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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發生在民國十六年冬,我具體看了下時間,應該是1927年,又一個令我神經振奮的年代,與改天換地的大事件相比,佟先生等人的開場顯得很平淡。
過路先生姓佟,叫佟爲國,安徽宣城人,道教‘桃園洞天’齊雲山腳下生人,他修道與出身有關。
佟先生的友人名叫羽生先生,是個山夫子,修道之餘教授山間小童識文斷字,開蒙解惑。二人相邀本是想交流下對《麻衣神相》取、看、觀、佔的心得,也稱十觀,進而推演五法的切、論之術。
幾人連夜前往屍房查看,發現死者皆死與外傷利器,身上還有野獸咬痕,鮮血盡失,是人是獸所爲尚不能論,奇的是在傷口邊緣處,出現了寸許長的屍毛。
佟先生見狀不言,羽生先生則建議儘快將屍提焚燬,因爲這三具屍體皆有屍變的可能。曹課長則面露難色,直言。事不能盡。
看到這裡我不由疑問,不過焚燒幾具屍體,有這麼難嗎?後來才理解前人的行爲,那時候的人講究入土爲安,屍骨無存最悽慘的死法,很少有人火化。
後來三人採用了個折中的法子,爲了防止屍變,先用糯米赤豆陳屍,再用棗核七枚,釘入屍身脊背穴處,鎮住屍氣。難辦的是這屍鬼的源頭還沒有找到,惹它再出來傷人,禍患將會無窮無盡。
於是警署開始查訪十里八鄉,追尋那害人的‘走影’。‘走影’是殭屍的一種,民間對殭屍的說法很多,有移屍、走影、走屍、白僵、飛僵、毛僵,等等衆多說法,無法概論。
這一種屍是由人體七魄內的‘屍狗’所化,因爲屍狗與其他六魄不同,其他六魂藏與六腑,‘屍狗’卻藏與人的表皮下,調理人體肌膚、容貌,所以由它化成的鬼物,與人很難區分。
再有就是,‘屍狗’無氣無覺,無法通過‘觀氣術’發現,這是因爲‘屍乃死者,狗乃祭品’,屍狗的中狗指得是芻狗的狗,而非活物,意爲‘天地不憫,六道不容’萬萬該死的角色,無論世人還是神仙,均都認爲它該死,否則也不會將它視爲祭品,毫不憐惜與它。
所以屍狗性格孤僻,安靜,無聲無覺,修道之人在外行走,凡是遇到面色黯淡也不願說話的啞巴或是木訥之人,都會多加小心,否則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裡面有個講究叫‘苦面無言莫相勸’,意思是離面色無神兒,話少的人儘量遠點爲好。
但此地出的屍,肯定不是‘活屍’,活屍奪人性命不會致人屍變,應該是‘毛屍’中的一種。
在這裡,佟先生着重講述了‘三魂七魄’,關於三魂七魄的說法有很多,但佟先生認爲,七魄邪鬼平日藏與人的六腑之中,加上表皮下的屍狗正好佔足七位,七魄在人體內起到的作用,其實與它們的所藏之地是有關,也跟它們後來的屍變有關。
同時他還說,六腑聯通五臟,魄鬼們時常會竄入五臟正魂之所爲禍,而這時人就會生病,講的應該是中醫的事。
這段我跳過去直接看後面的,他說‘非毒’藏與膽器,與肝臟相連,主人身膽氣,藏毒、排毒之用,所以‘非毒’化成的屍鬼便會呈出膽器色澤,渾身綠毛兇悍無匹,而且還有毒。這樣的屍鬼傷人多會致使人屍變,而且兇狠難纏。
再有就是藏與膀胱內的‘雀陰’,與腎臟相連,主人腎水**,化屍後會身體會長出白色淫邪屍毛,也稱‘白僵色鬼’,這樣的屍鬼獨好女色,凡有女子走夜路,多會遭受到此鬼的謀害。但小鎮內死的三人,全都是男性,佟先生便排除了是‘白僵’的可能。
而與大小腸、肺心相連的‘臭肺’‘除穢’皆有異味,腥臭無匹,但三具屍身上,勻未發現此兆,所以傷人的,也不大可能是紅僵與紫僵。
脾胃內的‘吞賊’又不屬‘毛僵’,不會染人屍毛,說的是渾身爛肉,面目猙獰的行屍,嗜血貪吃,一但出現必成大害,更是不大可能,做出如此詭秘無
最後,就主掌七魄三焦的邪鬼總官‘伏矢’!渾身長有寸許長的無色短毛,身形枯槁面目猙獰,有調和五臟六腑之能,化屍後威力非凡,最顯著的特點就是會飛,也稱飛僵!
