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伯正一個人孤獨的在這茂密的林子裡行走着,突然聽到前方几聲清脆的槍響,他吃了一驚,忙就近爬到一個高大的樟樹上去查看。就看見不遠處的一個山坳裡,有三個端着獵槍的男人邊跑邊吆喝着,還有三條窮兇極惡的獵狗也隨着他們一起快速的奔跑着。
雖然隔得比較遠,可能在這長白山腹地上行走的人卻並不多,孟老伯一眼就認出來,那三個壯漢都是鄰村的狩獵好手。
孟老伯打的獵物多半是比較常見的品種,像是什麼狍子,野兔,獐子之類的,因爲他的目的只是是爲了餬口。
鄰村這幾個壯漢所打的獵物,全都是珍稀品種,因爲他們的目的是要把這些珍稀動物販賣出去,以換取大量的金錢,現在看他們吆喝的那麼起勁,看來又是什麼珍稀動物被他們給盯上,要開始倒黴了。
孟老伯雖然很不齒他們的行爲,可是也沒有想到要去阻止,要知道擋人家財路,也是犯了大忌的。於是他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然後一溜煙從樟樹上滑了下來。孟老伯決定繼續趕路,全當沒有看見。
誰知就像是天意註定的一般,他就算是當做沒有看到,可偏偏事情卻要衝着他來。就在他埋着頭繼續趕路的時候,鄰村的那三個大漢和他們的三條獵狗卻不知道追着什麼獵物,在林子裡飛快的奔跑着,反倒是離他越來越近了。
這時。孟老伯覺得眼前一花,從他後面的林子裡,居然飛快的竄出來兩條渾身雪白沒有一絲雜色的狼來。這倆條狼雖然是在逃命。可是態度閒適,動作優雅,看上去貴氣十足,十分的漂亮。
孟老伯大吃一驚,他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對自己的視力都產生了懷疑。因爲這樣渾身雪白,沒有一點別的顏色的狼他也只在小時候聽老一輩挖參人講故事的時候聽說過。卻從來沒有親眼看見過,這可真的是讓他覺得很稀奇。
要知道在傳說裡。這種雪狼孤傲,高貴,力大無窮,在狼羣裡可是當之無愧的王者。而他今天看到的這兩隻雪狼不但全身雪白。就連體型也比一般的狼要大上很多,就跟個小牛犢子似的,真不愧是狼族中的王者。
這倆條雪狼王很明顯是一公一母,母狼的肚子還是圓鼓鼓的,看上去是快要生小狼了,所以動作顯得有些笨拙,奔跑的速度沒有公狼那麼迅速。公狼還不停的在母狼身邊繞着圈子,拿自己的鼻子去輕輕的拱着母狼的屁股,似乎是想要給它幫助。
見有人擋在自己的前面。那隻公狼用自己泛着綠光的眼睛警惕的盯着孟老伯,喉嚨裡還發出威脅似的低鳴聲。這時後面的腳步聲,吆喝聲。狗叫聲也離這一人兩狼越來越近了。
孟老伯覺得自己似乎在那隻公狼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懇求,沒想到這傳說中才有的神物,碰到了這瘋狂的偷獵者,也會這麼的狼狽。孟老伯嘆了一口氣,立刻就站到了一邊,給這對雪狼王夫妻讓出了一條道路。
這時那隻公雪狼溫柔的用鼻子拱了拱母雪狼的屁股。似乎在提醒她趕快離開,於是這對雪狼夫妻就從孟老伯讓出的這條道上順利的跑了過去。孟老伯甚至還覺得那隻公狼在通過他身邊的時候。它那綠幽幽的眼睛裡居然還帶着一絲感激。
就在這對雪狼夫妻跑過去不久,那三條兇惡的獵狗也從林子裡竄了出來,它們在地上使勁的嗅着殘留的氣味,然後朝雪狼消失的方向使勁“汪汪汪”的叫着,好像在給自己的主人指明方向。可是卻不敢再往林子裡去了,看來它們雖然叫的兇,可是對於雪狼王還是充滿了畏懼。
有這三條惡犬指路,看來那對雪狼王夫妻是跑不出這些偷獵者的手心了。想到這裡,孟老伯只覺得心裡一沉。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有兩道白色的影子如閃電般從林子裡竄了出來,和這三隻惡犬纏鬥在了一起。孟老伯被這變故嚇了一跳,他仔細看去,原來是那對雪狼王夫妻又回頭了。想來它們也知道今天有這三條惡犬在,它們就別想要順利的逃脫。所以它們乾脆趁着惡犬的主人還沒有過來,來個主動出擊。
沒有主人的槍械支撐,這三隻狗很顯然不是那兩隻雪狼王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一隻惡犬被母雪狼王一口咬住了喉嚨,立刻就死翹翹了。而另外兩隻惡犬,卻被那隻公雪狼王咬開了肚子,已經是腸穿肚爛,爬在地上哀鳴着,眼看也活不成了。
解決了這對它們來說最大的隱患以後,那對雪狼王夫妻又往林子裡竄去。可是它們卻始終沒有對站在一邊觀戰的孟老伯發起攻擊。
