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頭的老頭兒緩慢地從破房子走出來，月光一照，他便像是獲得了新生一樣。整個人的頭也伸直了，背後變得直挺挺的了，整個人的精神都跟着無端地好起來了。
小胖子看見他從裡面出來的時候，本來想一個健步衝上去的，但是看看他的這些變化整個人都愣住了。
“剛纔出來的真的是我們今天下午看到的那個老頭兒？”小胖子瞪大了眼睛，驚恐就像這個夜的月光一樣，泄得滿地都是。
“嗯！”我跟他表現出了同樣的不知所措。
眼前這個人，已經跟我們下午看見的那個已經完全不一樣了。身手矯健不說，連精氣神兒都好多了，活脫脫的成了另外一個人。
“我們要不要跟上去？”小胖子已經被目前這個情況，驚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反而是問我該怎麼辦。
“再等等！”既然他出來了，肯定是有目的的，我們要的不是這個過程，而是需要知道他到底是去做什麼的。
所以，一動不如一靜。我們漫無目的的跟着去東奔西走，還不如等在原地看看他的行蹤。
那個老頭兒在原地轉了好幾圈兒，嘴裡也不知道叨叨唸念着說着什麼。
還不等他有什麼動靜的時候，我們看見遠處另外一個身影出現了。那個身影個子不高，看體型應該是個小孩。
小孩兒？我腦子裡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
“衛風，你看又有人來了。”小胖子以爲我沒有看到這一切，所以他趕緊指給我看。
“你看他，像不像個孩子？”那個身形直挺挺的，看上去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十幾歲孩子的年紀。
“小五？”小胖子朝着那個身影迷瞪着眼睛看了好久，慢吞吞地說了這兩個字兒。
我自己心裡也這樣想着，但是這個話從小胖子的嘴裡用這種冷冰冰的語調說出來，還是讓我驚出了一身冷汗。
我在朝着那個身影看看，越看越心虛，整個人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樣。血糖升不上來，整個人都普如同一張黃紙，輕飄飄的，站都快要站不穩了。
“董柯，你告訴我，我們該怎麼辦？”我已經徹底的沒有了辦法，腦子裡是一堆亂線頭，怎麼理都是一團糟。
“我們分頭行動吧。”小胖子提議。
“我跟着小五，你很那個老頭兒。”小五發起狂卡，小胖子是完全控制不住的，如果我在場的話，也許還有一線生機。所以，我願意跟着小五。
當然，我做這樣決定，當然還是有我的私心。我要守着小五，絕對不會讓別人傷害他的。
就這樣，我們就開始分頭行動。小胖子跟着那個老頭兒，我跟着小五。
老頭人走上了旁邊的小路，朝着村尾走去。小胖子也跟着他一深一淺地朝着草叢中走過去。
小五朝着還在朝着村頭走，我屏住呼吸，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後。
月光均勻地撒在路面上，我輕輕地跟在小五的身邊。周圍的空氣非常的安靜，我似乎能夠聽得到小五急劇的喘息。雖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敢肯定，此時他一定是惡狠狠地露着自己的鋒利的牙齒，清寒的光芒和月光一樣的。
“小五，你到底要去哪裡？”我心裡沒底地盤算着，越是心裡沒底，整個人就越是着急。此刻的小五，就像是一個熊熊燃燒的太陽，靠得太近，會讓人汗流浹背。離得遠，又會讓人覺得背後涼嗖嗖的。所以，我只能不遠不近地跟着他。
跟着他的這一路，也並不輕鬆。我時刻都提心吊膽，連腳步放得格外的輕，拳頭卻握得格外的緊。
“小五，不管你到哪裡去，反正你不能做壞事！”我每走一步，便在心裡默唸一聲。
但是事實證明我的想法是多餘的，因爲我跟了沒多久，小五貌似發現有人跟蹤他了，所以兩步便跳進了旁邊的雜草叢中。因爲他人還沒有雜草高，所以沒撲騰兩下，便被淹沒得不見蹤影了。
我緊緊地跟過去看。但是不明白小五目前是什麼情況，所以只能夠傻傻地站在路邊等裡面再有動靜，我再去看。
