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婷婷看着舞臺上那些朝氣蓬勃,猶如鮮花初綻的同齡人,心裡頓時百感交集。她覺得自己的臉上附上了一層厚厚的假面具,她的心境就像是一個垂暮老叟。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真心實意的放肆歡笑過了。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好像是從她暗中開始窺視安馨的未婚夫易千帆開始。又好像是從知道了易千帆在擁有她的同時,還和很多女人有來往的時候。要不就是在更早以前,她對什麼都不如她的安馨卻能夠擁有良好的家世,英俊的未婚夫,而感到忿忿不平,既羨慕又嫉妒,恨不得能夠取而代之開始。
許婷婷有些頭痛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她也開始迷茫了,即使敲破了腦袋都想不起來了。回不去了,這回是真的回不去了,許婷婷苦澀的笑了笑,只希望父母不要太傷心就好。
笑着看了一會舞臺上面的羣魔亂舞,安馨便禮貌的對阿依娜和許婷婷說道:“你們請隨意,我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阿依娜也微笑着說:“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們。”可是等安馨一轉背,她的眼眸立刻就冷了下來。她舔了舔自己殷紅的嘴脣,貪婪對在一旁唯唯諾諾不敢吱聲的許婷婷問道:“你知道這個女人的臥室在哪嗎?”
許婷婷一愣,下意識的回答道:“知道。”她和安馨做了十多年的朋友,跟着安馨到這棟別墅來了無數次,她當然對這裡的一草一木無比的熟悉。她甚至還清楚的記得自己第一次來到這裡時,這豪華卻又無比溫馨的別墅給那時年幼的自己所帶來的衝擊和震撼。可能在那時,對這人上人生活的嚮往,就已經深深的埋在了她的心底。想到這裡,她的眼神不由閃了閃。
阿依娜卻是陰惻惻的一笑說道:“你知道就好,告訴我是哪一間?”接着她還不放心的警告道:“你可不要騙我,不然我拼着和達興佧鬧翻,也會要你好看。”
許婷婷苦笑着說道:“我現在都是自顧不暇了,怎麼可能去幫她隱瞞。”不過,一想到安馨馬上就要倒黴了,她就興-奮的全身壓抑不住的在發抖,她對安向宇的那點溫情,還不能抵消這麼多年來心底對安馨的深深嫉恨。這種嫉恨隨着時間的流逝已經在她的心裡紮了根,發了芽,長成了一棵參天大樹,任誰都不可能動搖。
阿依娜發現了她的異樣,於是撇撇嘴滿臉不屑的說道:“所以我就是不喜歡你們這些漢人,真是虛僞。明明你挺喜歡人家弟弟的,爲了今晚上能夠出來送上這一份禮物,不惜對達興佧投懷送抱,猛灌迷湯。可是對人家姐姐卻又一腔子的怨恨,恨不得人家倒大黴纔好,真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
許婷婷的臉抽了抽,面對阿依娜的疑惑她無言以對。
這時,時間已經到了九點整,安媽媽看了看手機,安爸爸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她只得咬咬牙,壓抑住心底的不安,擡手示意音效師關了全場的音樂,燈光師也把全場的燈光都給關了,只留下兩束強烈的射燈,射在了舞臺的正中央。
安媽媽帶着安馨和安向宇就站在那裡,面帶微笑的看着大家,四周立刻安靜了下來。安媽媽端着一杯香檳,對到場的來賓們說道:“歡迎大家來參加我兒子安向宇的生日的宴會,今天在這裡,我代表我的全家向大家表示感謝。”說完她對着大家深深的鞠了一躬,四周立刻響起了熱烈的鼓掌聲。
安媽媽直起身來,微笑着繼續說道:“二十歲的天空,飛滿五彩斑斕的精靈,絢麗而又多彩。二十歲的天空,藍天襯托着白雲,白玉襯托着夢想。點燃青春,點燃星星,點燃月亮,在二十歲的天空下收穫燦爛與輝煌。
小宇,我們都衷心的希望,你在這流金的歲月中,能夠擁有激情,擁有豪邁,身披一襲燦爛,心繫一份執着,穿越人生的沙漠,穿越生命的懦弱。走出二十歲的灑脫,因爲你要用辛勤的汗水爲你二十歲的青春增添亮色,讓你以後的生命更加光彩。加油吧,兒子”
說到這裡,她的眼睛裡閃爍着晶瑩的淚光,她在爲兒子的長大成人而感到驕傲。四周沉默片刻後,立刻響起了喧譁的鼓掌聲和叫好聲。
安向宇也熱淚盈眶的給了安媽媽還有安馨每人一個深情的擁抱,並且感激的說道:“謝謝你媽媽還有爸爸,姐姐,沒有你們就沒有今天的我,我衷心的希望你們能夠原諒我以前的幼稚和有不懂事,我以後一定會做一個讓你們驕傲的好兒子和好弟弟。”
接下來的切蛋糕還有開香檳的儀式都進行的很順利,而且把絕大多數來賓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在一起笑着鬧着,只除了有幾個心懷鬼胎者以外。
