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是個將軍

177 是個將軍

琉璃睜開眼睛的時候,滿心以爲要麼到了地府,要麼又是回到什麼從前什麼時候了,不過當她看清了面前景物,又倏然地放了心,她竟然還在宮裡,身邊蕊兒正在給她更衣,而她所躺的地方卻是方纔所處的旁邊那座敞軒。外面陽光也還很大,遠處姑娘們也都還在悠閒地走動,看來,她只是暈了一會兒。

“姑娘怎生會掉進水裡?要不是剛巧慶王爺的人剛巧路過救了你上來,險些要出大事!”

蕊兒一面替她梳頭,一面哭着。

琉璃聽着這話,回想起方纔瀕死之時,的確是被個人拎了上來,她還依稀記得那雙冷厲的眼,瞪着她的時候就像兩道寒冷的箭一樣。難道那就是慶王爺的人?

“姑娘?”

蕊兒推推她,給她梳頭的手也停住了。琉璃回過神,皺眉道:“我沒事。是何毓華想殺我。”

“什麼?!”

蕊兒差點沒跌倒。

琉璃冷笑了聲,攬鏡看了看,還好,除了劉海下擦破了些皮,脖子上多了道勒痕外,並沒落下別的什麼傷。

這世上的事就是這樣,當你絕情的時候,有人說你心狠,當你仁慈的時候,又總是會把自己帶到絕境。這一世她爲了專心謀求自己的前程而不想殺何毓華報仇,可何毓華卻在處心積慮地想要殺死她!可見,人是不能心軟的!

拾綴整齊之後,蕊兒就被帶出去了。走的時候萬分不安,琉璃卻很鎮定。

出了敞軒,正好聖上與皇后都已到達沁芳亭,準備與各大臣及女客說笑談天一番,而後爲鎮國將軍指婚。

姑娘們都開始往沁芳亭的方向走去。沁芳亭以珠簾爲界,也分成了男女兩邊。但是氣氛仍舊輕鬆,顯然是經過這一下午的遊園,衆人心中對於皇宮高不可及的陌生感也漸漸消去了幾分。

琉璃四處搜尋毓華的身影,看見她神色未定站在合歡樹下與聶氏說話,似乎也在搜尋着她。等她目光忽然與琉璃交接了,那身子便如同見了鬼一般,晃了幾晃後。快步走到了沁芳亭下。與長公主攀談起來。

原來她也怕!

琉璃只做不經意,也走到她身後一株紫藤樹下。因爲是散座,除了前排二十來張桌子是爲有身份的大臣與官眷坐的,其餘都無甚麼規矩。也有許多人是站着的。琉璃藉着紫藤遮擋,站到了最後,現在這時候要取何毓華的性命實在太容易了!她只要拔下旁邊誰頭上一根釵子,往一臂遠處她的喉嚨口一插,她就必死無疑!

誰也不會料到這個時候會有人行兇,她更不會料到她有這個膽子,但是,她與她之間的仇恨就平息了嗎?她上輩子丟掉的命以及脖子上這道勒痕就能因爲她的死抹去了嗎?

不,那太便宜她了。她豈能讓她死得這麼痛快?何況。爲了她這一死。白白賠上自己的命,也太不值了。

她盯着她高盤的髮髻,悄悄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握住那髮髻上一枝珠釵。

要報仇有很多個辦法,不一定非要殺人。

握住那釵子正要拔出。這時候她突然聽得耳旁多了道陌生氣息,還沒等她回頭,她整個人已經連同手上的珠釵一起滾到了紫藤樹後!

“把它給我!”

面前有個人在命令她,但是他很高,她趴在地上只能看到他的腰身。這種嚴肅的場合居然有人這麼大膽!她狼狽地從地上爬起,擡起頭去看這人。

原來是個武將!他穿着武將的官服,緋色袍子上繡小獨科花,雖然未戴官帽,只束着個冠,卻看得出還是個二品的大官!可是即使是大官,就能夠隨便命令她麼?琉璃看了看手上的珠釵,慢條斯理將它揣進了袖子。“大人好歹是個將軍,當着這麼多人在場對個女子無禮,就不怕言官告狀麼?”

“你還知道言官?”這人冷哼着,目光又盯着她袖子。“我警告你,你眼下不得輕舉妄動。”

琉璃冷笑:“大人知道我要做什麼?”

他皺緊眉看了她半刻,道:“那你要做什麼?”

“無可奉告。”

琉璃揚脣冷笑了聲,退開兩步,轉身離去。

再回到原處,站立的人大多已經坐下來了。毓華頭上金釵被拔,此時半邊頭髮已經散落,女人一輩子修煉的是什麼?是德言容功,這麼多人面前她披頭散髮,丟的是她自己的臉嗎?聶氏連忙地喚宮人去叫紅玉。然而這會子宮人們都在忙着侍候聖上與皇后,哪裡有人空閒。四下裡已有人往她望來,但面對她的焦急都透着幾分幸災樂禍,並無人出手幫忙。

琉璃往毓華臉上掃了一眼,緩緩依着浣華坐了下來,不讓她看到毓華的窘狀。心性單純的八姑娘要是見到了,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出手幫忙。她如今是成了心要毀掉毓華,又怎麼可能任她去補救?這裡是全天下最有權勢的人舉辦的宴會,這裡齊聚着全天下所有有權勢的人,她這樣舉止浮誇,輕的丟的是臉面,重的則要承欺君犯上之罪!

