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魂，是不是像很多書裡說的，一種邪惡的功法，搜尋人的記憶？”
楚嵐好奇的問道。
赤染老嫗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斜躺着，搖頭否定了他的觀點。
“此法只有我三眼靈族可以用，將人類靈魂抽取出來，查詢記憶。”
她看向一旁忐忑不安的齊明，冷笑道：“是將靈魂揉碎，一點一點的尋找。”
“這……”
齊明臉色大變。
他已經是靈魂狀態，再將靈魂揉碎，那就徹底魂飛魄散。
“即使不搜魂，你也是一點一點的消亡，黃泉路被那個臭道士截斷了，你入不了輪迴了！”
“伸頭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
“你覺得怎麼樣？”
赤染老嫗陰惻惻的聲音在他耳邊遊蕩，像是催眠一樣，齊明眼中一片恍惚。
是啊，反正都要消散的，不如讓她揉碎了自己，尋找出妹妹齊瑤。
早一刻找到齊瑤，便能多安全一分。
“我答應你。”
經過反覆的思考後，他咬着牙堅定的看向赤染老嫗：“求求您了！”
楚嵐在一旁學着張麒麟沉默嘆息，這種事他完全插不上嘴，怎麼選是齊明的自由。
他貿然去勸齊明，反倒是在變相的害他妹妹。
赤染老嫗本來不想出手的，她把後果描述的這麼嚴重，就是爲了讓齊明知難而退。
她被肖恩教授追殺，體力消耗極大，而她本人年紀也大了，修復起來的時間要比年輕人慢得多，在這充滿危機的神音谷中，多一份實力就是多一份保障。
可偏偏自己又被這兩個年輕人救了，爲了報恩，她勉爲其難的出手，如果能嚇退齊明那是最好不過。
她已經想好齊明被嚇退後的說辭了：看，這慫貨不敢，那我沒什麼好說的，就此別過……
可齊明爲了救妹妹悍不畏死，讓她有種計劃被破的惱怒。
“那還不過來？”
她不耐煩的說道：“晚了你奶奶要睡覺了！”
齊明連忙上前，卻被楚嵐叫住。
“齊明！”
“大人，您別勸我了。”
他苦笑一聲：“婆婆說得對，無論怎樣，我都會魂飛魄散，不如早點找到妹妹，麻煩兩位大人了。”
說完，他朝着張麒麟鞠躬，然後對着兩人磕頭。
“我是向你告別的，怎麼樣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我們沒有權力干預。”
楚嵐嘆口氣，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放心吧，肯定會幫你找到你妹妹。”
“多謝了。”
得到他肯定的答覆，齊明輕鬆了許多，他堅定的走向赤染老嫗：“婆婆，麻煩你了。”
“要做就做，廢話那麼多！”
赤染老嫗很明顯對他的視死如歸很不滿，這是在浪費她的精力，她冷哼一聲，不耐煩的五指成爪，一把抓住他的腦門。
“看着我的眼睛！”
她冷不丁的喝一句，嚇了齊明一跳，連忙去看她的第三隻眼。
他所看到的眼睛，已經化作一道漩渦。
漩渦深處，有他的執念——妹妹齊瑤。
接着，一股撕裂感傳遍全身，他咬着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可撕裂感越來越重，像是五馬分屍一眼，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啊！！！”
“疼啊！！！”
……
隨着時間推移，齊明身上出現一道光暈，在赤染老嫗的咒語下忽大忽小。
他一陣又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嚎聲讓楚嵐有些於心不忍。
“靈魂的疼痛是最痛的。”
張麒麟收拾好東西，一邊往火堆裡添柴火，一邊解釋道：“何況還是將靈魂一點點的撕碎，這種疼痛，比人們所說的十二級疼痛還要痛苦千倍萬倍，相當於是將古往今來所有的酷刑在身上施展一遍。”
楚嵐一陣頭皮發麻，齊明是魂體，喊叫聲屬於次聲波，正常人耳朵是聽不到的，但是靈魂能感應到。
屏幕前的觀衆只看到那個老太太五指成爪按在空中，下面兩個主播收拾柴火，並無異常。
詭異的是，他們看的直播，只覺得渾身冰冷，後背汗毛炸起。
“什麼情況，我老公剛剛說我身體跟冰塊似的！”
“臥槽！我也是，34.7度！！！”
“這踏馬要不要去醫院啊？看個直播能看的低燒，我也是醉了！”
“發生了什麼事？我剛拿手碰一下我姐，她說我跟從冰窖出來似的！”
“現場有其他魂魄喊叫的次聲波，是你們魂魄發生共鳴。”
彈幕中還是有懂行的，他解釋道：“把手機聲音關掉就好了，這種聲音你們聽不到，家裡養貓養狗的可以直觀的看到它們的反應。”
“對對對，我家貓剛剛也在炸毛，像是遇到危險似的。”
“我家的狗，一直趴在牀底嗚咽，怎麼叫它都不敢出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家哈士奇剛剛把沙發刨個底朝天呢！”
“很明顯，你家哈士奇擺明了就是想拆沙發，跟魂魄沒關係……”
……
……
……
位於現場的楚嵐和張麒麟，感受更深。
靈魂的喊叫在現場是避免不了的，即便是堵住耳朵，身體還是忍不住顫抖。
屏幕前的觀衆不一樣，他們離得遠，傳播介質不一樣，關掉設備音量就可以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齊明身體漸漸皴裂，連帶衣服，一段一段的被撕開，就像是一張白紙，被撕碎幾百次，再一點點的拼接而成一樣。
他身體的碎片，最大的也不過拇指大，這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楚嵐和張麒麟同時背過身去，這種聲音太慘了，聽得人每一根汗毛都會豎起。
……
……
……
與此同時，青州火車站綠皮車上走下一個年輕道士，他揹着小書包，提着密碼箱，看起來對這邊很感興趣。
“公費旅遊。”
“嗯，不錯不錯。”
少年就是龍虎山的小道士，林驚蟄。
他奉命前來捉拿楚嵐回龍虎山，昨天出發，剛好一天到達。
“還是先找個賓館住下來，明天再去神音谷吧。”
他拉着皮箱，心情大好，朝着火車站外面走過去。
……
火車站人員複雜，很快，一箇中年婦女走過來，笑眯眯的遞給他一張卡片。
“小夥子，住賓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