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你快給我講講。”姜靈佑一聽,緊張起來,她發現自己最近遇到的怪異事情,越來越多了。
司承運頓了頓,接着說道,“生魂離體。人有三魂氣魄,三魂主意識,七魄主行爲。你說的兩個一模一樣的魂魄,其實是她離體的兩個魂。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還有一個魂也離體了。”
姜靈佑把頭點得跟縫紉機一樣,“對對對,應該還有一個。”坐在椅子上的那個黑影,應該就是溫晴的一個魂。
人有三魂,一曰胎光,二曰爽靈,三曰幽精。溫晴尋找女兒的執念太深,但是家人卻把她當成精神病控制住了,她不甘心,導致三魂離體,遊走四方,打探女兒的下落。
姜靈佑向來聰明,一點就通,她很快就捋清楚了前因,只是這後果,自己也無法解決。“那又什麼辦法,能幫幫她嗎,讓她的三魂歸位。我這朋友,剛丟了女兒,大概是傷心過度了。”
司承運嘴角又露出曖昧的笑意,“我幫她,我有什麼好處?比如,我幫她招回一魂,你和我睡一次怎麼樣?”
厚顏無恥!卑鄙下流!挾恩圖報!姜靈佑翻出好幾個詞來罵他,但是很慫地沒有說出來,而是賣慘,“你,你就幫幫她,她多可憐啊,對吧......”
“嗯嗯,是很可憐,再過幾天,她的三魂還不回去,直接飄散在天地間,人估計也沒救了,而且靈魂不完整,不能再世爲人,嘖嘖,真的好慘啊。”司承運接過話來,一邊說一邊感嘆。
姜靈佑糾結了半天,最後十分悲憤地說,“那好吧,我答應你,你來吧。”她閉上眼睛,一副自暴自棄的樣子。
司承運的惡趣味上來了,伸手摩擦着她的耳垂,“這麼主動?”
我很被動好嗎!反正你又不是沒睡過!姜靈佑心中怒吼着,“你要不要,不要拉倒,這也算一次哦。”她開始和司承運討價還價。
司承運眼神一暗,傾身壓了上去,強迫姜靈佑和自己對視,“你就這麼反感我嗎?”
他的眼神中,有憤怒,有威脅,但是姜靈佑卻看出了一股悲傷的氣息。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指頭摸上了司承運的臉,好像不願意看到他流露出這張表情。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也有一個人,總是這樣默默看着自己。
姜靈佑說不出自己對司承運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他很強大,以一種超自然的形式出現在自己眼前。他很霸道,自己根本無法反抗他的親近行爲。
姜靈佑輕嘆一聲,伸手環住司承運的脖子,將他和自己拉近,“沒有,我不反感你。我反感的人要是對我這樣,他的墳頭草都有兩米高了。”
司承運被她突然說出的話逗樂,溫柔地親了上去,一向高冷的他現在像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樣,掩蓋不住高興的情緒。
“娘娘...咿呀...”小鬼童被兩人的聲音吵醒,從姜靈佑給他鋪好的小被窩裡爬起來,好奇地看着疊在一起的兩個人。
司承運頓時想起來,還有這麼個小東西在這裡,自己真是給自己挖了個坑。他嘆了口氣,把小鬼童抱過來,“這小傢伙在你身邊待了一天,眼睛都睜開了。”
姜靈佑鬆了一口氣,忍不住笑道,“我看看,還真的睜開眼了。給他起個名字吧。”不足月的小鬼童,剛開始只能和小貓一樣靠氣味尋人,現在他好像長大了一點,能睜眼看人了。
“那就叫無憂吧,希望他早早攢夠功德,再入輪迴。”幾千年來,司承運頭一次和這種軟綿綿的小嬰兒相處。
姜靈佑搖搖頭,“你也太文藝了,還不如叫樂樂呢,對吧,小傢伙?”
