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這幾個人像嘴裡裝滿了燈油?”我問Shirley楊。
“對,是有燈油,不過沒有多少了。嘴裡還有燈芯的痕跡,不過看樣子已經腐爛得差不多了。看來這九個人像是人形燈。”Shirley楊說道。
“確實是燈,不僅僅是人形燈,還是人燈。”我說道。
“人燈!”聽見我的話,Shirley楊和胖子都驚詫地回過頭。“這是什麼意思?”胖子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這些人燈應該是用真人做的。”胖子聽見我的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又忍不住好奇走到人燈旁邊仔細地打量。
“這些人燈應該是用某種方法在人活着的時候將人整死並風乾,然後塗些防腐的藥劑,做成了乾屍。又把內臟等物件都熬成屍油,灌在人燈體內,再放上燈芯,就可以點燃做燈了。屍油可以燃燒很久,雖然不像深海鮫人的油可以萬年不滅,但至少點個幾百上千年沒什麼問題。”我徐徐地說道。
“可是,出家人講究慈悲爲懷,嚴戒殺生,這洗塵寺卻用活人做人燈,未免太殘忍了些,也有違佛家教義。”Shirley楊聽完我的話不住地搖頭,深深嘆息。
胖子用傘兵刀輕輕地割着一個人燈的胳膊。這人燈雖是血肉之軀製成,可塗了防腐藥水,可能又用了特殊工藝加工,現在已經是堅硬如石。縱使傘兵刀尖利,胖子也是費了好大勁才割下一小塊肉,用傘兵刀尖扎着,放在眼前細細地觀察。未了得出結論說道:“老胡,你猜的一點兒都沒錯,這他媽人燈還真是用人做的,這肉雖然風化了,可是肌理還在。太他媽噁心了!”說完將肉抖到了人燈嘴裡,緩緩沒入燈油裡。
這房間中央立着一個狗頭人身的騎馬雕像,周圍是九盞活人做的人燈,橘黃色的火光映着巨大的黑影投射在牆上,這房間透着一股說不清的詭異和恐怖。我們三個在不知不覺中靠在一起,謹慎地打量着這個房間。
Shirlev楊突然捅了捅我,說道:“老胡,你看,這雕像的腰部是不是活動的?”
我聞言向雕像腰部望去,雕像下半身與馬匹是渾然一體的青銅鑄就,上半身與狗頭也是沒有任何縫隙,唯獨上下兩個半身之間的腰部有着一絲縫隙,像是兩個部分疊在一起一樣。胖子聽見Shirley楊的話,便要上前試着轉動雕像。我趕緊攔住他,說道:“小胖你什麼時候才能改掉急功近利的壞毛病。我們不能打無準備之仗,任何給敵人打擊我們的可乘之機都要杜絕。這屋子陣法詭秘,沒準兒有什麼機關,你千萬別輕舉妄動。”
胖子沒好氣地說道:“照你這麼說咱們什麼時候能出去啊,這自從進洞以來都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再不想辦法出去我就要餓死在這裡了。我看實在不行咱們返回去把那水母烤了吃了吧,估計跟烤魷魚味道也差不多。”我和Shirley楊也早已經飢腸轆轆,餓得前胸貼後背,可是這雕像和九盞人燈到底是什麼意思卻絲毫不得要領。
“老胡,原路返回是不現實了,單單就那個食人蟻陣咱們就沒有能力再闖一回。我覺得咱們能不能出去關鍵全系在這間屋子裡。”Shirley楊沉吟道,“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這屋子跟陳氏家族有關。”
我靠牆坐在地上閉上眼睛快速地思索着中午看的那些寺內文獻,努力回憶有沒有哪些是記載着跟陳氏有關的事情。
突然胖子說道:“老胡,二郎神那隻狗叫什麼來着?”
我睜開眼睛,沒好氣地說道:“王凱旋同志,封建迷信要不得,你應該是唯物豐義教導下的好青年,別總琢磨這些沒用的。”
“不是,”胖子急赤白臉地說道,“你丫別總損我行嗎?說正經的呢。咱們在縣圖書館找那片空白食人樹的時候,我待着沒事翻了翻什麼山海關傳奇故事之類的,好像看見書裡寫到陳大將軍有一綽號,叫什麼犬。他媽的這兩天飯沒吃飽,腦子都不好使了,死活想不起來了。”
“哮天犬?”Shirley楊試探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