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的其中一個房間裡,擺放着幾十臺的監控器,基本上每一個賭桌都有四臺機子對着,全方位無死角全程拍攝着。其中的一臺正好對着那個連贏了十九把的男人,將他那張滿是絡腮鬍子的臉放大到了整個屏幕上,他就像是有所察覺一般,對着鏡頭比了箇中指,然後挑釁的裂嘴一笑,露出了他的滿嘴的森森白牙,就像是頭擇人而噬的野獸。
“這傢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以前沒有見過呀,贏就贏了吧,還敢這麼囂張,火哥,要不要找人去教訓他一頓?”在這間房子裡還有十幾個工作人員,說話的這個人?大家都叫他狗熊,倒不是因爲他長得像狗熊,是因爲他的脾氣就跟個狗熊樣的暴躁的很。
火哥坐在沙發上眉峰微蹙,他沒好氣的說道:“我說狗熊,麻煩你做事用點腦子好不好,人家纔在這裡贏了錢,你後腳就去教訓他,你是想要外面所有的人都知道,在我們賭場只能輸錢不能贏錢的嗎?那以後還有誰會來玩,我們賭場以後還想不想開了?”
一番話說的狗熊只得諾諾的點頭,那副狗熊脾氣完全就不見了蹤影,感情他比狗熊還是聰明一些,知道見人下菜碟子。
“他贏了多少?”火哥敲了敲手裡的雪茄,頭也沒擡,冷冷的問道。
狗熊立刻諂媚的說道:“這小子的本錢是一千,可是這十九把讓他贏了三百多萬。”
“嗯,倒還是不多。”
“可是那些跟着他一起下注的,已經贏走了六百多萬。”
火哥敲着雪茄的手一歪,那根雪茄立刻就被從中給掐斷了,“他奶奶的。”火哥的嘴裡開始罵罵咧咧,就是不知道他罵的是狗熊,還是那個讓賭場一晚上損失快上千萬的罪魁禍首。
“你說他是真的沒有動手腳?”火哥的這番話可不是在問狗熊,他問的是賭場的技術總監鄭明。鄭明顧名思義,還真的是耳聰目明。賭術十分的高明。平時他倒也沒什麼事,但是遇到有人來砸場子出老千的時候,就該他出手了。
不過在此時,鄭明擦了擦頭上的汗珠。百思不得其解的說道:“我把他這十九把的鏡頭都仔細的看過了,他的手都是規規矩矩的放在桌子上,沒有一點多餘的動作。出千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那他就是純粹的運氣好了?”火哥摸着下巴,陰測測的說道:“你下去會會他,想辦法把他給弄到包廂裡去,別在外面招搖了,我要他的好運氣就到此爲止。”
“好的。”鄭明立刻帶了幾個手下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那個絡腮鬍子在對着鏡頭挑釁的比了箇中指後,站起身來想要離開這個讓他小贏了三百萬的賭桌。誰知剛一回頭,卻看見一個熟悉的窈窕背影正在往後走去。他的眼前一亮,立刻快走幾步趕上去招呼道:“安馨。你怎麼會在這裡?”
