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姐弟兩不能理解胖哥哥曹俊那複雜的,扭曲的,絕望的心路歷程。他們只是單純的覺得曹俊打擾了兩人的午餐,很讓人討厭。於是安小弟第一次爲了維護姐姐而怒斥了曹俊。
曹俊有些想哭了,又來,又來,又是他的人,凡是大美女都是他安向宇的人,哥們知道你長的帥,在女人堆裡很吃香,可是你吃肉,也要給哥們留點湯不是。
胖哥哥曹俊決定還是要做最後的掙扎,他腆着臉又對着安馨諂媚的說道:“我知道我長的沒他好,沒他那麼招女人喜歡,可是胖子會疼人不是,我保證你跟了我以後,肯定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想怎樣就怎樣,怎麼樣,考慮考慮?”
安馨微微皺起了眉,這個世界的人對於感情都是這麼輕佻及隨便的嗎?難道在這裡已經不再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嗎?記得自己和那個易千帆的婚約就是家裡長輩給定下來的呀。(安馨不知道現在靠長輩來定婚約的已經是很少了,也不知道就這麼搭兩句話,更不知道有很多人就算是滾到了一起,也大多數牽涉不到婚約。)
安小弟見現在變的高貴,優雅,儀態萬方的姐姐竟然在自己的面前被別人給**了,安小弟也不淡定了,也開始憤怒了,他剛想拍案而起,這時安馨卻慢條斯理的開口說話了:“請問我們見過面嗎?”
曹俊楞楞的搖了搖他那碩大的腦袋說:“沒有啊。”
安馨繼續淡淡問道:“你知道我的名字嗎?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嗎”
曹俊繼續傻乎乎的搖頭:“我不知道呀。”
安馨噗嗤一笑:“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對我提出這麼無禮的要求,真是不知所謂,你不覺得很失禮嗎?”
曹俊也不生氣接着她的話頭說道:“那你現在把你的名字告訴我,我不就知道了。”
“可是我只和我的同類交往,你又不是我的同類,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呢?”
曹俊撓了撓腦袋低低的問旁邊的同學:“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那個同學結結巴巴的說:“曹曹少,那個小娘們在罵你。”
“什麼意思?”
“她說你和她不是同類,不就是罵你不是人嘛。”
旁邊立刻響起了一些同學低低的壓抑的笑聲,曹俊一聽立刻勃然大怒,他把身邊的同學一推,然後指着安馨怒罵道:“臭娘們,仗着有兩分姿色就給臉不要臉是吧,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你,膽敢罵你家少爺我不是人。”
安小弟在一旁嘴角直抽抽,老姐在失憶後看上去是變的氣質出衆,高貴優雅了,可是骨子裡這罵人的本事也見漲了,而且還不吐髒字的。
見曹俊擼了袖子就想往上衝,安小弟一把攔住了他,“幹什麼,想對女人動手?”
