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吃一驚,但上前阻攔已經來不及了,就在這時,秦玉忽然往前傾身,動作又快又利落,居然把這致命一刀躲了過去。
胡師傅微微愣了下,我抓住這個機會,一下子撲了上去,把胡師傅撞倒在地,然後猛的壓了上去,死死的控制住了他的右手。
“胡師傅,你總算還是忍不住了,但我沒想到你居然敢在這裡就動手。”我壓着他的手,胡師傅不斷掙扎,他力氣大得很,幾次差點把我甩開。
“你幹什麼,我、我只是在給他刮頭發……”胡師傅瞪着眼用力掙動,秦玉也站起身,手裡卻拿着一張照片,正是我放在兜裡的那張,不知什麼時候掉在了地上。
“喂,你們這是幹什麼,我只是撿照片而已……”秦玉上前一把拉住胡師傅的手腕,“喲,胡師傅,怎麼躺地上了還拿着刀,這樣很危險,快把刀給我,然後我拉你起來。”
他說着就用力去掰胡師傅的手,胡師傅眼珠子幾乎要凸出來了,臉上佈滿了殺氣,忽然一聲低吼,整個人猛然拱了起來,竟把我和秦玉同時甩開。
緊接着,我的眼睛寒光一閃,那把剃刀就已奔着我的咽喉割來!
這一刀又快又狠,我下意識的往後仰頭,但已經來不及,就在這時,秦玉衝了過來,只聽他哎喲一聲,手臂上被劃了一刀,鮮血立即流了出來。
我這纔看清,原來是他幫我擋了這一刀,我頓時怒了,從旁邊抄起一把板凳,劈頭蓋臉的就奔着胡師傅砸了下去。
這一下正砸在他的腦袋上,頓時頭破血流,他啊的叫了一聲,用手捂頭,手裡剃刀噹啷一聲掉在地上,隨即人也搖搖晃晃的坐在了地上,萎頓不起。
看來有時候暴力的確比磨嘴皮子管用,秦玉顧不得傷勢,上前抓起剃刀,快速的收進了兜裡。
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映着胡師傅扭曲的臉孔,血從他的
額頭流下,他頭髮蓬亂,目光遊移不定,時而兇狠,時而惶惑,似是心情極爲複雜。
我蹲了下去,看着他的狼狽,說道:“你殺了那麼多的人,這還是第一次流自己的血吧?”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沒有殺過人,剛纔我只是在刮頭,我還以爲你們要搶劫……”他仍然在狡辯着,我笑了下,起身道:“你不必遮掩了,其實我早就覺得你很可疑,只是始終沒有證據,要不是你自己暴露,恐怕我們會一直拿你沒辦法。”
“我說了,我只是在刮頭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們光天化日打人,我要報警,我要報警。”胡師傅不住的叫着,他倒是提醒了我,我這纔想起來,小李和小王呢?
剛纔我們噼裡啪啦的打成這樣,旁邊睡着的小李卻始終沒動靜,仍然閉着眼睛昏睡不醒,我推了幾把沒動靜,秦玉喝問道:“你到底動了什麼手腳,他怎麼不醒?”
胡師傅嘿嘿笑了下:“我只不過幫他按摩了一下頭部穴位而已,不過我的手法有點特殊,現在你們就算把房子拆了,他也未必會醒。”
說來奇怪,小王這時候也不見了,不過我也不怕他還能搞出什麼花樣,直接給高曉東打了個電話,告訴他這邊的情況,讓他馬上帶人過來。
然後我讓秦玉看着胡師傅,走進他的後屋,從裡面找到兩件衣服,還有一雙鞋拎了出來,胡師傅直直的盯着我,眼神閃爍不定,我笑着說道:“我早說了,你狡辯也沒用,這就是你殺人的證據。”
我拿起那兩件衣服,說道:“你的屋子裡很整齊,你自己也穿的很乾淨,但這兩件衣服上面卻髒兮兮的,尤其是前襟的位置,還有褲子的前面,看起來就像是……剛剛爬了牆?其實爬牆也沒什麼,但不巧的是,昨天跟你一牆之隔的旅館裡剛好發生了命案,兇手很狡猾,居然一點痕跡都沒留下來,你說奇怪不奇怪?”
我又拿起那雙鞋:“還有這雙鞋,昨天晚上我碰巧去了一趟鎮上的木材廠,那裡地上有好多木屑,我的鞋上也沾了一些,可我不明白,爲什麼你的鞋上也有?”
胡師傅還要說些什麼,我不理他,拿過那張照片,繼續說道:“還有,截止到目前,所有被害的人脖子上都有一顆黑痣,跟這個人的特徵一樣。哦對了,這個人你應該認識吧,李偉城,是你祖父的同僚,但我猜,你祖父當年是不是也被他所害?”
他這次不說話了,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我笑了下說:“你看我也沒用,我又不是李偉城,我脖子上也沒有黑痣,你沒有理由殺我,但是那個流浪漢,還有陳生,包括昨天晚上被害的人,脖子上都有黑痣。只是我很不解,你爲什麼要殺脖子上有黑痣的人呢,難道就因爲,他們和李偉城有着同樣的特徵?可是你祖父就算是被他害死,都幾十年的恩怨了,你幹嘛要殺那些無辜的人呢?”
我一連串的疑問,正是這數起連環案的最大疑點所在,胡師傅不言語,卻哈哈哈的大小起來。
“哈哈哈哈,你們這幾年三番兩次調查我,也是煞費苦心,我本來想先殺了你們,再宰了那個姓高的,只可惜天不隨我願,既然這樣,我就撈上一個夠本!”
我知道他是誤會了,把我和秦玉當成了便衣警察,我也沒否認,正要再說些什麼,胡師傅忽然從地上跳了起來,一拳奔着我的臉打了過來。
這一拳打的歪歪斜斜,有氣無力,我輕輕一閃就避開了,但隨後,胡師傅忽然手腕一翻,又是一道寒光,快疾無比的划向我的咽喉……
他身上竟還有一把剃刀,我大吃一驚,側身要閃,但心念剛動,剃刀就已經劃了過來,我幾乎能夠感覺到剃刀劃破空氣的風聲,那一股寒意,彷彿從刀身迸發而出,我只覺咽喉一涼,心中便浮起兩個字。
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