安馨早已經聽出來,在人羣中說話的那個熟悉聲音的主人,就是第一次見面就對她‘動嘴’的李元昊。雖然她在事後已經覺察到李元昊冒犯的行爲,是在爲她吸傷口的毒血,可是她還是覺得異常的尷尬。所以她在第一時間聽出他的聲音後。就下意識的想要避開他。
可結果還是印證了一句話:冤家果然是路窄。見躲是躲不過去了,安馨只得硬着頭皮敷衍道:“李隊長,你好,李隊長,你繼續忙,李隊長,再見。”說完。她也不等李元昊有所反應,就跟避瘟疫似的,往人羣裡鑽去,很快,她那道靚麗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人羣裡。
李元昊詫異的看着安馨消失的方向,悻悻的說道:“不用跟見鬼似的。逃得這麼快吧,好歹我們也曾經並肩作戰過,也算是有了過命的交情。難道是我臉上的鬍子把我的魅力都給遮住了?”李元昊開始自怨自艾起來,他還從來沒有在異性面前吃過這麼大的癟,尤其是他對這位異性還非常有興趣的時候。
越想越不服氣的李元昊剛想要提步去追。他面前突然圍過來幾個大漢,領頭的是一個戴着眼鏡,看起來比較瘦弱的男人,他的皮膚蒼白,厚厚的鏡片卻遮不住他眼睛裡透出的詭異而火熱的光芒。
那個男人彬彬有禮的說道:“我是這間賭場的技術總監鄭明,今天看先生你的手氣和賭術都是一等一的好,就忍不住手癢,想和先生你切磋一下,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
李元昊見自己的路被這些不開眼的人給堵住了,便滿臉不耐煩的說道:“賭什麼賭,我現在身上不缺錢,沒興趣賭了。你們快點讓開,別擋我的路。”說着他就伸手去扒拉麪前的那幾個一身腱子肉的大漢,誰知扒拉幾下,竟然沒有扒拉動,周圍立刻就有唯恐天下不亂的人鬨笑起來。
鄭明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強忍着笑說道:“沒有人會嫌多的,我相信你也不會例外。”說着他示意身邊的一個大漢打開了手上的一個箱子。箱子一被打開,立刻引起了周圍人羣的譁然,只見裡面全身一紮一紮的粉紅色票子,根據目測,這一箱子起碼有三百萬現金。
見引起了周圍人的轟動,鄭明有些得意的繼續說道:“這裡有三百萬的現金,這樣的箱子我們一共準備了有五個,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把它們都拿走呢?”
李元昊自己還沒來的及說什麼,就聽周圍圍觀的人在起鬨道:“和他賭,和他賭,和他賭。”
李元昊卻依然不爲所動,他甚至看都沒看那個裝滿了錢的箱子,只是皺着眉頭說道:“我不想比了,你們不能逼我和你們賭。”
“哇,有五個這樣的箱子,那不就是一千五百萬,誰要是拿到這筆錢,豈不是發財了。”
“切,真是個膽小鬼,有錢都不敢拿,剛纔是誰說這個小子連贏了十九把的。怕是騙人的吧。”
“你們知道什麼,他這是落袋爲安,他只有這個時候收手了,纔算是真的贏了錢。他這是老成持重的做法。”
“得了吧你,來賭場裡玩的還有什麼老成持重的人,你就別逗我樂了。”
“我就覺得他還是有什麼忌諱纔會不肯答應的。”
四周看熱鬧的人都在議論紛紛,就連想要躲進人羣裡的安馨都注意到了,不過和那些不瞭解真相的人不同,安馨一眼就看出了李元昊是在做戲,尤其是看到他假裝推那些大漢卻推不動,一臉的忿忿不平和無奈的表情,簡直可以和影帝媲美了。
安馨可清楚的記得他和達興佧打鬥時的兇狠樣子,還有那一隻手就把達興佧家的三人沙發高高舉起。就是爲了看一眼下面還有沒有漏網之蟲的恐怖蠻力,眼前的他完全就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狼嘛,就等着敵人沒有防備的時候,露出它的獠牙,給人致命一擊。
可惜鄭明還不明白他們已經被一隻狼給盯住了。他看着李元昊還在和那些打手糾纏,便不耐煩的說道:“那你想要什麼怎麼樣才肯和我來賭這一場。
見勢已經造出來來了,李元昊才咳嗽一聲慢騰騰的說道:“我今天會來,是因爲我的錢包被人給偷了,沒有路費回家,纔會到貴賭場來小賺一點路費,現在我不缺錢了。當然不會再自降身價和你們玩這麼小兒科的把戲了。”
萬萬沒有想到李元昊在孤身一人,周圍卻強敵環繞的情況下,還敢口處狂言,鄭明不禁被氣樂了,他諷刺的說道:“不知道平時先生是玩多大的?”
