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避開“大雷天擊雷山”中殺人於無形的“晶顫”,我推開堆積在天樑下的無數乾屍,當作踏腳石,一層層碼向通向祭壇的道路,開始的時候衆人還有點放不開手腳,一來是那些臉上有兩個大黑窟窿的乾屍,實在是過於面目猙獰,失去了生命的空虛軀殼中,也曾經都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大活人,他們大多數還保留這生前面對死亡降臨之時,那幅掙扎嚎哭的慘狀;二是擔心乾屍的厚度不足以抵消“晶顫”,又怕那些乾屍堆砌的不結實,禁不住人從上邊經過,會踩上去塌掉。
但是到了後來,求生的**就壓倒了一切,根本沒這麼多的講究顧忌了,除了阿香體力不行,又少了一隻右手,其餘的人全甩開膀子玩命搬運屍體,就連明叔也顧不上耍聰明瞭,真賣了力氣,因爲衆人心知肚明,這條用乾屍鋪就的道路,就是從地獄返回人間的唯一通道,衆多的乾屍可能都在死後經過惡羅海城祭師的特殊處理,完全脫了水,所以並不沉重,縱然是這樣,我們四個人仍然累得大汗淋漓。
沒用多上時間,乾屍就已經堆到距離祭壇洞口不遠的地方,眼看着再搬幾十具屍體,就可以鋪就最後的一段道路了,我心中一陣高興,要不是這些剜去眼睛做祭品的乾屍都剛好被丟在天樑下邊,又有如此之多的數量,我們要想從水中脫身真是談何容易,那不是被活活困死在水裡,也得讓這礦石裡的鬼東西震的粉身碎骨。在地形狹窄的天樑上也許可以捕捉到目標。
我和shir1ey楊原路退回石莖盡頭的祭壇洞口,這時胖子和明叔那邊的槍聲停了下來,不知道他們有什麼閃失,但這裡偏偏無法脫身,心中越來越是焦急,shir1ey楊忽然對我說快向頭頂開槍。
原來這時候已經有十數團透明模糊的物體,跟着我們爬上了天樑,看那形狀既像是蛇,又像是魚,我立記得明白了shir1ey楊讓我向上開槍的意圖,不敢怠慢,擡槍向空中的晶脈射擊,子彈的撞擊使已經鬆脫的幾根六棱晶柱砸落了下來,啪啪幾聲沉重的晶體撞擊,地面上只流下幾大片污血,仍然看不出是什麼東西,而且這幾槍不要緊,引起了連鎖反應,通道心頭處落下了大量的水晶石,將回去的路堵了個嚴實。
不過眼下顧不上這些了,聽到胖子在下邊招呼我,我答應了一聲,看看左右沒什麼動靜,於是我們找路繞到下邊,見胖子鼻子上貼了膠帶,臉上大片的血跡尚且未乾,明叔和阿香也都在。
胖子等人和我遇到的情況差不多,不過由於阿香提前看到,才得以提前覺,想不到他們這一開槍,倒把我和shir1ey楊的命給救了,因爲我們當時毫無防備,剛纔事出突然,也沒覺得怎樣,現在想想着實逄是僥倖,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差點就在陰溝裡翻船,不過那些究竟是什麼東西?
胖子鼻子被貼住,說起話來嗡聲嗡氣,指着一上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他槍鏟並施,拍死幾條,象是什麼……魚,說着踢了踢那東西:“可又他媽又有幾分象人,你們瞧瞧這是人還是魚?”
我聽得奇怪,“象人又象魚?不是怪魚就是怪人,要不然就是人魚,這東西的體型怎麼看上去十分模糊透明?”帶着不少疑問,我蹲下身子翻看胖子拍死的那一團事物,由於全身是血,已經可以看出它的體型了,那東西一米多長,腦袋扁平,也不知是被胖子拍的還是生來就是那樣,它身體中間粗,尾巴細長,全身都是冰晶般的透明細鱗,也能出暗淡的夜光,若非全身是血,在這光線怪異地洞窟中,根本就看不清它的樣子,用手一摸那些冰鱗,手指就立刻被割了個口子,比刀片還要鋒利,它沒有腿,兩個類似魚鰭的東西,長得卻好象是兩條人的胳膊,還有手,生得與人手別無兩樣,但比例太小了,連胳膊的長度都算上,只有正常人地手掌那麼大。
我仔仔細細看了數遍,對衆人說:“這東西的樣子有些象是娃娃魚,難不成是那種兩棲的滅燈銀娃娃,傳說那種東西確是有滅燈之異,非常稀有,大小與普通嬰兒相仿,專吃小蛇小蝦,當年有權有勢的達官貴人,往往喜歡在碧玉琉璃盆中養上一隻活的,晚上把府裡的燈都滅了,方見稀罕之處,着實能顯擺一通,比擺顆夜明珠還要闊氣,不過養不長久,捉住後最多能活幾十天,而且死後怨氣很足,如果沒有鎮宅的東西,一般人也不敢在家裡養,但就沒聽過說那種東西會直接傷人。”
shir1ey楊搖頭說不太像,用“傘兵刀”撬開那東西的大嘴,我們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傢伙嘴裡沒舌頭,滿嘴都是帶倒色的骨剌,還有數百個密密麻麻的肉吸盤,看來這東西是靠吸精血爲生的。
shir1ey楊說可能那些被當做祭品的奴隸,被割去眼睛後,屍體都是被這些傢伙吸乾的,不知道這種血祭,是否也球祭祀鬼洞儀式的一部分……
這時明叔插嘴道:“這東西確實像極了滅燈銀娃娃,我前幾年倒騰過兩隻,不過都是做成標本的,後來被一個印度人買了去,嘴裡是什麼樣的還真沒看過。”
我擡頭對明叔說:“明叔剛纔你竟然沒自顧着逃命,看來我們沒白幫助你,你覺悟有所提高了,我看到在那一刻你的靈魂從黑暗走向了光明。”畢竟大事已了,我不由得放鬆起來,正想挖苦明叔幾句,但話未說完,就現周圍只剩下胖子、還有shir1ey楊,少了一個人,唯獨不見了阿香的蹤影,我趕緊站起來往周圍一看,這一帶的乾屍都被我們搬到了天樑上,很多地方已經露出了下邊的晶層,地面上有一長串帶血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