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扶綱紀,維持秩序......”黑衣老者語重心長的話語,落入了曳戈的心上,彷彿是要觸動什麼,可是在他的記憶裡,偏偏是有着一層厚厚的棉被,偏偏是將他的這層記憶給深深的包裹,掩蓋着,曳戈細細回味,他覺得這層阻礙的東西,有些熟悉,來源於他內心深處的某個空間,好像那裡住着一個洪荒巨獸,他想要追根問底,可是一切又變得毫無蹤跡。
“算了,就這樣吧。”曳戈看着周圍的世界慢慢變白,真實存在着的只有自己手裡的冰冷的融龍血石。他看着手裡的融龍血石,自語道:“我只是一個沒了記憶的小小修士,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平平安安渡過我自己想要的人生,去爭得一個統領的名頭,安安穩穩地和寐兒一起。記憶會不會恢復都不要緊,記憶就是走過的路,喝下的酒,可以回頭緬懷,可以細細回味,但是永遠不能沉浸其中......
有的人希望人生轟轟烈烈,而我桐葉只求得有一容身之所,所以什麼“匡扶綱紀,維持秩序”這樣的格局,對我而言太過遙遠,再說我也沒有那個能力.......對不起了,你這個一面之緣的‘師父’了,我匡扶不了綱紀,但是我答應你,一定會獨身其身。”
在這片天地徹底,融合成白色消失的時候,曳戈和水玲瓏等他們四人被一股巨大的排斥之力,推出了異界雪窟。
畫面再變,曳戈又是回到了雪域高原的空中,他看着面前的異界雪窟緩緩地閉合,絮絮叨叨地自語着。此刻他已經出現在了雪域高原的一千八百多丈的壁石上,而在他的身側齊景明已是消失不見,只有水玲瓏和嚴冠宇還在。
“走吧。”嚴冠宇向水玲瓏說道。
水玲瓏深深看了眼曳戈,一起和嚴冠宇落下了身影。他們顯然並不打算在繼續衝關了,這最後的一排的洞穴,只有着一個,若是福地則好,若是大凶,則必然是萬劫不復。他們兩人很顯然不想去冒這個險。
曳戈看着兩人遠去,他擡頭看向了最高處的一排洞穴,這是第七排洞穴,此刻只有一個漆黑的洞口開啓着,像是一隻巨大的眼睛,俯視着雪域高原的一舉一動,顯得森冷無比。
水玲瓏和嚴冠宇的離去,讓曳戈明白這上面怕是危機很高,每一個洞穴進入之後都是不同,或許簡單輕易、或許艱險異常;誰也不知道進入的洞穴會遇到什麼東西,或是還能不能出來......
曳戈低頭看了自己手裡的銘牌,寐照綾的那個光點依然是在曳戈的附件,然後又擡起頭看着這個漆黑的洞口,自語道:“看來寐兒,定然是在這在其中了……”
他根本不去多想,他只知道寐照綾在這裡面,那麼他就必須得進去,管他什麼是不是最高的,或者是九死一生;無論是什麼丹山火海,他都得去要闖。
有些事,有些東西他必須得要去守護。
……
“還差一點!”寐照綾咬牙說道,此刻在她臉上佈滿了汗水,她好看的劉海都是無精打采地趴在了她的臉上,而她的雙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三丈外的一汪池水中的一顆綠色的小樹苗。
樹苗很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並不能算是一個樹苗,因爲它是真的太小了。只有一搾長短左右,冒出水面更是隻有一寸,像是一個豆芽一般,身體黃黃的,顯得嬌弱異常。可是其上上有着浩瀚的靈力流轉,一看就不是凡品。
可是這究竟是什麼呢?回到一炷香之前,就可以看出這裡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這裡是一處殘破的殿宇,到處都是斷壁殘垣,除過這一處有着一個不大不小的水潭,這個水潭是自然產生的,還是在這宗門幻境,未被損毀前是一個噴泉也說不定。
略過水中的樹苗不看,這汪水池也不大,約莫一丈左右,水是深藍深藍的色彩,純淨無暇,像極了秋日高高的藍天。在水池的周圍不滿了褐色的沙粒,像是小沙漠一般,其中還是有着不少的綠色的小草,若是仔細看看,這些草兒分佈並不是雜亂無章的,而是極有規律的。在沙漠外圍則是略有起伏的高低山脈,有點像是一個縮小了的地圖的感覺。
此刻,這裡有着三人,剛剛入了這所殘破的院落,分別是看不出深淺的曳羣和鹿昌,還有則就是一直冷漠的寐照綾了。他們三人都同是離識中期,自然是藝高人膽大,從一開始就是步入了這裡,發現了這一株神奇的小樹苗。
小樹苗之上散發的驚人靈力和蓬勃的生機,讓得三人都是呼吸急促起來,寐照綾和曳羣都是不知道這株幼苗是什麼東西,而但這並不妨礙,那一直顯得高冷的鹿昌此刻比起他們兩人來,眼神更加熾熱,因爲他在東臨神國的皇室仙譜中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本以爲這等逆天之物,本應該在雪域高原之上,可是誰能曉得居然在這裡能夠碰到......
