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夜出泮宮

有些事胡思亂想了, 免不得就日有所思,夜有所遇。

這一日春寒料峭的夜裡。

蘇苓撫着七個月大的肚子,不知這孩子還要折騰自己到何時, 整日階累得她腰痠背疼。

便吩咐隨風、隨雲攏好泮宮寢殿內的火盆, 添了銀碳, 隨後就早些躺下休息了。

這日子日復一日地過着, 沒有任何變化, 最多不過蘇苓每日在腦內胡思亂想罷了。空坐着也是在打發時間,還不如躺下舒適一些。

蘇苓躺下不久,還未睡熟, 正處於淺眠的狀態卻忽然聽到有異動的聲響。

蘇苓瞬間驚醒,剛想坐起來呼喊外間守夜的隨雲。她的塌前卻有一個黑影, 那黑影瞬間出手如電掩住了蘇苓的口鼻, 止了蘇苓尚未出口的呼聲。

蘇苓睜着烏溜溜的眸子, 打量眼前的人。不知是否是懷孕的緣故,蘇苓思考的速度變慢了許多。

剛欲作勢呼喊時, 蘇苓原本以爲來的是風澗溪。一瞬間的驚喜讓她差點忘了需要防備來者何人,本想在這泮宮之中尋常人不會那麼膽大敢硬闖卻忘了他們本就不是尋常人,呼喊隨雲本是故意爲之。後又隨黑影掩口動作收聲,也知來的不會是他,那隨雲也估計早已被治住昏睡呼叫無用。

“小熙兒, 別出聲, 是我。”隨着黑影出了聲。

聽了聲音蘇苓已猜到來的人是初元。相隔了那麼久沒見, 事事早已物是人非, 他卻還是當初那個樣子。見了自己便很歡快地“小熙兒, 小熙兒”地叫,即使知道自己是替身的身份也從來沒有過偏見和拆穿, 蘇苓在內心深處不是不感動的。

蘇苓擡了擡眸子,示意初元自己不出聲,初元有些不放心,卻還是緩緩放開了矇住蘇苓口鼻的手。

“你……咳咳……”蘇苓本想出聲讓他點燃燭臺,有事待稍後再說,黑漆漆地看不清楚。

初元以爲蘇苓不守諾,猛地撲急了再次捂住蘇苓口鼻。蘇苓呼吸不暢,咳出聲來。

初元也知道蘇苓懷着孕,比平常辛苦,這一下憋氣害慘了她,深感歉意地低下頭認錯。

蘇苓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掙扎着伸手點燃燭臺,初元趕忙上前幫忙。

蘇苓甩手不理他,轉而問道:“說吧!找我什麼事?”

初元卻看來蘇苓一眼,欲言又止。

“怎麼?沒事麼?”蘇苓續問道,又自嘲地笑笑:“放心,我守夜的宮女已經被你放倒,如今這裡也和冷宮差不了多少,外邊不會有守衛走動,發現不了你,有什麼事就說。”

初元先是訝異,後又轉爲平靜,只盯着蘇苓的肚子輕聲懇求道:“小熙兒,你能和我走嗎?”

“到底什麼事?說清楚。”蘇苓見他吞吞吐吐,便逼問了一聲。

初元越發低下頭去,囁嚅出聲,音調裡帶了哭腔:“青扇之毒,解不了了。”

“誰?誰中了青扇之毒?!”蘇苓納罕,震驚出聲。

當初陵煙只是中了紅扇之毒。據聞七扇夫人的毒從來都是依次序來下,尤其難解,當下到第七扇時便將天下大亂,因爲最後一扇紫扇之毒現今無人能解,包括七扇夫人自己。如今七扇夫人下毒都已經下到第五扇了麼?難道第七扇紫扇之毒要重現天下了?

蘇苓一時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聽到初元的回答,擡眼只見他眼眶紅紅的閉着嘴巴不說話。蘇苓沉吟一聲,問道:“中毒的是五鳳對不對?陵煙讓你來找的我?”

初元微微一驚,沒能料到蘇苓竟猜得這樣準。看來老王爺說的沒錯,她確實聰慧得可以,一言一語間便能洞測人心。

初元先是點了點頭,後又搖頭,只怔怔地看着蘇苓,眼裡滿是祈求她能答應跟他走。

見他這般樣子,蘇苓無奈地嘆了口氣,向初元招手:“走吧,我陪你去。”

初元愣坐在塌前,還沒反應過來。

“還愣着幹什麼?不想給五鳳解毒了嗎?”蘇苓催促一聲道。

“噢。”經提點,初元一下反應過來,眼底一抹愧色一閃即逝。伸手拿過一塊披風快速跟上蘇苓走出泮宮,把披風給蘇苓披上,冬天夜裡冷,怕她懷着孩子不能受了涼。

蘇苓走在前面,懶懶地伸手捂嘴打了個呵欠,並沒有注意到身後初元的眼神裡的掙扎變化。

在初元給她披上披風時,蘇苓側首接過。瞟了一眼發現眼前這件黑色披風,還是上回風澗溪來時,見她在外面瘋玩給她裹了,留在這裡的。黑色,風澗溪一向喜歡的顏色。一如他的人,沉穩,莫測,讓人看不透。

蘇苓停住腳步,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摸了摸披風,緩慢摩挲着。

“怎麼了?”初元見她停住腳步,問她。

“沒事,走吧。”