我就這樣蹲着，一動也不敢動。冰涼的月光照在我的身上，就像是一牀薄被子，半點都沒有暖意。
在開始蹲在這裡的時候，我還目不轉睛地盯着雜草叢中看看有沒有什麼動靜，後面偶爾也擡起頭來看看裡面的動靜，再後面我索性豎起耳朵聽，到最後我已經困得連耳朵都不想豎起來了。
“小五到底躲在裡面幹什麼？”我心裡疑惑，也實在是等不住了，所以在路邊撿了一根乾枯的樹枝就朝着雜草叢中走去了。
雜草很深，已經快要沒過我的腰了。枯黃的顏色，在月光下反而顯得更加的憔悴，像一張蠟黃的臉，無力的挺直了，看起來格外的瘮人。
因爲我不知道這草叢中到底有些什麼東西，所以我先用樹枝探探虛實，在確定沒有什麼東西的時候，才小心翼翼地往草叢深處走去。
費了大半天的力氣，終於把草叢翻了個底兒朝天，但是卻沒有任何的發現。
站在路邊，看看空曠的道路，我心裡百感交集。有些失落，卻又有些竊喜。
不管我是怎樣的心情，反正最後我是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家中。我回去的時候，小胖子還沒有回來，我就一個人蜷縮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無聊的電視節目發呆。
等了好久，小胖子纔回來。那個時
候，我已經在沙發上打了個盹兒了，原本眼皮已經沉重得快要合不上了。但是看見他回來了，我整個人頓時就來了精神，迅速地迎了過去。
“怎麼樣？”小胖子還站在門口，腳還沒有邁進來的時候，我就迫不及待的問他。我這邊是沒有任何的收穫，但願他那邊能夠有一些發現。我就懷着這樣的心情，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小五還沒回來？”小胖子氣喘吁吁地朝着房間裡看了兩眼，但是卻沒有什麼發現，所以他疑惑地問我。
“我跟丟了，他從路邊的草叢中離開了……”我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說話的聲音也特別的低。
“哎，算了。你給我倒杯水吧，口渴得不行。”小胖子一邊脫鞋子，脫外套，我站在他旁邊，看見他如同一隻乾涸的魚，張大了嘴，使勁地吞嚥着口水。
我趕緊倒了一杯水遞給他。
他接過水，沒兩口就幹了。
“那個老頭兒到底去了哪裡？”我剛說完，就聽見小胖子猛地吞了一口口水，那個感覺，就如同生吞下去一個棗核。
“我跟了他一路，他最後居然去了四方村的祠堂。”小胖子的表情也有些失望，眼睛都快要耷拉到下巴上了。
“去了祠堂？你的同事全都撤了？”我皺緊了眉頭問他。
“嗯，蒐集完證據全都撤了。”
“那他去祠堂幹什麼？”
“也沒幹什麼，就燒了兩柱香，燒了幾刀紙，嘴裡還神神叨叨地念了些什麼咒語……反正搞得神神秘秘的。”小胖子努力地回憶剛纔他所看見的一切，由於失望，說完之後，他還不住地搖頭。
“那我敢肯定昨天晚上，我看見的就是他！”這麼神神叨叨的舉動，反覆的出現，我應該不會看錯的。他絕對就是我昨天晚上看見的那個人。
但是，他跟着四方村發生的一切又有什麼關係？難道他的出現只是一個巧合？我心裡暗自盤算，但是卻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衛風，你說他會不會很方四兒他們幾個人的死有關係？”小胖子小聲地問我。
“應該不會吧！”那個老人行爲詭異，而且瘦弱得有些嚇人，但是也卻不至於會把方四兒他們幾個人活活嚇死吧。所以，我跟着連連搖頭。
“那方四兒他們幾個人死之前到底看見了什麼呢？”小胖子自言自語地說，緊接着也陷入了深沉的思索中。
我也思索了一陣兒，但是隨即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那件事情讓我的心緒陷入到了更深的漩渦中……
“小胖子，我們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望望東方的魚肚白，再看看自己手機上的未接來電，整個人都陷入了失落的深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