“這是乾坤樹!”鹿昌心中顫抖地自語,道:“生於仙湖之中,幼苗爲赤黃色,成年則爲黑色,不生葉子,一千年之間,會生長出九顆菩提果。這菩提果九假一真,無論真假,菩提果是什麼存在?那可是仙果,完全是超越了仙緣大陸修行界的認知。凡常修士服下一顆真菩提果,可以瞬間九轉道臺。所以也是有着“仙果”的稱謂。
“尋得高原菩提果,逆轉乾坤可成仙.........”
菩提果生長在乾坤樹上,若是誰得到了這株乾坤樹,那麼換而言之,則是提前儲備了九顆菩提果。
“我到一定要得到它!”鹿昌強烈地壓抑着自己興奮的情緒,儘量不讓寐照綾和曳羣,發現自己太過激動。
可是一旁的曳羣還是看出了異樣,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問什麼。真正的珍寶面前,所謂的同盟,根本不過是土雞瓦狗,早就已經支離破碎了。
鹿昌率先從原地疾馳而過,曳羣緊跟其後,原本不過離那汪水潭二十丈距離不到,他有自信自己率先得手。
寐照綾感受到身旁的破風之聲,但是她卻並不爲所動,她敢肯定這株樹苗定然逆天,也許會是和那菩提果有着些許聯繫也未有可知,想想菩提果的功效,她不斷地嚥着唾沫,這是無法阻擋的誘惑......
“冷靜,冷靜,大寶之前必有大險。”寐照綾心中不斷對自己重複着,可是終究在曳羣和鹿昌掠出五丈左右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動了,用龍從她袖間探出了萌萌的腦袋,下一刻她則是率先入了十丈的範圍。
剛剛走近,她的身體一頓,她感受到了這裡空間極其乾燥,像是被抽走了氧氣,體表的皮膚瞬間皺巴了起來,她明明感覺到了異常,可是身體還在繼續前行,但是用龍開闢空間之力,卻是無法奏效,剛想要再次飛掠,突然整個人癱倒在了地上。
此刻她離水潭還有着五丈的距離,她處在了這處庭院的正中間位置。她感受到黝黑的頭髮慢慢變得乾枯,自己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老了起來,而身體中的丹海竟然是快速的萎縮起來,身體的氣血之力也是被抽離......
而在她身後一丈左右的曳羣和鹿昌,兩人也是雙雙倒地,他們兩人的面孔迅速蒼老,轉眼從生機勃勃的青年,變成了老氣橫秋的中年人,而這還沒有停止,因爲依然還在向着垂暮之年的老者進化!
“啊.......啊......這是什麼?吞噬生機嗎?”曳羣本就長的俊美,他萬萬沒想到上一刻還心熱似火,下一刻卻將要變成遲暮的老年人,這怎麼讓他能接受得了。他聲音嘶啞地大喊大叫着,使出了渾身所有的力氣,向着庭院外圍爬去。寶物可以再得,可是青春年華本就是覆水難收。
但是那四丈不到的距離,此刻在他的眼中卻是顯得極爲遙遠。
寐照綾聽到曳羣的大叫聲,她的心中心疼起來,她自然不是心疼曳羣,而是她看到自己白皙光滑的手臂變得皺巴巴的,像是被陽光曬奄了的梧桐葉,沒有任何的光澤和柔軟。她悲哀起來,從未心疼過自己的容貌,這一刻卻是讓她痛不欲生。
三人之中,心智最爲堅定的就是鹿昌了。他知道那株樹苗是怎樣的存在,對他而言,容顏變老算什麼?只要得到了那個東西,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所以他用自己僅有的氣力,向前艱難地爬去。
“我還不如死了算了,這樣,桐葉肯定不要我了!”寐照綾抹了把眼淚,冷不丁地自語着,心下一咬牙也是豁出去了,向前爬去。
........
曳戈的視線是全是一片宗門廢墟的遺蹟,周圍並沒有什麼高的、或是完整的建築物,只有一處一丈高的破碎牆壁,似乎那裡是一出庭院。
曳戈在看到庭院的那一刻起,心頭莫名地驚悸起來,他不知怎的眼皮直跳,彷彿有什麼不好的大事將要發生,而他在第一刻裡,首先是想到了寐照綾。
他的心,頓時,緊繃了起來。
(感謝 “xxggtt555” 和“ 墓 ” 送的兩個紅包,謝謝大家的支持,我記得 墓 好像是學生黨的,不用破費的。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