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可怕
童顏剛睜開眼睛就看見翠果笑眯眯的站在牀前，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恩，今天感覺真好。”
“小姐，你的臉色看上去好極了。”翠果見她精神很好也跟着高興。
“恩，是，感覺死過重生後身上所有的力氣都回來了，現在充滿了無窮的力量。”童顏笑着坐起來，擡頭一怔，原來房間裡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嬤嬤。
麗娘見她看着自己，笑着上前行了禮，“二小姐，奴婢是陳麗。”
“小姐，陳嬤嬤就是麗娘。”翠果興奮地一蹦到了牀前。
童顏腦子還沒有完全清醒，一下沒反應過來，搔了搔頭髮，“麗娘？好耳熟。”
麗娘看着素顏的童顏臉色微白，想必是中毒後還沒有完全恢復，眼圈微微紅了些，柔聲道，“我是公主的貼身大丫鬟麗娘，和盈娘一起的。”
童顏瞪大眼睛，一下跳下牀，趕緊扶起她，“麗娘？你從哪裡來？”
麗娘笑着，眼淚卻從眼角滑落，“是爺將奴婢從玄璣找回來的。奴婢以爲今生再也見不到小姐了。”
“爺？哪個爺？”童顏奇怪的看了一眼翠果。
“就是……蕭慕。”翠果覺得直呼蕭慕的名字實在是不尊，畢竟如今他和小姐的關係有點說不清，可叫鬼公子也不合適，那畢竟是他的外號，簡直爲難死了。
蕭慕？她們知道蕭慕？
童顏盯着麗娘好半響，麗娘見她面色，知道是爲了什麼，轉身看了看窗外，再回來低聲道，“二小姐，爺能請得動我回來，也是因爲亮了身份，當年奴婢隨着公主進京的時候，我們四個都是見過他的。奴婢這些年沒有回來實在對不起小姐，只是那王府奴婢實在呆不了。爺說小姐出了府，需要有人照應，奴婢見是他，二話不說就回來了。”
童顏他嘆了口氣，蕭慕亮了自己的身份，卻沒有將童酈的事情想告，是想自己拿捏嗎？
看着麗娘，彷彿能看到母親的身影，她和盈娘都是爲了母親一直熬着。
“翠果，你去把盈娘也叫來。”
翠果剛應着，外面盈娘就掀了簾子進來，“小姐，一會兒爺就吩咐人將公主的嫁妝送過來，奴婢已經讓盈娘在前院候着了，盈娘當年是負責公主的裙釵侍候的，所以嫁妝也是經她手的，奴婢就自作主張讓盈娘負責點數入庫，您看可好？”
童顏笑着挽住麗孃的胳膊，親熱地說，“好麗娘，你趕緊別奴婢奴婢的叫了，對我也不用尊稱，您和盈娘都是服侍我母親的，你們就是我的長輩。總之，不需要多禮。”
麗娘自小在宮廷長大，跟着雲霞公主那麼多年，最是講究規矩，可見到童顏親密的樣子，心裡也是喜歡的，寵溺的笑着點頭，“麗娘遵命。”
“這就對了。”童顏頓了頓，“盈娘先莫忙，我有話說。翠果，去外面看着。”
麗娘和盈娘見她臉色凝重，兩人也斂了笑容，緊張地看着她。
童顏看着她們慈愛的目光，和翠果一樣，真心當自己親人一般，心裡一熱，聲音柔了下來，“麗娘，盈娘，我不是童酈，我是童顏。”
兩人眼睛頓時瞪得溜圓，異口同聲的失聲叫道，“童顏？”
“對，妹妹已經被人殺死了，而我幸得活着，和蕭慕一起出了皇陵。”
“天啊……這……顏兒……你還活着……”麗娘和盈娘抱着她就哭了起來。
童顏回抱着她們，輕聲說，“小聲點，可別讓外面的人聽到了。”
兩人低聲哭了好一會兒，才鎮定下來。
“你殉葬的時候，爲了躲避北寧王府，我們兩隻好偷偷的在很遠的地方看，連在墓前祭拜你都不行，真是萬幸，顏兒你出來了。可憐酈兒……她怎麼就沒了呢？”麗娘抹着眼淚。
“放心，酈兒的仇，我一定給她報！”童顏的話讓麗娘和盈娘爲之一振。
“現在，我要做的事情很多，盈娘是知道得，母親給我留下一筆錢，我開了幾間客店，這件事我已經準備了整整一年了，從現在開始，再沒有人敢欺負你們，有我在就像有我母親在一樣。”
