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椅的“吱呀”聲很快就把昏睡中的火哥給吵醒來了,他揉了揉眼睛,只覺得腦袋裡一片的混沌。他嘟囔着說道:“這該死的老鼠,到底有完沒完。”說着他隨手抓起牀上的一個枕頭就扔了過去。
可是枕頭還沒有落到地上,就被一隻蒼白枯瘦的手給接住了,“清仔,你又亂扔東西,太調皮了。”一個蒼老而機械的聲音在火哥的耳邊響起,緊接着一張瘦小的佈滿瞭如菊花般皺紋的臉,連帶着臉上那沒有瞳仁的眼睛突兀出現在火哥的面前。
“奶奶?你不是早就死了嗎?”
火哥悚然一驚,他拼命的想要張嘴嚎叫或是想後躲去,卻驚懼的發現不管自己怎麼使勁都沒有用,身體好像被什麼給束縛住了,根本一動都不能動,嗓子眼裡也發不出一個音節來。
他只能心膽俱裂的看着這個鬼魅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近,近到他似乎可以聞到她身上那濃烈的腐爛如臭魚爛蝦般刺鼻的氣味。那個身影似乎站不起來,只能以一種僵硬的姿勢慢慢的往前爬着,一步一步的朝火哥躺着的那張牀靠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慢慢的它爬到了火哥的牀邊,它那骨瘦如材的手指還有它那黝黑尖銳的如小刀般指甲已經摸到了火哥的被角.....
火哥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從口腔裡跳出來了,他拼命的掙扎着,想要讓身體恢復知覺,想要躲開這個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鬼魅,可是他絕望的發現自己的身體依然是一動不能動。
火哥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個鬼魅慢慢的爬到了自己的身上,很快它就爬到了火哥的身上,它用自己那枯瘦如材的手臂支撐着自己的身體,然後從上往下的俯視着已經幾欲瘋狂的火哥。雖然它的眼睛裡沒有瞳孔,可是火哥覺得它就是在緊緊的盯着自己的喉嚨,像是想要撲上來一口咬斷。
就在火哥的心臟被駭得越跳越快。大腦也無法思考時,它突然裂開嘴露出了裡面參差不齊卻鋒利無比的牙齒,嗬嗬的笑了起來。隨着它的笑聲,它那原本還像是一張人臉的面孔。在迅速的變化,它的嘴越裂越大,已經快要裂開到自己的耳朵處,裡面還不斷的有腥臭無比的口水滴落出來,一滴滴的正好滴落在火哥已經被嚇青了的臉上。
而它的面孔也在迅速的腐爛,原本還好好呆在眼眶裡的眼球也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了兩個黑洞洞的,佈滿青筋與腐肉的框框,還不時有白花花的蛆蟲在裡面鑽進鑽出。就在這時,它猛地伸出了它那雖然冰冷枯瘦。卻非常有力的手掌,狠狠地掐住了火哥的脖子,它的手掌還在逐漸的收緊......
火哥在這千鈞一髮間忽然覺得下腹一熱,然後驚喜的發現自己原本就像是一根木頭般的身體竟然可以動了。他豁然的睜開了眼,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什麼東西都沒有,那個鬼魅早已不見了蹤影,空氣裡一片清新,那腥臭的味道也沒有了,原來這只是一場惡夢。
火哥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汗珠,撫着自己還在撲騰亂跳的心臟,嘴裡暗罵道:“真是邪門了。怎麼會做這樣的怪夢。”
在黑暗中,火哥翻身坐了起來,藉着窗外昏暗的月光,火哥駭然的發現那張搖椅依然在慢慢的搖着,就和他最先夢到的場景一樣。不過他很快又鬆了一口氣,因爲他看見在那隻搖椅的後面。一隻灰撲撲的老鼠正在那裡探頭探腦,不過這會他沒有興趣再去理會那個不請自來的闖入者了。
火哥摸了摸自己的褲子,發現早已經是溼漉漉的,原來夢中的情形太過於駭人,他竟然被嚇尿了。不但是他的褲子。連帶他身上蓋的被子,還有身下墊的被子都溼了一大塊。
火哥發誓,自己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不過還好,在這間屋子裡,只有自己和那隻老鼠,並沒有第三個人看見自己的醜態。如今他也顧不得會被附近的居民發現行蹤,他啪的一下打開了電燈。
雖然這老舊的電燈散發出的燈光並不是很明亮,可是那昏暗的燈光還是莫名的讓他覺得安心了不少。他胡亂的把牀上的被弄得溼漉漉的被子捲了卷,丟在了地上,自己也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當他折騰完這些以後,那點睡意早就沒有了,就算有他也不敢再睡,那場惡夢直到現在還讓他心有餘悸,於是火哥只得坐在牀上,擁着被子發呆。
直到天空露出了藍色的光芒,早已經精疲力盡的火哥纔敢放鬆心情沉沉睡去。可是他剛剛入睡,那隻搖椅又開始搖了起來,而火哥儘管是在睡夢中,還是可以從他急促的呼吸,還有他眼皮下亂動着的眼珠子,可以發現他又深深的陷入了另一場惡夢裡......