就在這對雪狼王夫妻離開不久,那三個偷獵着終於也趕了過來,沒想到會看到一地的狗屍體,他們頓時勃然大怒,這才隱隱的覺得這兩隻雪狼王不是普通的兇狠。可他們那時還沒有完全意識到,因爲母雪狼王分娩在即,所以它們根本就無心和人類纏鬥,不然以它們的攻擊力,早就把這三個討厭加危險的人類給解決了。
這三個偷獵者看見了站在一邊的孟老伯,便凶神惡煞般的盤問道:“孟老頭,你看見那兩隻畜生往那邊跑了?”因爲都是常年在長白山上打轉的人,孟老伯認識他們,他們也同樣認識孟老伯。
孟老伯見他們說話毫不客氣,就知道他們的邪火已經被那兩隻雪狼王給引發了,於是他也不想惹事,於是孟老伯搖着頭說道:“我不知道。”
這時其中一個偷獵者發怒了,他端着獵槍大聲呵斥道:“你人就在這裡,怎麼可能不知道,你又不是瞎子。”說到這裡,他又危險的眯起眼睛說道:“你不會是想要獨吞那兩隻百年難見的雪狼吧?我告訴你,咱哥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那兩隻雪狼趕到這裡,你要是真有這樣的想法,就別怪我們哥們幾個不跟你講客氣。”
孟老伯雖然不想惹事,可是並不代表他怕事,他能一個人在這山裡行走,手上可是有真功夫的。這羣偷獵者其實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平時大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儘量不去招惹對方,可是今天這人這麼失態,很明顯就是急紅眼了。
要知道今天要是真的能夠把那兩隻雪狼王抓到,那絕對會是一場大轟動。他們彷彿看到了好多粉紅的票子在向自己招手,可是沒有想到才一眨眼的功夫,這堆粉紅票子就很有可能會就這樣消失不見了,他們當然會極度的不開心了。所以纔會忘了忌諱,衝着孟老伯發火。
這孟老伯也是個火爆脾氣,怎麼可能受這些人的威脅和挑釁。於是他出手了。
他的手粗糙寬大,同時也敏捷充滿了力量。他的手如鬼魅般的伸出,一隻掐住了對他出言不遜的偷獵者的脖子,並且把他拖到自己的面前做擋箭牌。而另一隻手卻順勢就把他的槍給下了。
孟老伯突然發難,讓另外兩個人嚇了一大跳,他們一起端起槍對準了孟老伯這個方向,嘴裡還在紛紛叫嚷道:“孟老頭,你幹什麼?還不快把人給放了。”
孟老伯“嘿嘿”的冷笑着,他一邊把自己小心的藏在那個人形盾牌後面,一邊把自己奪來的獵槍架在被他控制住的那個偷獵者的肩膀上,嘴裡還不示弱的說道:“你們都打算要對我不客氣了,我幹嘛還要傻站在那裡等你們來害我?現在我倒要看看到底你們打算對我怎麼個不客氣法。”
那個被他掐住脖子的偷獵者,已經面色泛紫,兩眼翻白,吐着舌頭說不出話了。另外兩個偷獵者,其中有一個是他的哥哥,他見自家弟弟那副狼狽的樣子心疼不已,立刻對着孟老伯發火道:“死老頭,你要是敢傷了我弟弟一根汗毛,我立刻殺了你。”
誰知孟老伯不但沒有被他給嚇到,還反脣相譏道:“我是死老頭?好,我就要你們連做死老頭的機會都沒有。”說着他又加大了手勁,掐的那人脖子處“咔咔”作響。孟老伯的眼睛裡有一抹寒光閃過,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這是動了殺機。
而另一個偷獵者趕緊放下了手裡的獵槍,然後打起了圓場:“孟老伯我們沒有別的意思,這人他平時就是嘴賤,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把他當成個屁一樣,放了吧。”
孟老伯卻絲毫不爲所動,他狠狠的說道:“就怕我前面剛放,你們後面就給我來一冷槍,老漢我豈不是要吃個大虧。”
那個偷獵者一愣,便有些不自在的說道:“那怎麼可能?都是鄉里鄉親的,我們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其實孟老伯還真的說中了他的心思,他還真就是動了殺機,做了這個打算的。在這深山老林裡,死個把人,根本就無從查起。
“人心還隔着肚皮呢?有些人的信譽連那四條腿的畜生都不如,誰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老漢我小心些總沒錯。”孟老伯冷冷的說道。
因爲誰都不願意退一步,於是四人陷入了僵局。就在這時,就聽到“啪”的一聲巨響,緊接着一聲淒厲的狼嚎聲突兀的響了起來,裡面透着濃濃的哀傷和憤怒。
那兩個偷獵者卻面面相覷,一臉喜氣的說道:“太好了,看樣子有一隻雪狼王碰到我們設下的陷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