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小鎮,行人稀少。
天上濃密的黑雲遮天蔽日,黑壓壓的壓在頭頂,讓人頗有些不舒服。
四人行動迅速,很快來到小鎮邊緣。
當姜媚看到那一片狼藉的廢棄的工地時,也倒吸了一口冷氣,直呼:“太離譜了。”
劉國就站在工地之前。
當四人看到劉國時,均同時一愣。
姜媚第一次見到他,奇怪的是相貌這麼敦厚老實的人,跟秦雨寒他們描述的也差的太多了。
而秦雨寒等三人莫名其妙的是,今天的劉國居然傳了一身筆挺的西裝,戴了副眼鏡。尤其是讓吳飛有些接受不了,昨天在森林中跟他瘋狂搏命的傢伙,今天居然文質彬彬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這反差也太TM大點了。
劉國見吳飛等人,並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即便是多了一個大美女,劉國依然是那副平靜的神情,擡手打了個招呼,隨即掃了吳飛一眼,似乎在確認什麼,隨後道:“跟我來吧。”沒有多餘的廢話,轉身向密林方向走去。
吳飛與秦雨寒並肩跟在後面。接着是姜媚,彷彿遊山玩水一般,四處打量着,輕鬆自在。最後是發仔,一臉的凝重表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發仔走路的姿勢,筆直堅挺。
衆人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一般,靜寂無聲。
前面帶路的劉國,走路不疾不徐,沒過多久,衆人便再一次走進了森林之中。
吳飛掃了一眼跟在身旁的秦雨寒,發現她的眼神一直在四下裡打量着,知道她在默記走過的路,這林中樹木種植的甚是奇怪,一會疏稀,一會濃密,甚至連空氣溼度都有所不同。想那當初開發這片森林的人,要花費什麼樣的精力來完成這樣的壯舉。
正當吳飛想的出神,突然身旁的秦雨寒用肘碰了碰他,衝着他皺眉搖了搖頭。
吳飛心下了然,秦雨寒失敗了,這一路跟隨劉國,左扭右拐,前後回還,根本沒法子記住路徑。
吳飛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笑了笑。示意她沒關係。
突然,衆人眼前驟然一亮,原本濃密的林子到這裡,竟然突然到了邊緣。
劉國回頭笑了笑,看着秦雨寒道:“死記硬背是記不住路的。”說完,掃了衆人一眼道:“歡迎來到這個失落的世界。”說完,轉頭徑自走出林子。
秦雨寒回頭看了看跟上來的姜媚和發仔,點了點頭。
四個人隨後跟着走出了樹林。
剛一走出樹林,吳飛和秦雨寒突然同時對視了一眼,雙方都看出對方眼中的疑惑。
冰冷的感覺,一團死氣。
放眼望去,一個平凡的不能在平凡的鄉下小鎮出現在眼前。
小鎮口,一塊巨大的黑色石頭,上面刻了三個古樸的字體,殷紅如血。
白鹿村。
吳飛和秦雨寒之所以對望了一眼,是因爲兩人一出森林,便同時感覺一陣冰冷的氣息在村落之中四處亂竄,讓兩人同時想起了在成都時,小徐家裡的情形。
劉國出了樹林之後,衝着遠處村口招了招手,不一會,一個老人身形佝僂着走了過來,來到劉國身旁。這個老人,怎麼形容呢,一張彷彿如樹皮一般的老臉,那深深的褶皺似乎快要流出油泥一般。滿臉的五官全都集中在臉上前方巴掌大的一塊地方。一雙黃裡發白的眼睛,讓人擔心他是不是真的能看清別人,這分明是一雙白內障十分嚴重的眼睛。身形佝僂到幾乎90度角了。滿頭灰髮,就是白裡夾雜着極少的黑髮。
劉國轉頭對着吳飛等人道:“這位是白鹿村村長。你們可以稱呼他陳老爹。他會帶着你們暫時住在他們家裡。”說完,扭頭就走,速度快的驚人,眨眼之間就消失在了身後的密林之中。
吳飛一愣,剛唉了一聲,想要拉住劉國,卻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愕然回頭看了看秦雨寒,見到她也同樣一臉茫然。
吳飛隨即來到陳老爹面前,輕聲道:“陳老爹,你知道我們的來意麼?劉國跟你說過了麼?”
陳老爹似乎聽不見一般,緩緩扭頭,嘴裡叨咕着:“先在老漢家住下吧。住下吧。”一邊說着,一邊點着頭,不斷的點着頭。
吳飛四個人面面相覷,秦雨寒皺了皺眉道:“看來,又是一道難題。這個村子有點詭異,我們大家都要小心一點。”
發仔在一旁看着顫巍巍的陳老爹,頗有些惱怒道:“媽的,這劉國搞什麼飛機。明明是答應了去見老麻巫的,怎麼把我們仍這就不管了呢。”
吳飛拍了拍發仔的肩膀道:“稍安勿躁,麻巫這種人物,恐怕不是那麼容易見到的。我們先住下來吧,看看他到底玩的什麼花樣。”
秦雨寒回頭看了一眼已經漸漸走遠的老村長,看着他不住點着頭,喃喃道:“這老頭不簡單。”
四人對望了一眼,便跟了上去。
白鹿村,似乎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在這種偏遠的地方的小村落,按照吳飛的想法,應該是很落後破舊的,但是當衆人走進村中,發現這裡當真有些華西村的風格,大部分都是小二層的別墅格局,家家樓下停着轎車,不乏寶馬奔馳之類,街上行人衣着緊跟潮流,只是讓四人都有些彆扭的是,所有人的臉微笑的,嘴角微微上揚,眼角微眯,似乎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過了兩個街區,來到一戶獨門獨院的小型院落前,老村長停了下來。
不斷點着的頭顫巍巍扭過來,看着四個人道:“今晚,在老漢家湊合一宿吧。條件簡陋,別嫌棄。”
發仔掃了一眼面前的紅磚碧瓦的大院子,看着硃紅的大門,古香古色的鎮門石獅子獸,咂舌道:“我靠,這還叫簡陋。還真是村長啊。”
吳飛亦心中疑惑,看了看院子左側遠處停着的一輛轎車,看了半天,回頭悄聲問發仔道:“發仔,那是瑪莎拉蒂麼?”
發仔伸脖子看了看,頓時瞪大了眼睛道:“恩。”
秦雨寒卻並沒有留意這些東西,只是凝神的看着陳老爹,道:“陳老爹,多謝了。我們住在您這,需要我們做些什麼事麼?”
陳老爹的頭似乎裝了發動機一般,從見面到現在就一直不停的點着,像得了帕金森症一般,白花花的眼睛看了看秦雨寒,也不知道他看清楚了沒,半晌,突然道:“中午在老漢家湊合吃一口。”
秦雨寒皺了皺眉。
陳老爹也不再言語,轉身開了大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