一個嬌俏的背影在人羣裡穿梭着,似乎在尋找着什麼,可是來來回回的找了幾圈後,她才確定自己要找的人並沒有來,她狠狠地跺了跺腳,一臉怨毒的說道:“我就不信你一輩子都可以防備的這麼好,我一定會找到機會的。”
與此同時,一個矯捷的女子背影也偷偷的走到別墅的後面,因爲此刻所有的客人都被吸引到了前面的大草坪上,所以後面漆黑一片,一個人影都沒有。那個女子擡頭往上看了看,正好看見許婷婷告訴她的安馨的臥室窗戶正打開着,裡面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那個女人當然就是阿依娜,她一眼就看中了安馨手上的那隻‘貢覺瑪之歌’想要弄過來,可是她如今傷勢未愈,不能豪奪,就只有巧取了。
只見她看好了方向後,手指一彈,一顆小小的圓溜溜的藥丸就被她給彈進了安馨正打開着的窗戶裡。然後她的手心一翻,一條小小的,大概只有筷子粗細的,通體呈鮮紅色,頭頂還有一個小小肉瘤的赤練蛇出現在她的掌心裡。她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蛇頭,‘桀桀’的笑道:“小紅,小紅,這次姐姐可全靠你了。”那赤練蛇就像是聽懂了她的話似的,‘嘶嘶’的往外吐着鮮紅的蛇信。
阿依娜小心翼翼的把蛇放在了牆壁上,她輕笑着說道:“去吧。”那條小小的赤練蛇便循着藥丸的氣味,一扭一扭的往上爬去,很快,它就爬進了安馨那還是漆黑的房間裡,沒有了動靜。見狀,阿依娜得意的笑了,然後她幾個縱身,很快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裡,只留下了昏黃的月亮高高的掛在天上,看着人間這罪惡的一幕。。
安馨正站在別墅門口的一排豪車前,別墅裡面的熱鬧喧譁和別墅外的寂靜和渺無人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過了沒多久,她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鐸,鐸‘聲,她慢慢的轉過身來,正好看見許婷婷拄着柺杖,急匆匆的從別墅裡走了出來,安馨平和淡然的等着她過來。
許婷婷雖然腳不太方便,可是她依然拄着柺杖走的飛快,因爲她不知道阿依娜到底準備在安家鬧出一場什麼樣的變故。雖然她很想留下來看看安馨倒黴的樣子,可是爲了不被引火燒身,她還是選擇了趕快撤退,爭取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可是纔出了別墅門口沒多久,就發現安馨居然就等在路邊,似乎是在等她,又似乎是想要看她的笑話。
見四周沒有人,她電招的計程車也還沒有到,許婷婷當即就沒有了好臉色,以往維持在表面上的溫婉早已不見了蹤影,她滿臉扭曲憤恨的說道:“你到這來幹什麼?”
安馨微微一笑說道:“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纔對,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許婷婷先是一愣,繼而冷笑着說道:“今天是小宇的生日,我作爲他的朋友難道不能來送上我的祝福嗎?”
“朋友?”安馨嘴裡嚼着這兩個字,臉上似笑非笑,好像這兩個字從許婷婷的嘴裡說出來,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她慢條斯理的說道:“好像和你成爲朋友,並不是一件讓人愉悅的事。”
“你什麼意思?”許婷婷的眼神開始遊離並且閃爍不定。
安馨微蹙着眉頭說道:“我記得在不久以前,你也說過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你在背地裡都幹了些什麼?揹着我和我的未婚夫搞在一起,不留餘力的打擊我,想盡一切辦法在人前抹黑我,甚至還想要毀了我。這就是你所謂的朋友。”
“我就是想要毀了你!”許婷婷瞬間兇狠地朝安馨狂吼:“我從第一次見到你就討厭你,明明什麼都不會,脾氣還和狗一樣,卻能擁有那麼好的家世,那麼溫柔的媽媽,那麼有本事的爸爸。最讓我討厭的是,易千帆明明是所有人的夢想情人,可是你卻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憑什麼?憑什麼什麼好的都要屬於你,我當然不服氣,除了沒有一個好家世,我什麼都比你強,像易千帆那樣的男人就應該是屬於我的。”
“你後來不是已經得到他了嗎!”安馨淡漠的說道:“在我失憶以後,我一直就在告訴你,我會和易千帆解除婚約,我放棄他了。那麼他不就是屬於你一個人了嗎?你爲什麼還要和我安家過不去?”
許婷婷聽了,竟然哈哈大笑起來,就像是得了失心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