流着口水的小鬼童,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麼,打了個小哈欠,蹭蹭姜靈佑,感受到她身上充足的陰氣,又睡了過去。
兩個人晚什麼都沒做,相擁而眠,但是感情卻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次日,姜靈佑像往常一樣,去姜氏食肆打理事情。
沒想到昨天帶走溫晴的那個男人,正站在店外等着她。周圍路過的人好奇地看看這邊,然後悄聲討論着什麼。
姜靈佑詫異地看着溫晴的丈夫,“這位先生,你有什麼事嗎?”哦,對了,正好可以問一下溫晴在那家醫院,自己好找個藉口看她去。
溫晴的丈夫死死地盯着姜靈佑,雙目赤紅,應該是沒有睡好,“姜小姐是嗎,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問你。”姜靈佑毫不懼怕地瞪了回去,“就在我店裡說吧。”
溫晴的丈夫是一個嚴肅的人,他的坐姿很標準,就像退伍的軍人一樣。兩個人相對坐着,沉默了半天,但是他太擔心妻子了,硬着頭皮開始說話。
“溫晴她,昨天進了醫院後,就昏迷不醒了。”男子捏緊了自己的手,不安地說道,“她昨天來找你,和你說了什麼嗎?”
他想知道,妻子的昏迷和這位姜小姐有沒有關係。
姜靈佑一怔,反應過來,溫晴果然是丟了三魂。既然是這樣,那就好辦多了,只要把溫晴的三魂找回來就行。“溫晴只是想找我幫忙,她現在那家醫院,可以告訴我嗎?我想找時間過去看望一下她。”
“我把地址給你寫下來吧。”溫晴的丈夫從西裝口袋裡掏出紙筆,寫好地址後,還把自己的名片放在上面,一起交給姜靈佑。“她找你幫什麼忙?是要你幫忙,找女兒嗎?”
他說完,神情變得悲傷起來,好像回憶起什麼不好的事情來了。
姜靈佑接過名片,掃了一眼,什麼集團的總經理,嚴睿。“沒錯,她說她的女兒走失了,她要我幫幫她。你們應該已經找過了吧,我幫不上什麼忙。”不管是人力還是財力,眼前的這個人比自己更容易找到他的女兒吧,何必拜託自己呢。
嚴睿紅了眼眶,擺了擺手,“對不起打擾了,小悅在兩年已經去世了。溫晴她傷心過度,精神狀態不好,一直覺得女兒只是走丟了。”他和溫晴的第一個孩子,就那樣離開了。
姜靈佑也不好再問,和嚴睿寒暄了幾句,就把他送走了。
既然溫晴的女兒已經去世了,那她的執念爲什麼能深到這樣的程度呢。姜靈佑覺得光用母愛來解釋這件事情,這個理由站不住腳。
她一天都心不在焉,還好白雲紋和白點點靠譜,以爲她太累了,就把她打發回去休息了。
姜靈佑回家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就看到司承運正半躺在她牀上,手上拿着什麼東西,饒有興味地研究着。
“你怎麼不聲不響地就來了?”姜靈佑心中暗暗感嘆着,還好自己把衣服穿好了,“看什麼呢?”
“這是別的男人給你的?”司承運臉色不太好,很明顯地表現出“我吃醋了”四個大字。
姜靈佑無奈地走過去,一邊擦頭髮一邊解釋,“這是我那個朋友的丈夫的名片,他今天來找我,問問昨天溫晴和我說了什麼。溫晴就是我那個朋友。”姜靈佑噼裡啪啦說了一堆,信不信她就不管了。
“就這些?”司承運將信將疑,他看着姜靈佑從桌櫃裡拿出吹風機,好奇極了。
“就這些。”姜靈佑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開始吹頭髮。她的頭髮又黑又亮,隨着吹風機裡的風飄着,看得司承運心裡直癢癢。他大概明白了,這是人間用來使頭髮迅速幹掉的東西。
司承運把姜靈佑拉過來,放下她手中的吹風機,溫柔地說道,“我來幫你吧。”說着,他的手撫摸過姜靈佑的長髮,經過的地方瞬間就幹了。
姜靈佑驚呆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奇葩技能。不過今晚還有正事要做,姜靈佑偏偏頭,“去找溫晴的魂嗎?”
司承運心滿意足地玩着頭髮,點點頭,“嗯,不過要先去地府一趟。要不要和我一起下地府?”
請不要用這種“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飯”的語氣說這樣驚悚的事情啊!姜靈佑氣絕,但是她也沒有什麼辦法,一口答應了。不就是地府嗎,自己早晚都得去,就當認認路了,姜靈佑這樣安慰着自己。
“那好,閉上眼睛,抱緊我。”司承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姜靈佑聽話地閉上眼睛,心裡直打鼓,對於接下來的行程,充滿的緊張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