‘飛僵出世天地傾色’,應該不會是這一種殭屍吧……
我能從《本行經》中看出佟先生對‘飛僵’的忌憚,據他講,‘飛僵’不但會飛,還長有滿身的銅皮鐵骨,衆多法器皆不傷,必須是築基大成,已對‘五寶’運用純屬的大能高功,才能降服‘飛僵’,而當時的他,還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他在書中留言,竟然起了離開此點的心思,說修道之人順天應人,不是佛門子弟,不應去做‘有爲’之舉,力不能逮就不要勉強,明哲保身方爲道德。
他說道是萬物演變的規律,法則;而‘德’,指得是,世人對待天道法則的態度。明知不可爲而爲之便是失德,有違聖人教誨。何爲聖人?並非大能真仙,而是步步無錯的高人,不管做什麼都不會失敗的人就是聖人!
而要想保持步步無錯,就必要足夠清明,要明白,什麼樣的事情該做,什麼樣的事不能去做。
他顯然是在擔心自己對付不了那殭屍,從而壞了道心。明知危險,怕是不成還要去做,這樣的行爲在道家看來是不可取的。就好像,人人都知道痛飲傷身,豪賭傷神,但‘莫能知,莫能行’,這些都是失德的表現。
‘莫能知,莫能行’出自《道德經》,說的是天下的道理人人都知道,卻人人做不到。看到這裡,我不由的有了戒菸的念頭,因爲抽菸也不好。
但十幾分鍾後我就再次拿起了菸捲。
**這種東西真的很難控制,看來我身體裡的臭肺邪鬼又在驅使我,雖然三魂正神一再提醒,吸菸有害健康,但不頂個事兒……
道家的道德,道家的三魂七魄,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讓我看得津津有味。
不由好奇,佟先生他們所遇到的這隻殭屍到底是什麼品種,又是如何除去的?
不過一轉眼天光大亮,我還有事情要辦,便書頁折上,洗漱了一翻後來到樓下街邊,先吃了兩根油條一碗老豆腐,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找個公用電話亭,撥通了發小曾慶安家裡的電話。
那時候我很可憐,不但家裡沒電話,身上連個pp機也沒有,一臺‘大漢顯’就要三四千塊錢,我實在買不起,我到考慮着想買臺數字機使使,七八百塊錢,但我幹保安一個月才200多塊錢,又要買房子,想想實在肉疼。
那時候,我們這地方的房子,一平米一千出頭,一輛普桑車差不多就能買套房子,哪像現在,一臺車,能買回個大點的廁所就偷着樂吧。我竟然還覺得房子貴。
曾慶安就是我說的靠倒騰文物發家的那位,比我要大兩歲,上小學的時候是我母親的學生,一直把我當弟弟看待。有一年,我得了‘三線炎’臉腫得跟餅子一樣,後來聽說,抹鳥屎可以治好這病,我母親就求愛掏鳥窩的曾慶安,讓他去幫我撿了一火柴盒的鳥屎回來。現在想想,也夠爲難他的,也不知道他掏了多少鳥窩才湊齊……要是換成現在,也有辦法,去鳥市上掃……
他的個頭很高也壯實,滿臉的橫肉外加一羣大油疙瘩,走起路來咋咋呼呼,似乎自己的魁梧,必須橫着走才能顯出來。肩膀寬闊,所以有些塌腰。
他家離我家不到一百米遠,在馬路那邊的五號宿舍樓,前面就是四號樓,說起這個四號樓那可就太邪乎了,自從建成起就怪事不斷,而且發生的怪事還不一件兩件,這事兒以後慢慢說,在這座樓上我下了不少的功夫,但最終還是沒把它鎮住。
總之,我就說一件事大家就明白這四號樓有多邪乎。住四號樓的住戶,有拿80多平米的三居室,去換其他樓60平米的兩居住的怪事!
但我當時沒去想四號樓的事兒,一直都等着曾慶安的到來,他這人也算是個有本事的人,爲人豪爽,能言善道,擅長坑蒙拐騙之事……多數人認爲他不是什麼好人,但對朋友來說,絕對夠意思的兄弟!而且他還有眼力,除了騙樑家白麪鬼的事兒,我還打算把入手的物件,讓他幫我銷贓。畢竟這事見不得光,我還一點都不清楚其中的門道。
如此,等了幾分鐘,身材的魁梧的曾慶安臉都沒洗就來到了樓下,穿了件鬆鬆垮垮的麻織半袖,朝我走來。
“腚哥!”離得老遠,他就跟我打起了招呼。其實我跟他不算太熟,尤其是小時候,他比我大不少,只是到了初中時,我念初一,他念初三,他幫我打過架,這以後纔開始來往的。
還有就是我母親過世,她的學生們都對我很照顧,可以說是有求必應。尤其是再往後的日子裡,我的許多事兒都是靠着母親的保佑才能抗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