曹俊看看了看對面讓他氣得牙癢癢的女人,一張白嫩嫩的小臉,好像能掐出水來,高高的鼻樑,嫣紅的小嘴,睜着水汪汪的杏核眼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又有些捨不得下手了,這要是自己一巴掌下去,那張美麗的小臉還能看嘛,可手已經伸出來了又不能縮回去,於是他眼珠一轉,他那張跟熊掌似的肥厚的巴掌就落到了旁邊的那倒黴孩子頭上:“都怪你,不打聽清楚就要我來丟醜,走了,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他悻悻然的想帶着他那羣小弟離開這個讓他丟了面子的地方,誰知他腳底一滑,只聽一聲“砰”的巨響,整個人摔倒在地上,一旁的安小弟聽着這動靜都忍不住眯上了眼睛,這該有多疼啊。
眼尖的安馨卻發現從曹俊的脖子裡盪出了一根紅繩,繩上繫着一塊通身細膩油潤,栩栩如生的玉蟬,安馨心中一動,於是提步走到了曹俊的身邊,她蹲下身子,伸出了她的纖纖玉指,捏着他那隻玉蟬,眯着眼睛細細打量起來。
這是由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琢磨出來的一隻典型的“漢八刀”玉蟬,雕工出衆,玉蟬的表面被琢磨得平整潔淨,特別是兩翼非常的平整光滑,線條挺秀呈弧線形,由兩線交鋒而成,尖端見鋒,鋒芒銳利,其邊緣像刀切一樣,沒有崩裂和毛刀的出現,其尾部的尖鋒有扎手的感覺。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在這隻玉蟬的色澤,雖然它的質地是羊脂白玉,可它的周身分佈着淺紫色的瘢痕,玉蟬的頭部及右側蟬的翼尾部分還透露出紫紅色,它的整個蟬身還包裹着一層看上去很油潤的“皮殼”,如果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非常罕見的“壽衣沁”。
曹俊見安馨頗有興致的觀賞着他這塊玉蟬,也顧不得坐在地上呼痛了,他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得意洋洋的說:“小姑娘識貨啊,這可是我大哥送我的好玩意,我都帶了快一年了。”
安馨斜眇了他一眼,然後掏出一張紙巾細細的擦了擦她那白皙的手指說道:“的確是好東西,可惜啊,是死人用的東西,你還每天都帶着?也不嫌慎的慌。”
曹俊嚇了一跳,強自辯駁道:“你胡說,我哥怎麼會送我死人用過的東西。”
安馨微微一笑說道:“我怎麼知道你哥爲什麼要送你死人用的東西,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玉蟬應該是以前人死了以後放在嘴裡的玉含。你自己看看那些紫紅色,就是死人的血肉沁了進去才形成的。”
曹俊把脖子上的紅繩給取了下來,他把玉蟬放在手心裡細細的打量着,真是不說不知道,說了嚇一跳,他真是越看越覺得膈應的慌。雖然他不知道安馨說的是真還是假,可是他再也不願意掛到脖子上去了。現在這麼託在手裡就跟燙手的山芋似的。
他眼珠一轉,把玉蟬放手裡拋了拋,對着安馨說道:“說了這麼多,肯定是你對它感興趣了吧。”
安馨平靜的說:“我是學考古的,肯定會對這些古物感興趣,可是知道它是放在死人嘴裡的,興趣又沒有那麼濃了。”
曹俊皺着眉頭嫌惡的說:“你別老提死人好不好,怪噁心的。這樣吧,我把它便宜些三萬塊讓給你,可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安馨微微挑眉:“你說說看。”
曹俊摸摸下巴說道:“下個星期日在宋家會舉行一個慈善拍賣會,你要做我的女伴陪我參加。”
安馨在安小弟的耳邊悄悄的問:“慈善拍賣會是幹什麼的?”
安小弟的嘴角抽了抽也悄聲說道:“就是一羣人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敲敲錘子,買買東西。哦,爸媽也接到了請帖,他們也會去的。”
安馨立刻答應道:“好,一言爲定。”
安馨向安小弟伸出了她那白嫩嫩的手掌說道:“拿錢來。”
安小弟條件反射的捂住了自己的口袋說道:“你買東西怎麼找我要錢,我沒有錢。”
安馨抓着他的手朝背後一擰說道:“你拿不拿,我昨天看見媽媽偷偷給了你一張支票,剛好就是三萬塊。”
安小弟被擰的哎呦哎呦直叫喚,求饒道:“我給,我給,我立刻就拿給你,你輕點。”
安馨微微一笑鬆開了手,安小弟邊掏錢包邊嘟嘟囔囔的說:“一個女人,怎麼這麼大的力氣。”安馨沒有理會他,她總不能當着大夥的面說她以前是大將軍的女兒,從小就有專門的武師教導她功夫,要不她哪來的本事陪着拓跋清四處征戰。
當支票交到了曹俊的手裡,安馨有些欣喜的接過他手裡的玉蟬細細的把玩着,曹俊有些不甘心的問“你看,我們都做成了一筆生意了,也算的上是朋友了吧,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
安馨頭都沒擡的說道:“我是安向宇的姐姐安馨。”
她的耳邊傳來一聲慘叫:“啊,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