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興德倒吸了一口涼氣,那藍靈兒不叫他一聲爹還好,可當藍靈兒叫出那一聲爹來的時候,藍興德整個人怔住了。
他由上至下的打量起藍靈兒來,那張清秀潔淨的面容可是有勝她當年的母親,換上了一套整潔的衣裳後,更讓藍靈兒看起來精神了許多。
藍興德也不得不刮目相看眼前的女兒。
他緩緩走前了幾步,卻被一旁婦人的低咳聲給喝了住。
藍興德回頭瞥了眼自己的正牌夫人柳氏,這才緩緩的把邁出去的腳步給收回來,滿臉不解的問:“靈兒的臉……”
“是雲姐姐,雲姐姐治好了靈兒的傷。”藍靈兒在開口說話的時候,回頭看了看雲輕婉,當她看到雲輕婉眼底那份堅定與支持的目光時,藍靈兒忐忑不安的心慢慢的平靜下來。
隨着藍靈兒的開聲,那站在大廳中間的年輕男子緩緩回過身來,那位年輕的男子,身穿着淡藍衣服,面目俊秀,身上散發着貴公子的氣息,當男子看到雲輕婉的時候,漆黑的眼眸微微一亮,神情也怔了怔,低聲的呼喚道:“輕婉!”
藍逸淺沒想到,自己回一趟藍府,竟然也能碰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心上人。
他腳步大邁,正準備往雲輕婉那邊走去時,雲輕婉卻先被身旁的男人攬入在懷,這令藍逸淺腳步重重一頓,這才注意到雲輕婉身旁還站着一個男子,一個令他再熟悉不過的男人。
而這時,趴在柳氏身旁的藍綺兒也突然站起身來,朝雲輕婉的方向走來,她看雲輕婉的眼睛瞪的很大,顯然是連藍綺兒都不敢相信,雲輕婉竟然會踏入藍府,當她真正確認眼前的女子便是自己日夜詛咒的雲輕婉時,便又慢慢轉移視線,盯着雲輕婉身旁站着的藍靈兒看。
藍靈兒臉上跟身上的傷,多半是她跟藍芯兒造成,她自是比誰都還清楚藍靈兒在這張臉未被治好前的模樣,如今變得如出水芙蓉般清麗絕美,這令藍綺兒心生嫉恨,她的臉明明可以比藍靈兒還好,現在卻親手被雲輕婉給毀了。
所以藍綺兒覺得,但凡是擁有着漂亮臉蛋的女子,都該死。
“藍靈兒,你是藍靈兒……”
“三……三姐……姐好!”藍靈兒看到藍綺兒的時候,就似看見鬼一般,眼眸中泛起了一抹恐懼之感,她肩膀上的那一大片燒傷,便是拜藍綺兒所賜。
雲輕婉意識到藍靈兒的懼意,手用力的攥緊了藍靈兒的小手,目光灼灼的盯着藍綺兒看,只要藍綺兒敢當着她的面動手,她定不會手下留情。
可是,藍綺兒卻擡起了手,緊緊的攥住了藍靈兒的肩膀,目光怔怔的盯着藍靈兒的臉看,然後似見到寶一樣,聲音中帶着一絲喜意的問:“藍靈兒,你的臉,你的臉誰治好的,你快告訴我,是哪位神醫幫你治好這張臉的。”
“三三姐姐……我……”
“快說,是誰把你的臉給治好的,你快告訴我啊。”
“是是……是雲姐姐……”藍靈兒緩緩回頭,一臉爲難的望着雲輕婉說。
藍綺兒聽到藍靈兒的答案,緩緩擡頭,瞪大了雙眼盯着雲輕婉看,然後指着雲輕婉道:“是你,是你把這個賤人給治好的。”
藍綺兒激動之餘,擡起了手,便朝藍靈兒的臉狠狠的揮去,雲輕婉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藍綺兒的手,將藍綺兒推前一推,擋在了藍靈兒面前,神情冰冷的對着藍綺兒:“藍靈兒身上的傷都是我治好的,就連她身上那一大片的燒傷。”
藍綺兒連連後退,藍逸淺趕緊伸手將藍綺兒給扶住,然後望向雲輕婉道:“輕婉,既然你能治好靈兒身上的傷,那你也應該能治好綺兒臉上的傷,她臉上的傷可都是你造成的。”
柳氏聽到藍逸淺的話後,立刻拍桌站起:“逸淺,你方纔說什麼,綺兒臉上的傷,就是眼前這女子造成的。”
“娘,就是她,就是她,她把女兒給毀了,爹爹,你們還把他們請到藍家來,快,快叫人把他們統統抓起來。”藍綺兒激動的擡手指着雲輕婉,急於向柳氏告狀。
柳氏臉容一沉,保養的很好的容顏露出了一抹猙獰的表情:“來人,把他們三個統統給我壓起來,關進獸籠。”
“慢着!”藍逸淺大聲阻止。
“逸淺,你幹什麼。”
“不能抓他們。”藍逸淺鬆開了藍綺兒,有些忌憚的望着雲輕婉身旁的男子,雖然他們現在身在遼國,但是大邵國的君上是什麼脾氣,卻是藍逸淺猜也猜不透的,這一次聽說雲輕婉離開了大邵國去了燕國,後來燕國傳出先皇因私養邪族人而亡的消息,藍逸淺不敢確定這些是不是雲輕婉所做,但是他相信,這些事情一定跟雲輕婉有關。
他此次回藍家也是受父母之命,帶回雲家一些消息,一些關於雲輕婉的消息。
“你瘋了。”柳氏紅着臉,怒喝道:“老爺,你快管管逸淺,自己的妹妹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保護不了綺兒就算了,現在竟然幫着一羣外人,還有那藍靈兒,受了人家一點點小恩惠,胳膊就往後拐,這藍家的人一個個都瘋了嗎?”
