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鳳.......第九十七座了。”曳戈深深嚥了口唾沫,幸福來的太過猝不及防,所有的忐忑不安,都是因爲這些聖獸妖開始放水而似乎有所希望了。
“我可沒有作弊啊!”曳戈沒來由地感覺有些臉紅,不過這一切他的確是不知道的。
嘲鳳,形似獸,平生好險又好望。在凡俗界不僅象徵着吉祥、美觀和威嚴,而且還具有威懾妖魔、清除災禍的含義。殿臺角上的走獸是它的遺像,是爲脊首。
曳戈看了眼第九十七座雕像嘲鳳的形狀,他心頭還是有些忐忑的,這可是四座真正的仙界大妖祭祀,萬一它們不放水了怎麼辦?
隨着他一腳的踏入紅色光團,場景變化,他出現在了一片傾瀉的世界,腳下像是黑黝黝的鱗片一樣的磚瓦,像是一片屋脊,伸向了天際。在天際相接處的脊樑處領首處,出現了一隻與雕像長相一模一樣的走獸,嘲鳳!
仙緣曾有傳言,它曾出現在南越。
它像是天地間的王者,身上隱隱散發出一股威嚴的氣息。曳戈清晰地感受到這樣的氣息與之前,那些聖獸明顯不同,聖獸雖說強大但是絕對沒有這股子睥睨天下的藐視之感覺,彷彿在它的眼裡,一切都是不堪的,都是卑微的,都是渺小的。
不過它的目光在曳戈身上只是稍稍停留,眼裡的神色便是迅速變化,似有不甘,但仍是換上了一副朝覲之意,朝着曳戈搖搖一拜.......
空間破碎,通關!
曳戈身形再次出現在了百妖路中,一來一回,又是不到一吸的時間。
“依然這麼快?傳言這可是仙界的大妖,一吸!還是這麼快!”蜈天統領臉色微抖,他簡直有一股荒謬之感,在他看來這曳戈走百妖路,簡直如同是回自己家一樣,竟然是使得百妖讓道通行!出了它們主動通關讓行,他實在是想不出還有別的方式了。
蛇嬌統領此刻也是臉色微白,百妖路有多難,他們這些人自然是無比清楚。想當初她參加百妖盛宴時,已是坐照上境,但是這百妖路她也不過只是走到了八十九座,連聖獸大妖的面都沒有見到,就算是當年最強的蜈天,也不過堪堪過了第九十座!本來棄石已經是絕對驚採絕豔了,誰知道這杜陽宮,寐照綾身邊的一個小小蟲奴,竟然一鳴驚人,只逼九十七座,且通關的方式太過詭異了,像是所有的大妖說好了向他放行一般,只要他進入,立馬讓行,這怎麼可能?
不僅僅是高臺上的諸位統領想不明白,連已經退在幻境空間的一幫諸多天驕,更是想不明白,就連曳戈最爲親近的寐照綾都是搞不清楚,但這並不會影響她此刻開心的心情。
外界的觀衆雖說不解,但是同樣的這也不影響他們親眼目睹一次奇蹟產生的熱情,所以更加期待了起來。
經過了嘲鳳雕像後,曳戈像是吃下了定心丸,既然天命如此,他也只能卻之不恭了。
第九十八座雕像乃是東山神靈,東山神靈人身鹿首,通體藍色,可直立行走,與常人無異。仙緣曾有傳言,此大妖生於東海,成仙於東臨神國,乃是東臨神國護國獸。這個傳言先不論其真假,這東海與東臨神國卻是真實存在的,東臨神國位於中洲最東,其名爲東臨域,傳承最爲久遠,從道古傳承至今,但其國度向來低調隱秘,所以這個傳言真假外界卻是不得而知。
曳戈此刻早已得意忘形,完全沒有了顧慮,他已經確定了這百妖路就是在對他放水,雖然他也搞不懂爲什麼,他也懶得去搞,既然如此,還擔心什麼?
人生得意須盡歡,左擁右抱吊朝天。
他完全都不好好走路了,從第九十七座走向第九十八座簡直是跳着走,,他甚至恨不得將雙腳抗在自己肩膀上走過去,總之得瑟之意盡顯。
他來到第九十八座雕像前,連看都沒看雕像一眼,哼着小曲,一腳就踏了進去。
出現時,他在一片一望無際的碧波海域之上,這裡似乎除了天與地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曳戈跳了跳眉毛道:“嘿....哎呦.....風景不錯哦....那個什麼,東山神靈趕緊朝拜!別浪費大爺時間!”
曳戈話剛說完,海域之上突然就出現了一隻人身鹿首的妖獸來。他的形體與常人無異,身上竟然還穿着衣服,曳戈還是第一次見到與自己形態差別不大的大妖,仔細看去它的身上穿的衣服,金碧輝煌,色澤亮麗,竟然是皇袍!它的鹿首之上還有着皇冠!
