀用的大塊魚、肉),堇荼(植物名,味苦。《詩經》有“堇荼如怡”)聚首,各守形勢。中鎮天心有龍暈,龍暈生處相牽連,隱隱微微繞仙『穴』。奧妙玄通在此中,隱隱是謂有中之無也,微微是謂無中之有也。其狀猶如盞中酥,雲中雁,灰中路,草中蛇。仙氣行乎其間,微妙隱伏,然善形吉勢無以復加,獻王殪,殯於水龍暈中,尸解昇仙。龍暈無形,若非天崩,殊難爲外人所破。
“人皮地圖”背面這些近似於青烏風水中的言語,是單道那“獻王墓”所在仙『穴』的好處,最後一句卻出人意料,提到了“天崩”一詞。當時我們無人能解其意,甚至猜測有可能是指有星墜發生的特殊時刻,纔能有機會進入王墓的玄宮。但是自入“遮龍山”以來,見到了很多墜毀飛機大殘骸,很難不聯想到“天崩”是指落下來的飛機撞破了墓牆。
不過這王墓上的“龍暈”尚在,我以前並不以爲世界上真的存在這種仙『穴』,覺得那只是誇大其詞,危言聳聽的某種傳說。因爲就連《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中都只說“神仙『穴』”不可遇,不可求,因爲其需要的元素太多,缺一不可,僅僅只在理論上存在。
現實中當然不會有千年不散的百道七彩水虹聚集一處,但是身臨其境才知道原來統治階級除了長生不老以外,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那獻王竟然能改格局,硬是改出這麼個“龍暈”來。在風水學的角度來看,所謂“龍暈”是指“清濁陰陽”二氣相交之處,那層明顯的界限。這層界限不是互相融合的區域,而更像是天地未分時的混沌狀態。正是常人說的“低一分是水,高一分是氣”。“龍暈”正是不高不低,非水非氣,而是光,凝固且有形無質,千年不散的虹光。
聽shirley楊說這附近有“礌『性』炙密物”,我纔想到,正是這塊石頭,使蟲谷內負線『性』離子增大,幾乎無雲無雨,讓瀑布羣升騰的水氣難以揮發。在綠『色』大漏斗上空形成了一層只在傳說中才有的“龍暈”,原來這是一種人造的光學現象。
說話間我們已經在棧道上走了許久,恰好經過那層“天宮”下的“龍暈”。以前只覺得彩虹遠在天邊,此時竟然從中穿過,只覺得像是進入了太虛幻境,自己則變成了仙人一樣。三人都忍不住伸手去『摸』那四周的虹光,當然是都抓了個空,一個個都咧着嘴傻笑。突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念頭:如果這是夢境,最好永遠不要醒來。
不過那片七彩虹光極薄,很快就穿了過去。剛纔美妙的感覺『蕩』然無存,只是感覺爬這棧道爬得腿腳痠疼。下來的時候容易,此時向上攀登才覺得這一圈圈的螺旋棧道十分漫長,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纔算是繞到了“天宮”的殿門之前。
我指着面前的殿門對shirley楊和胖子說:“如果天乩中所描述的天崩就是那些發生空難的飛機,那麼我想這應該是符合的。潭底的石壁已經被機頭撞出一個大洞,只是還不能肯定那洞中是否就是玄宮。『摸』金校尉縱然能分金定『穴』,卻定不出這神仙『穴』的規模。不過咱們在王墓的寶頂中來個地毯式搜索,倒也不愁查不明白,裡面一定隱藏着很多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