李元昊像是沒有聽出他話裡的譏諷,他傲慢的說道:“我平時一把最少都是一百萬的底。最少要有五千萬的資金,我纔會和你玩,錢少了麻煩你不要來找我。”
鄭明簡直就是哭笑不得了,他沒好氣的說道:“我怎麼聽說你今天在我都賭場裡才贏了三百萬而已,我想請問你。你自己只有三百萬,又怎麼能要求對方必須要有五千萬呢?這位先生,你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嘛。”
“誰說我沒有錢了。”李元昊的目光在人羣中來來回回的搜索着,還躲在人羣裡的安馨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立刻轉身想走。
李元昊卻眼睛一亮,高聲呼喚道:“安馨,安馨。”安馨很想假裝沒有聽見,繼續往前走。
李元昊卻是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他把手放在嘴邊做喇叭狀繼續高聲喊道:“那個穿着黑色皮衣,系格子圍巾的美女請你站住,對,說的就是你,你給我站住。”
安馨還想擡腳繼續走,她身邊的一箇中年婦女卻疑惑的問道:“那個小夥子是在喊你吧?”。
安馨趕緊強裝鎮定的說道:“我又不認識他,他喊的怎麼可能是我,我只是湊巧也穿了一件黑皮衣,戴了一條格子圍巾而已,真的。”對着那個中年婦女明顯就是懷疑的目光,安馨不得不硬着頭皮爲自己開脫。
誰知李元昊在那邊見安馨依然一動不動,還有想要逃跑的跡象,於是他眼珠一轉,轉眼就聲淚俱下的說道:“馨兒,我知道你怪我不該來賭博,可是我身上所有的錢都爲了幫你買那些奢侈品而用光了,我不來賭博的話,就沒錢回家了,你就體諒我一下,不要生氣了好嗎?還有,你不要把你的圍巾給取下來了,這麼大冷的天,你會感冒的,你要是感冒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安馨原本想要取圍巾的手頓時被定在了那裡,真是取也不是,不取也不是。
鄭明聽了李元昊的話,不解的說道;“你剛纔還說錢包被人偷了,所以纔沒錢了嗎?這會怎麼又變成幫女朋友買奢侈品把錢給花光了。”
李元昊有些羞澀的說道:“我剛纔不是怕沒面子才說是錢包丟了嘛,現在女朋友都生氣了,我也顧不上丟面子,只得實話實說了。”
周圍人頓時鬨堂大笑,鄭明的嘴角卻了抽了抽,他也是滿頭黑線,欲哭無淚了。他得多眼瞎心盲,纔會在剛纔把這個二貨當成是對手,在這裡嚴陣以待啊!
安馨卻被他的一番話氣的直跳腳,她正在咬牙切齒的時候。那個中年婦女卻熱淚盈眶的說道:“姑娘,這小夥子對你多好了,爲了幫你買東西,把身上的錢都花光了,也再所不惜。你知不知道我家那老頭子,從我倆談戀愛開始,我只要買一件貴點的衣服,他就要嘮叨個沒完沒了。所以碰到個肯爲你花光身上所有錢的男人,你可要好好珍惜啊,雖然他身上沒錢了,就來賭博是不對,可是你可以好好和他說,別再使小性子啦。”
光說還不算,這個熱心腸的中年婦女把一臉幽怨,心不甘情不願的安馨從人羣裡推了出來,還高聲說道:“小哥,你女朋友在這裡,快把她給領過去吧。”
見安馨一臉踩着狗屎的表情,李元昊不禁大樂,他還真過來樂顛顛的牽着安馨的小手,帶着她一起走到了鄭明的面前。
安馨在他過來的一霎那壓低了嗓門問道:“你到底想要幹嘛。”
李元昊雖然滿臉幸福的笑容,可是他的嘴脣在鬍子裡動了動,說了一句話,安馨立刻就停止了反抗的念頭,乖乖的任他擺佈。因爲他說的是:“我的目的其實和你一樣,想要弄垮了這個賭場,免得他們還繼續害人,順便再弄清楚到底是誰在幕後暗算安家。”
安馨聽了李元昊的話其實心裡大吃了一驚,她沒有想到李元昊竟然會知道她今天來的目的,顯然他就是在賭場裡守株待兔了。
可是安家並沒有把這個消息對外宣揚,就連那些僞劣的翡翠毛料都好好的呆在地下室裡,安馨甚至都沒有把它們給解開,就是爲是封鎖這個消息。因爲安爸爸擔心,這個消息一旦被宣揚出去,就會引發金安國際的股價,那樣的損失纔是最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