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恨嗎，他們剝了你的皮，當做戰利品去炫耀......”
“你不怨嗎，他們喝了你的血吃了你的肉，以爲那樣就能長生不死......”
“你不想，復仇嗎......”
張爾腦海裡，一直傳來這樣的聲音，好像一根尖利的針，以高速的頻率刺痛着他的大腦。
“什麼鬼......滾開......”
張爾的耳朵耷拉下來，他的眼睛比原來更紅了，再次睜開時，眼前是蔥綠的草。
他恢復了人形，從草地上站了起來，原來自己剛在這石碑旁睡了一覺。
灰白的石頭上，雕刻着“塗磯山”三個大字，這不是自己當年親手寫下的嗎，想不到陸方弘把這塊石碑，也搬到了這裡。
張爾伸手輕輕撫摸着石碑，卻感覺石碑後面，有個人在盯着自己。那人的眼神裡，帶着些玩味，有些嘲諷，不知道爲什麼，張爾能完全感覺得出來那人的情緒。
“師父——”
陸方弘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他剛把行李放到山上的住房住，就來找師父了。
“師父，你玩得怎麼樣了？”
“嗯，挺好的，我們上山去。”
“師父，你怎麼了？是不是不高興了？還是擔心師叔她......”
張爾看了看陸方弘，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故地重遊，感嘆頗多而已。好了徒弟，你不用擔心我。”
陸方弘覺得師父現在有些怪怪的，突然就變成了之前的性格了，難道真的像師父說的一樣，是受了環境的影響？
但是他也無可奈何，只能跟着張爾，朝山上走去。
“徒弟，你真厲害，這裡和從前的塗磯山，簡直一模一樣啊。”張爾一邊走，一邊誇讚陸方弘，語氣變得輕鬆起來，彷彿剛纔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陸方弘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他眼角彎彎，“師父高興就好。”
這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是陸方弘親自打理收拾的。
在過去的幾千年裡，他只有靠着“師父一定會回到這裡”的信念，才能渡過漫漫歲月。
張爾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只是拍了拍陸方弘的肩膀。
兩個人在塗磯山上過了幾天，便準備回家去，陸方弘也看得出來，師父他一直有心事，可能師父還是在擔心師叔她吧。
張爾今天的興致倒是很高，他一邊哼着小曲兒，一邊跟着自己的徒弟，帶着一堆從妖界買回來的東西，朝界門處趕去。
偌大的結界處，只有零星的幾個大妖，他們看到陸方弘過來了，立即恭恭敬敬地行禮。
“見過藥王！”
張爾聽了這稱呼，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促狹地戳了戳徒弟的胳膊，覺得很好玩。
“各位今天怎麼在這裡，是打算去人界看看？”
陸方弘無奈地揉了揉師父的腦袋，“不過各位可要記得，早去早回，遵守人界的規矩。”
“......”張爾心裡默默吐槽着，你自己都在人界待了多久了。
幾個大妖連聲稱“是”，然後從結界處出去了，臉上滿是興奮的表情。
“師父，我們也該出去了。”陸方弘笑了笑，剛準備帶着張爾出去，就看到結界外走進來一個人。
“陸兄，這是打算去人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