一股帝王之氣,盡數瀰漫。
“哇.......”曳戈真是吃了一驚,他還是真沒想到 ,這個東山神靈竟然有帝王之氣!
“哪個前輩.....哦,不,東山帝君,不用行禮,讓我通過就行!”曳戈看到它的這身行頭,心裡也有些犯杵,讓帝王朝拜這怎麼好意思?所以還是免禮吧!
東山神靈目光幽蘭,它雖是鹿首但有着和人類大致相同的五官,它雙目幽藍看着曳戈,輕語道:“開百脈,出兩侖........詭仙?”
它聲音很低,曳戈並沒有聽到。緊接着它搖搖向曳戈作揖,它的身影消散,空間破碎.......
一切沒有任何意外,依然是一吸。
曳戈是越走越得意,帝王都向他朝拜,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第九十九座雕像乃是彼岸花,三途河邊、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彼岸花如血一樣絢爛鮮紅,鋪滿通向地獄的路,且有花無葉。在黃泉路上大批大批的開着這花,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鋪成的地毯,,彼岸花香傳說有魔力,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它也曾經真實地出現在過仙緣大陸,並不是以植被著稱的妖族楠姜,而是在杜陽宮後的一大凶地,崑崙雲海,更有傳言上代妖帝便與這花有着不解之緣。
曳戈依然飛揚跋扈,並沒有去看地雕像的樣子,直接踏入了紅色光團之內。出現時,他來道一處河邊,這裡的一切都是灰暗冷清的色調,更是陰冷的風兒呼嘯,像極了那所謂的冥界。
在他的面前有一朵紅色的花兒正開的燦爛,它夾在石縫之間,像是在這灰暗的畫風裡一簇正在燃燒的火焰!
曳戈在第一眼看到這朵花時,他心頭巨震,此情此景,他絕對見過!
他心神震動,在看到這株花草時,一股前所未有的熟悉之感襲來,像是見過了久別重逢的故人,有酸澀;又像是見到了相戀多年的情人,有慌張;更像是見到了曾在楠姜流浪、孤苦伶仃的寐照綾!
這鐘的感覺來的毫無頭緒,可是莫名地就出現在了他的心神之間。
深掩在他腦海裡,那破碎的記憶再次倒轉翻騰,恍惚間他又像是回到了未失憶之前,可是未失憶的記憶卻不是這個時代!
凌亂的記憶在道古紀元與那似是仙界破碎更迭,糾纏不休……
如同是一個個倒影,一片片畫面,殘缺不堪,卻又喋喋不休衝入他的腦海……
有一個仙風道骨的道士,他的道袍亦白亦黑,如夢如幻,他靜坐在一處瀑布邊上,靜靜地敲打着面前的一個小小的木魚,一邊敲一邊說道:“詭道一脈,三世無情卻早夭;三世有情卻所困;這一世是無情還是有情?你說呢?”他笑吟吟地說着,向是給面前的木魚在說話,又像是給身體空靈,似是一團空氣的曳戈說。
曳戈想要說話問他,可是記憶的洪流再次翻騰,破碎的畫面再次旋轉.....
這是一片靜謐的河谷,河岸邊裡有一朵正在盛開的的花兒,淺水裡有一隻可愛的紅魚,而他像是化作了河岸與淺水間的一個石頭,就那樣靜靜地躺着,花兒輕撫他,魚兒向他俏皮地吐着泡泡.......
.曳戈想要試着站立起來,可是記憶又再次奔騰,來到了一處陰冷的戰場.....
他看到了一個身材魁梧,威風凜凜的將軍,這個將軍手裡握着的長戈像是告訴他,這是他的兄弟,一起浴血搏殺,並肩作戰的兄弟。
曳戈很想回過頭,看一眼 這個和他並肩走着的將軍面孔,可是他怎麼努力,卻是看不清楚。
........
“我到底是誰?這是誰的記憶?我到底是道古年間還是仙界的人?難不成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接二連三的畫面讓曳戈識海疼痛,他痛苦地蹲了下來喃喃自語着“我是誰?”
正當他蹲下來痛苦地抱着腦袋時,對岸的那個紅色的花朵,竟是迅速生長,長的極快,很快它的枝蔓躍過了忘川河,纏繞在了曳戈痛苦顫抖的身體上。
曳戈感到前所未有的安然和舒適,這種熟悉的草木氣息,使得他脹痛的識海得以放鬆,他似乎是要睡着了,朦朦朧朧之間聽到了一道熟悉的 聲音在耳邊呢喃.......
“無論對與錯,從始至終沒有人離開過你!我們依然不離不棄,依然風雨同歌....我和紅鱗妹妹一直陪着你……願你早日從夢中醒來,那裡還有很多很多人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