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路平推開草廬的那一刻開始,吳明和劉月珊兩個人的臉色就變的如喪考妣,因爲他們敏銳的察覺到,一道龐大的神念似乎籠罩在路平的身上,如果自己二人膽敢有異動的話,恐怕會在第一時間爆體而亡。
路平早就把雷鋒當成自己的親兄弟一樣,這時候看到雷鋒渾身浴血的撲到在地,大怒道:“你們,對我大哥做了什麼?”
隨即撿起長劍,擋在雷鋒身前,面對着吳明和劉月珊,卻絲毫沒注意,自己身上的傷勢竟然沒有阻礙他拿劍。
吳明的臉上閃過一絲後悔的神色,自己不應該起那戲耍之心,讓這個小子發動了裡面的不知名法寶,才引來了道玄宗高人的關注,此時這個擋在自己面前的小子倒是不足爲懼,關鍵是籠罩在這片空地上的那道神念,吳明確信,這種感覺只在自己門中的元嬰期老祖身上纔有過,就好像面對高山大海一樣,深不可測。尤其是看到原本傷重的路平竟然在那股神唸的扶持下撿起地上的長劍站到自己面前,不由得失聲道:“你……”
一隻沾滿了鮮血的手臂,慢慢的擡起,放在了路平的肩膀之上,把他的衣服染紅了一塊,鮮紅的血散發的血腥氣息,從那隻手上飄來,鑽到了路平的鼻子裡。
路平悚然一驚,飛快的轉過身,吃驚不已的說道:“大哥,你沒事吧?”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雷凡那張因爲疼痛而幾乎扭曲的臉孔,雷凡神色有些痛苦,嘴脣蠕動,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過了一會兒才低聲回答路平道:“我還好,死不了。”
看到他用這種口氣說話,路平才鬆了一口氣,忽然覺得手中的長劍有些沉重,說道:“老祖馬上就要出來了,我們隨他殺回大殿去!”
雷凡點點頭,默然不語,卻警惕的看着對面的吳明和劉月珊。
就在此時,從草廬後山的方向,一道低沉的長嘯聲突兀的出現,隨之霍然拔高,聲動天地,一道沖天的光芒更是燦爛無比的出現在衆人眼簾當中,而此時正是慧天真人準備跟合歡門以死相拼的時候。
緊接着,一道接一道的長嘯聲分別在道玄宗後山響起,整個道玄宗的山門都沐浴在一片璀璨的光芒當中,連太清殿內打鬥的衆人都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合歡門等魔道門派的弟子更是圍坐一團,警戒的看着周圍。
田博秋跟身邊的幾個老者對視了一眼,心中暗罵道:“是哪個王八蛋驚動了道玄宗的這些元嬰老怪,看樣子,今日少不了一場惡戰了。”原本他們的打算是趁着道玄宗金丹期以上高手不在,剿滅道玄宗苗裔之後,由自己等人偷襲關閉了六識閉關的道玄宗元嬰期老祖們,卻沒想到,百密一疏,他們居然不知道道玄宗的震天鼓只需要一個道玄宗弟子用本門真元牽引,就能讓所有閉關的門中弟子得知門派大難的消息,一下子陷入了被動當中。
後山這邊,吳明和劉月珊眼睜睜的看着在草廬之後的空地上,緩緩出現一個身影,雖然在刺眼的光芒當中看不清楚這人的臉龐,但是恍惚間看到這人身上那件破舊的道玄宗道袍兩個人就覺得不好,怪叫一聲,各自朝着一個方向轉身就跑。
那身影看着二人的模樣,冷哼了一聲,嘴裡輕輕的吐出一個字,道:“爆!”
在雷凡和路平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原本好像飛鳥一樣倒退而走的吳明二人,轟然化爲飛灰,魂飛魄散!
慢慢的,一個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從光暈中顯現出來,可能是因爲太久沒有見過陽光的緣故,老者的臉色有些蒼白,看着互相攙扶的雷凡和路平,已經花白的眉毛挑了挑,問道:“可是我道玄門人?”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身高六尺有餘,乾瘦無比,雙目炯炯有神,整個身體盪漾着一層古怪的藍色光芒,身軀似乎不似血肉,反而有如一絲光線組成的老道,呼嘯着從後山而出,破口大罵道:“清風,你修道修傻了嗎?能用清虛真經敲響震天鼓求救的人,不是我道玄宗弟子,又是何人?還在這裡聒噪什麼,隨我去大殿!”
說着,似乎根本沒注意到身下的路平、雷凡二人,直接往前山太清殿的方向飛去。
清風道人苦笑的揉揉自己的鼻子,嘆息道:“師傅這麼多年脾氣還是那麼火爆。”說完,袍袖一揮,捲起路平和雷凡的身體緊跟着自己的師傅朝前山飛去。飛行當中,雷凡和路平感覺到自己身體裡注入了一道柔和的真氣,似乎在緩緩修復着二人被對手震傷的經脈。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雷凡,清風真人嘴角劃過一絲笑意,“我道玄宗,終於又出了一個魂修了。”
就在清風真人跟他的師尊朝着道玄宗前山飛去的時候,不斷有身影沖天而起,帶着呼嘯聲跟二人匯聚到一起,一個個穿着灰色或者是深色道袍看不出年紀的修士,駕馭着自己的法寶,臉上嚴肅的表情讓人心寒。
足足百餘丈長短的劍光寬有十幾丈,外面隱隱有萬道雷霆跟隨,那震耳欲聾的聲響隔着百多裡還能聽得見。數道金光連接在一起,變成了一片彌天極地的金霞朝着前方飛掠。
清風真人師尊那充滿了火藥味的吼聲,在距離太清殿老遠的地方就響了起來,
“田博秋,你個王八蛋,膽子不小啊,敢趁着老子閉關抄我的老窩,今日不把你挫骨揚灰,我嶽冷誓不爲人!”
大殿裡,田博秋臉色狂變,看着周圍同樣臉色大變的同道,低聲道:“這老傢伙居然沒死!”
還沒等他緩過神來,二十幾道散發着滔天怒火的身影,已然降落在太清殿內。一聲冷哼,嶽冷瞪着眼鏡看向慧天真人,眼睛一下子就紅了,破口大罵道:“乖徒孫,是哪個王八羔子把你傷成這樣?跟始祖說,我把他給你煉成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