任憑皇后對她印象再好,也敵不過在如此多人面前失了禮數去!她徐琉璃能夠助她,同樣也能夠毀她!

慌亂失措中的毓華收到她的目光,頓時變了臉色,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寒着臉往她這裡瞪過來。

琉璃氣定神閒搖着團扇,聽浣華繪聲繪色說起方纔見過些什麼人。

珠簾盡頭忽然響起一陣絲竹之音,原來來客都已就座,新封的定北王與夫人也已經到了,正坐在太子座下頭一桌。此番定北王封王,按說夫人梅氏也該順授個王妃纔是,哪知並沒有,只是依榮祿大夫的品級封了個一品誥命,也不知什麼道理。

琉璃隔着珠簾打量這定北王,這是她頭回見着他真人,上世她死時他還在北邊兒打仗,只聽人說過他身段極魁梧。如今雖是隔着珠簾相見,竟也看得真切,果然一看便知是個久經沙場的武將,就連和顏悅色時也帶着幾分說一不二的氣魄。

慶禧帝與衆人致辭:“今日是中秋佳節,朕與皇后,要趁此良機爲新封的鎮國將軍指婚,想來衆卿早已知道了……”

琉璃自然也是頭一回見聖上。這位斬殺了徐師叔家一門百餘人口的劊子手,髮鬚已有些花白,雖然腰背已有些微彎,但是目光依舊透着果決。琉璃一面聽着慶禧帝說話,一面關注着毓華那邊動靜。這時皇后已經拿出了一份看中意的閨秀名單,正交給慶禧帝過目。皇后每讀一個名字,場中被點到名的閨秀就需要站出來走到慶禧帝與皇后面前站定。

名單一共有十個人,第三個就是毓華。

不得已將散發胡亂塞進了髮髻的毓華慌忙站起來,走到皇后跟前行了禮。隨着她的走動,底下人皆不由的低聲議論起來。這麼多雙眼睛瞧着,怎麼會看不到她凌亂的頭髮?慶禧帝皺了眉,捲起名單正要斥責,皇后率先沉下聲道:“何毓華,你這妝容是怎麼回事?!”

毓華猛地一震,不由自主跪了下去。但是因爲腰間的不適,下跪的姿勢也顯得很彆扭。

皇后厲斥:“你就頂着這麼一頭凌亂的髮髻來見聖上與本宮?!”

毓華咬着下脣叩頭:“皇上恕罪,娘娘恕罪!”

這個時候說什麼理由都是錯,她倒也明白這個理。

珠簾那頭的朝臣聽得皇后訓斥,也漸漸沸騰起來,好些人都在往這邊張望。而最焦急的自然是何府一衆老爺並老太爺。老太爺站起來,急步走到皇上面前,一看地上跪着的毓華,也不由驚得呆住,轉而朝慶禧帝跪了下去。

“皇上恕罪!娘娘恕罪”

慶禧帝將名單往旁裡一扔,道:“先將她帶下去!”

老太爺驚惶地望着毓華被帶走,顫抖得說不出話來。皇后娘娘倒是緩了緩顏色,說道:“何尚書年紀大了,先回座罷。”

老太爺這才又謝恩起身,顫巍巍回了座去。

女眷這邊也早就炸了鍋,齊氏梁氏聶氏皆都面面相覷露出懊惱之色,面對四周異樣的目光卻又只能強裝鎮定。浣華也慌了,口裡喃喃直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唯一從容的也許只有琉璃,她冷眼瞧着,一面拿了顆金絲瓜脯放進嘴裡。

也許她一直都想錯了,她曾經以爲何府長房始終是她名義上的家,長房強大了將來也會給她間接地帶來一些好處,所以不遺餘力爲毓華的婚事出謀劃策,一方面自然是想着早點打發她出門,好專心對付餘氏,另方面自然也是想長房能夠攀上祈府這棵大樹,以致於實力上能夠與三房平衡。可是現在事情卻不是這麼發展,何毓華就算嫁到祈府,長房最後就算風光大勝,她們又會記得琉璃什麼好處?

所以她的未來跟長房的榮衰沒有絲毫關係!她的未來在於她能不能給予別人榮衰!

何毓華被拖下去,皇后又在往下念名字了。兩邊人俱都緊張着,擔心着這十個人裡會沒有自己,又擔心着自己儀容會不會也有不周整的地方。而另外還有一些人,也有着內心裡一些顧忌,由衷地不願意自己府上的姑娘被選中。

終於餘鬆如上了去,阮祺兒也上了去,一連九人,竟個個是當朝權要府中的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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