這幾天,不但火哥不好過,安家也陷入到一片質疑中。外界已經在瘋傳安家購入了一億歐元的翡翠廢石,資金鍊已經陷入了癱瘓的謠言。
有不少記者每天都在對安爸爸進行圍追堵截,想要獲得第一手的資料,可是每次安爸爸都是來去匆匆,對於這些記者提出的問題,根本就不予迴應。
他這樣不解釋不迴應的行爲,更加讓外界議論紛紛,都覺得他是心虛,那麼傳言中安家花一億歐元購買的翡翠毛料,全部都是廢石的消息就一定是真的了。
這個似是而非的消息瞬間就讓金安國際的股票陷入了低迷,連續幾天的跌勢,似乎是看不到盡頭,於是有不少散戶開始恐慌性的大把拋售手裡的股票,可奇怪的是,不管他們拋多少出去,總有資金穩穩的接住。
這幾天爲了金安國際的事,安向宇的心情很不好,在學校裡也是獨來獨往,顯得有些沉默寡言,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張揚和輕率。安馨看在眼裡並沒有多加勸慰,因爲她知道,要成長就必須要有挫折,泡在蜜罐裡的孩子雖然幸福,卻也難以長大,難以面對人生中會出現的各道檻。
過了沒幾天,在一些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這些謠言越傳越邪乎,那一億歐元在大家的嘴裡變成了十億歐元,二十億歐元,更有甚者,還有人說金安國際馬上就要倒閉了,馬上就要被清盤了,還說的有鼻子有眼,就連清盤的日期都被人給編了出來。
就在事態被惡化的快要不可收拾的時候,金安國際的公關部門對外宣佈,在一個星期後準備了一場記者招待會,一切的疑問屆時會在這場記者招待會上對大家揭曉。
在易家的老宅裡,易老爺子早就進了醫院,聽說這幾天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中,易偉帆一直就在醫院裡陪着,再也沒有來過易家老宅。而易家的老二和老三早就搬出了易家老宅。現在這偌大的別墅裡,就只有易子墨,蘇瑾和易千帆住在裡面。
坐在這被壁爐的火烘烤的暖烘烘的客廳裡,蘇瑾覺得連空氣都清新,自由了許多。此刻的她一身妖嬈的黑色深v緊身紗裙,正端坐在那昂貴的意式真皮沙發上,小口小口的抿着面前一杯如血般鮮紅的飲品。
易千帆坐在她的對面百無聊賴的玩着手裡的平板電腦,不停的瀏覽着那些讓他感興趣的網頁。過了沒多久,他突然驚訝的說道:“咦,安家的公關部門宣佈一個星期後要召開記者招待會了。”
蘇瑾那塗着鮮紅蔻丹的纖纖玉手便是一頓,過了幾秒後,她又端起杯子放在自己的嫣紅的脣邊抿了一小口,才若無其事的說道:“我們已經給安家挖了一個任他怎麼樣掙扎,也逃脫不了的陷阱,他們現在當然不想在這個陷阱裡乖乖等死,可是不管他們再怎麼垂死掙扎都沒有用,這一次他們死定了。”
易千帆深以爲然的點點頭,這時,蘇瑾又皺了皺她那秀麗的眉頭,沒好氣的說道:“還有,我還沒罵你呢,你和那個鴻門的火哥接觸時,怎麼那麼不小心,還讓人給留下了把柄在手上,這要是讓他狗急跳牆真的交到了警察的手裡,你可就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易千帆的眼裡閃過一絲陰霾,他惡狠狠的說道:“想要威脅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你放心吧,我這次會收拾的很乾淨,不會再留下什麼把柄了。”
蘇瑾滿意的點點頭,她伸出小小的舌尖舔了舔自己殷紅的嘴脣,把遺留在嘴脣上的那些鮮紅的飲品抿到了嘴裡,纔開口說道:“還有,你乾爹交代的,要你把安馨手裡的那隻‘貢覺瑪之歌’給弄到手,你可千萬別忘了。”
易千帆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不會忘記的。只是沒想到我都和安家解除婚約了,爺爺還會把那隻珍貴的‘貢覺瑪之歌’就這麼隨手送給安馨。害的我們爲了把那隻手鐲給弄回來,要費這麼多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