蘇苓擡步往前走,健步如飛。不多時她卻已氣喘唏噓,七個月的肚子早已不便於讓她擁有早先矯健的身手。

由於懷着孕,隨風每天晚上都拿溫水藥草給蘇苓泡腳按摩。蘇苓好奇時彎腰低頭瞧見過,整個小腿肚都是透明浮腫的。走了這一段路,半截小腿腫脹感越發明顯,腳步如有千斤重直往下墜。

“小心。”蘇苓跨過泮宮門檻時差點跌倒,初元嚇出一身冷汗,低呼一聲,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她。

“沒事,走了。”蘇苓就着初元的攙扶,將身體大部分重量依靠在他身上,再次朝着重重宮牆走去。

在靠近宮牆快剩一射之地時,蘇苓放緩了步子,擡手擦了擦額際不多時冒出的細汗。蘇苓轉頭向初元笑問道:“這如今我可越不過去了,你抱着我上去行嗎?”

初元點了點頭,攔腰將蘇苓抱起,小心避開了她的肚子。“抱穩了。”提醒蘇苓一句,初元微一提氣剛要縱起,翻越宮牆綠瓦,下一刻他就將真的可以把蘇苓帶出風國這座後宮了。

宮牆轉角,風澗溪領着宮人內侍打着燈籠燭火浩蕩而來。晃然便撞見了蘇苓要和人私奔出宮的這一幕。

“小將軍,這是要帶着朕的愛妃去往何處?”風澗溪一聲詢問帶了三分寒意,音色裡不辨喜怒。

“他生氣了?”蘇苓心想,沒曾想到了最後一步才遇上他,來得比想象晚,但很及時麼。微一掙扎蘇苓讓初元將他放下。

終究是帶她不走了,初元沒有過多堅持,在蘇苓掙扎一下以後將她放下。但心底仍抱一絲希望,如果她願意跟他走的話,那麼……

怕她走得太快,怕她不曾有時間猶豫。初元抓住了蘇苓的手,拉住她緩行一步。轉而一哂,向風澗溪針鋒相對道:“不過他鄉遇故知,僅敘敘舊而已,風國主後宮女人衆多,如今不會這般小氣吧?”

風澗溪卻未再接初元的話,只伸手向蘇苓道:“過來。”

蘇苓被初元一拉稍一滯步,擡眼看到風澗溪身後跟着浩浩桑桑的侍衛宮人,頓了頓腳步。風澗溪卻一擰眉,知他這是非常不耐煩了。

蘇苓低眉順眼走過去。風澗溪冷哼一聲,右手微擡。

蘇苓知道他這手一放下就要讓宮廷禁衛們攔截初元了,猛撲過去拉住風澗溪的手。風澗溪動作便頓住了,臉色卻黑得奇差。蘇苓使眼色示意初元先走。

初元看到這情形,也知道是帶蘇苓不走了,提氣一躍便縱上了宮牆。

底下侍衛們沒得到風澗溪吩咐,一時面面相覷,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上前阻攔。更何況風澗溪和離妃娘娘擋在前面,離妃娘娘腹中還懷有皇家子嗣,明顯宮牆上那人是離妃娘娘要護着的,他們亦不敢一時衝動,萬一惹惱了離妃娘娘可不好。

初元站在宮牆上,趁着底下侍衛們還未有動作,沒有忘記此行目的,向蘇苓道:“小熙兒,解毒的那味藥引子是什麼?二位師父說很難找。”

蘇苓一愣,沒曾想他想問的是解青扇之毒的藥引。風澗溪忍無可忍,再次一揮手。蘇苓極力壓住,那一掌帶到蘇苓肚子上,蘇苓悶哼一聲,風澗溪臉色乍變。

“當歸。”蘇苓忍住腹痛,迅速回答初元,催促他快走。

初元只聽到蘇苓回答,並沒有發覺她的異樣,轉身便翻出了宮牆。

風澗溪聽得蘇苓悶哼,臉色大變,立即打橫將蘇苓攔腰抱起往泮宮衝。

蘇苓忍住痛,額際虛汗冒起,蘇苓揪住風澗溪的衣袖,有點惡人先告狀的意思,“我就走慢了一點,你生這麼大氣幹什麼?我懷着孩子不方便走快嘛。”

“閉嘴。”風澗溪拿懷裡無理取鬧的女人沒辦法,慍怒一聲。朝一衆宮人內侍暴喝:“太醫何在!”

蘇苓很順從地閉了嘴,因爲此時她已經成功地暈了過去。太監宮女們嚇得就地滾爬,慌忙尋太醫去了。

風澗溪心一慌已然忘記自己能幫蘇苓號脈,對蘇苓此時卻是又氣又怒,這該死的女人,該暈的時候,活蹦亂跳,不該暈的時候,毫無聲息。

隨雲躺在地上已醒來,隨風見這陣仗也差點嚇得亂了陣腳。看到風澗溪滿臉煞氣坐在那裡,榻上蘇苓毫無生氣躺在那裡。隨風稍作鎮定,先掀開蘇苓裙子檢查是否有血跡,如今孩子月份這麼大,有何閃失孩子大人一身兩命都有牽連。

太醫來得迅速。風澗溪在隨風幫蘇苓檢查身體時才知道自己幫不上忙,冷着臉退開位置讓太醫診脈。

太醫大氣不敢多喘,各宮人亦是戰戰兢兢垂手跪立在地,這回離妃娘娘出了事,他們逃脫不了干係,泮宮內一片安靜肅殺。

太醫診着脈沉吟片刻,便得出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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