童顏認真地說完，接着笑呵呵的拍着肚皮，“但現在，我餓了。”
盈娘和麗娘笑了。“嫚兒去端飯了，很快就可以吃了。我這就去看看。”盈娘忙出了門，不一會兒，就聽見嫚兒的聲音，“就知道小姐一起牀就喊餓了。”她笑着帶着春蓮和甜兒進來，端了好幾樣精緻的點心和白米粥外加小菜，甜兒和春蓮擺好了飯出去忙了。
翠果也跟進來服侍童顏洗漱了，她便坐在桌子上開始大吃起來。
過了一會兒盈娘又笑着進來，“嫁妝擡進來了，我已經點完數了入了庫房。”
童顏將最後一個點心塞進嘴裡，“二十萬兩銀票呢？有沒有送來？”
“二十萬兩？”嫚兒、翠果異口同聲的驚叫起來。穩重的麗娘也瞪大了眼睛。
看她們的表情就知道沒有送來，果然還是小氣的。
童顏哼了一聲，行，不送是吧？不送她也要討回來。
“我們去店裡看下。”童顏的話剛出，嫚兒和翠果立刻反對。
“小姐剛大病一場，怎麼就可以出門呢？”翠果一把按住她。
“麗娘、盈娘你們快說說她，都欺負我們年紀小的丫鬟，這會好了，有盈娘和麗娘了，看小姐還敢到處亂跑。”嫚兒也叫着，笑着拉着麗娘拖到童顏跟前。
麗娘抿嘴笑，“丫鬟們說得在理，就算感覺身子爽了些，那也差點沒命的大病。是的好好歇着，如果想知道鋪裡的事情，差個小廝去叫掌櫃的來問話不就行了嗎？”
童顏無奈地看着她們，“你們人多勢衆，可憐的我啊……”
“寥掌櫃來了？”春蓮的聲音在外面，屋裡人一聽都笑了。
“看吧，寥掌櫃不是來了嗎？”嫚兒喃怪笑着，掀起門簾，“寥掌櫃快進來，小姐真等着您呢。”
“恩，看來我就是個勞碌命，不會做老闆。”童顏笑着起身，寥啓東已經提了袍子進來，“小姐，那麼早打擾您休息了，只因事出有因。”
“你不來，我就去找你了，這不，被一羣人按住了。”
寥啓東看着嫚兒笑，“那自然，哪裡需要勞動小姐呢。”
不用吩咐，麗娘早就吩咐人沏了茉莉花茶端了進來，茶擺上，兩人端了喝了一口。
“盈娘，羽雀閣又送東西來了，還有一隻特別漂亮的鳥兒呢。”外面小丫鬟興奮的叫着。盈娘忙說，“那我去看看。”麗娘也說，“我去跟着幫打點下。”
童顏點頭，對寥啓東做個請的手勢，自己在椅子邊坐下。
“小姐，我是因爲有好消息，所以急着來。”寥啓東不客氣，也掀了袍子坐下。
童顏見他激動地有些面紅，“那快說。”
“姓柳的似乎要全部放棄在凌州的生意，?...
昨兒竟然有中間人到我們這邊問要不買。小姐，你猜他們是什麼價賣？”
童顏見他興奮，想必是想不到的低價，歪着腦袋想了想，伸出兩根手指頭，“200？”
“哇，小姐真神了，是兩百，但是三間店鋪。”
童顏剛笑着喝了一口茶，差點噴了出來，“什麼？你是說是客店、典當行和茶行加起來200？”
“對。昨天來的中間人說柳秦在凌州的宅院都要賣了，聽聞是要放棄這邊的產業了。”
“有點奇怪。”童顏撐着腦袋，“中間人爲何獨獨到我們這裡說事？”
“我原來也覺得奇怪，讓小豆子想辦法探了探底，是說本來有好幾個人談了要買的，誰知道談好價格又都吹了，最近索性沒人上門了。凌州不知誰放出風聲，說王府的柳氏倒了，柳秦沒有了支撐，整個店鋪都空了，何況典當行和迎客店被我們擠得早就沒有了生意，他們要想真賣出去，還真會第一個想到我們，要不這中間的介紹銀子也難拿到不是？”
童顏點頭，買不怕，就怕姓柳的察覺到搶生意的是自己，埋下個什麼隱患。
“那你親自去弄清楚，我們要買的話，就空店買，他們的人和東西全部不要。典當行的物件他們一定是拿走的。另外，出個告示，三間店鋪已經傳主，任何債務讓他們在交付時間內找柳秦，我們一概不負責。”
寥啓東點頭，見她想得全面，不由佩服地點頭，“好的。本來鳳嬌姑娘今兒想來的，這會兒被一個天極來的客商纏住，說是下個月他們一個商隊要來，要預定房間，被絆住了。她讓我稟告小姐，暖香閣還有好些姑娘想棄暗投明，不知道還能收不？”
“當然收，爲什麼不收，只要我們她們能遵守我們的規矩。不過，最好是身家清白的。”童顏接過翠果遞來的新加水的茶，喝了一口，“暖香閣的老闆究竟是誰，寥叔你可打聽清楚了。”
