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承運從顧家別墅跑了出來,他受了重傷,神力像是開了口子的沙漏,從空蕩蕩的心口處,不斷地流逝着。
他在大雨中,毫無方向地行進着,手上的司天神令發着微弱的光芒。
山林間,被雨水沖刷着,泥漿和樹枝劃拉着司承運的衣服和臉龐。
他行走的速度越來越慢,不一會兒,就倒在地上,喘着粗氣。
“娘子......”司承運攥緊的司天神令,意識漸漸模糊,腦海中都是姜靈佑的臉。
他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會遭人暗算,但是一想到姜靈佑在那裡,他就無法抑制着自己跳入陷阱的衝動。
司承運坐在山地上,將司天神令收起來,從袖間掏出那些金色和銀色的碎片。
他定了定神,既然這些碎片的力量如此強大,那他暫時借來用用好了。
司承運顫抖着手,把碎片拼湊在一起,一個金燦燦的鈴鐺和半個銀閃閃的鈴鐺,出現在他的手心裡。
那兩個小巧的鈴鐺,有些破損,因爲還有碎片沒被找回來。
小小的鈴鐺散發着溫和的力量,像一隻溫柔的手,輕輕地安撫着司承運神魂的缺口。
他閉上眼睛,能感受到自己的神力和修爲在慢慢恢復。
而這鈴鐺上的力量,竟然和姜靈佑身上的力量是同一個來源。
疑惑中的司承運,輕柔地撫摸着鈴鐺。
豆大的雨水打溼了司承運的衣裳,而他卻渾然不知,陷入深思。
身後的林間,一個人打着傘,焦急地看着四周,好像在尋找什麼一樣。
當他看到司承運的時候,眼睛裡出現了亮光,“司先生,你在這兒,你怎麼樣了?”
司承運回頭,透過雨幕,看到姜雪棣朝自己走過來,“是你,你的記憶是正常的?”
原來除了自己,姜雪棣的記憶也沒有被篡改。
姜雪棣撐着傘,把司承運從地上扶起,神情嚴肅地說,“對,我沒有被姜含海的邪法禍害。司先生,跟我來。”
司承運已經不在乎自己現在是什麼形象了,他的神力剛恢復了一些,就把鈴鐺收好,跟着姜雪棣離開了這裡。
得知司承運沒有被弄死,顧長風的心情非常不好。
他站在大雨中,看着淵瞳和童謠,臉色鐵青。
“你們也太沒用了,我都布好了陣法,你們都沒把司承運弄死。”
黑衣人站在一邊,爲主人撐着傘,一言不發。
童謠和淵瞳整理了一下衣衫,她們倆也憋了一肚子氣。
童謠玩弄手術刀,神情有些像從前的凌夜,她並沒有說什麼。
淵瞳氣鼓鼓地看着地上的大坑,“你還敢說這個,你佈下的陣法,是想把我們都弄死吧。”
她剛纔就察覺到不對勁兒,要不是司承運的神力不夠了,他一強行破陣而出,倒黴的就是同樣被困在陣法裡的童謠和自己。
顧長風冷笑一聲,陰測測地說,“你們自找的。”
他朝地上看去,黑漆漆的大坑,很不雅觀呢,靈佑肯定會懷疑的。
淵瞳被他氣得跳腳,“好,好,我會向主人說你做了什麼事的。”
說罷,她就和童謠消失了。
顧長風無所謂地聳聳肩,他和那人,只是合作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