“住口。”藍興德突然重重拍桌,回頭瞪着柳氏道:“夫人,我看還是聽聽逸淺怎麼說。”
“你……你竟然敢對我大吼。”柳氏顯得很意外的瞪着藍興德,藍興德可是懼有着怕妻之名,現在當着如此多人的面吼柳氏,柳氏的臉面自然掛不住,更何況,這裡還有外人在。
藍興德有些爲難的看了看柳氏,不過這件事情孰輕孰重,藍興德還是看得十分清楚,他不再去看柳氏,雙手負背,一臉嚴肅的說:“逸淺,這些日子在外頭髮生了何事,你妹妹爲何會弄成這般模樣,你都一一道來。”
“父親,綺兒臉上的傷的確是雲姑娘造成,但是,那也是雲姑娘跟綺兒在拼賽中不小心弄傷,不能把所有責任都怪罪在雲姑娘身上……”
“藍逸淺,你瘋了嗎,你不幫着我,卻幫着一個外人。”藍綺兒氣的大叫。
藍逸淺卻沒理會藍綺兒,繼續說:“而且,雲姑娘是天音大師的徒弟,既然能夠治好靈兒
臉上的傷,那必定也能治好綺兒臉上的傷,我們應該以禮相待,而不是怨怨相報。”
藍興德倒吸了一口涼氣,雙眼有些詫異的盯着雲輕婉看,一直覺得雲輕婉不是出自於平凡世家,卻沒想到,她竟然就是焚天音收的第二位徒弟,此事,他曾聽遠在大邵國的父親提及過。
說焚天音在京國城內又收了一位女徒弟,只是那時候藍興德並不關心此事。
現在看到雲輕婉的時候,藍興德整個人都怔住了,而心中卻暗暗的慶幸着,自己並沒有事先得罪了她,不然,那可就完了。
藍興德對着雲輕婉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原來姑娘便是天音大師的第二位徒弟,這些日子對姑娘失禮,還妄姑娘莫怪。”
雲輕婉暗諷:“藍家主這兩日照顧的十分周到,也安排的很妥當。”
安排的妥不妥當恐怕也只有藍興德自己知道。
把她跟君玄燁塞到一個毫無設備性的院子,讓他們蓋自己買來的被褥,這就是妥妥的安排了。
藍興德臉色微微一變,臉上浮現了一抹尷尬之意,說:“我立刻派人,重新替雲姑娘跟貴公子重新安排住的地方,這些日子,二位便在我藍府好生住下,你需要什麼藥材,藍某一定爲你們尋來,只要你們能治好我小女臉上的傷。”
雲輕婉挑了挑眉,掃了眼藍綺兒,她明知藍興德所指何人,卻將話題引到了藍靈兒身上:“藍家主,靈兒身上的傷已經治好了,不需要再備用其它藥材。”
藍興德面容一沉,掃了眼藍靈兒的臉,她的傷的的確確是治好了,可是藍綺兒的傷卻未好,藍綺兒跟藍芯兒都是正牌所出,他若不將藍綺兒也治好,恐怕自己的夫人定不會放過他。
他趕緊放緩和聲音,回道:“雲姑娘,靈兒的傷的的確確是治好了,可是,可是綺兒臉上的傷,卻是雲姑娘所爲,我自知綺兒生性頑劣,也不敢怪你雲姑娘,所以,還望雲姑娘也替我看看綺兒的傷勢。”
雲輕婉看向那依偎在柳氏懷裡的藍綺兒,脣角劃開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面容故作着爲難。
藍興德看到她表情如此,便問:“是……是有什麼爲難之處嗎?還是……還是你需要什麼報酬。”
“藍家主,報酬方面另議,現在的問題是,縱使我有心治她的臉,恐怕也無能爲力。”雲輕婉眯了眯雙眼,眼底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站在一旁的君玄燁也在此時,暗暗眯起了狹長的眼眸,似乎是知道雲輕婉下一步想做什麼。
藍興德現在一心只想着治好藍綺兒臉上的傷,哪裡有心去觀察雲輕婉的一言一舉,急切的問道:“此話怎講?”
“靈兒身上的傷,只是一些陳年舊傷,她臉上的傷,卻是五官錯位之傷,用藥方面,也會有所不同,治療的藥材自然也比靈兒要複雜。”雲輕婉把話說的很明白。
藍興德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是藥材,是需要什麼藥材,你儘管說,我藍某必定找來。”
“彼岸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