見問到這個，興奮的寥啓東臉色變得有些奇怪。
“大人物？盛京的？”童顏見他那麼爲難，“如果是官府的，我們暫時低調些沒有關係。”
“哎，不是，是……羽雀閣。”寥啓東訕笑，他知道這個消息也傻了，他自然知道羽雀閣的主子買了這套宅子給小姐住，那豈不是挖了自家的牆角。
童顏端着茶杯，一手正掀着蓋子，僵了僵，很快，她立刻就笑了，“太好了，那就挖，有多少挖多少。也被太過分，長得不漂亮的，年老色衰的給人家留幾個，總得給人家留口飯吃是不是？”
寥啓東瞪大了眼睛，“那可是爺……”
“打住，寥叔，你的主子是我還是他？你怎麼管他叫爺啊？”童顏不樂意了，蕭慕這個死東西，這都什麼關係，難不成當自己金屋藏嬌了？這可不行，這關係得理清楚了。
寥啓東嘴巴張了張，“可是，都是一家生意。”
“哎，寥叔，你錯了。他是他，我是我。他也是個一毛不拔的，你以爲他大方啊，鳳嬌和絮絮兩個是暖香閣本來就不喜歡的，要紅也難，所以，他才大方的放啊，要不你試試搶他最紅的頭牌，他就顯露出奸商的本性了。”童顏哼了一聲，忽然想起什麼，“不對，羽雀閣做勾欄院一定是有目的的，你讓小豆子想辦法打探出想來的人的背景，如果是……做細作的，千萬別弄進來，否則，我們這裡就成了他的了。”
寥啓東驚得張了張嘴，“真的啊，我都忘了這茬了。”
“恩，鳳嬌和絮絮你也要留神觀察下，如果她們是羽雀閣的人，就得想辦法換掉，免得她們用我們的地方爲羽雀閣做事，到時候連累我們。”
寥啓東忙點頭，“我知道了，我真大意。”
“慢慢來，只要她們真心做好事情，我不會虧待她們。三家店馬上拿下，對面的客棧我看需要裝修下，茶行和典當行就不用了，茶葉我們還不熟悉，先不用管，典當行也暫時沒必要弄兩家，兩個店鋪的位置不錯，索性先租出去。”
寥啓東正爲人手發愁呢，這樣一來，什麼都解決了，還有錢收，馬上就笑了，“還是小姐想得周到。”
童顏看着寥啓東，他雖然做客店和跑一些買賣是把好手，可惜點子不夠多，做事過於保守，一旦生意做大，他恐怕很難擔當大掌櫃的職位。何況一般的大掌櫃都是自家培養的，從小夥計做起，做了七八年成了掌櫃，這時候人都忠心耿耿，畢竟自己的心血全在這裡了。看來她得從建立團隊，培訓人才開始了。
“上次在餘杭城帶回來幾個孩子怎麼樣？”
“江南的孩子的確機靈，做生意一點就透。”寥啓東看上去很欣賞。
“恩，放話下去，凡是家裡、同鄉有孩子願意學習做生意的，都可以帶來看看，選個十個八個教着，看下有沒有好的。”
寥啓東點頭，“好，我這就去辦。”
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寥啓東起身，“那你好好休息，剛好一定要養着，我明日再來，鳳嬌很可能下午會過來。”
“好的。”
“小姐，你看是什麼？”翠果興奮地跳了進來，將簾子掀着，木青一身青灰色的袍子，披着一件雪狐的無袖背芯，格外神采奕奕。可他手裡的鳥籠子更加吸引人。
“紫靈雀？”童顏瞪大眼睛看着鳥籠子裡忿忿不平的臭鳥兒。
“小姐，主子說將紫靈雀送來給您解悶的。”木青依舊是木着臉。紫靈雀是什麼啊？那可是神鳥，而且對主子還有特別的用處，主子竟然說給她解悶？木青本來就是一百個不願意。
“哇哈，你這個傢伙，終於落在我的手上了吧。”童顏站了起來，雙手一握，活動着手腕，一步一步走上來，對着鳥籠里正一步一步後退的紫靈雀露出一抹陰森的笑意。
“不要……她好可怕啊……”一聲淒厲的尖叫，紫靈雀撲哧着翅膀，可惜在鳥籠裡啊！誰來救救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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