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木犀急匆匆的跑到施秋雁的面前,向施秋雁屈膝道,“魏家馬上就要出發了,您不打算去瞧瞧嗎?”
施秋雁正擺弄着元逸興送給她的花燈,怎麼瞧着都十分喜歡。
這可是哥哥親手做給她的,她都有好幾年沒有收到這樣的禮物,心裡快活得很。
於旁人看來,這可是施秋雁在記掛着龍呈楓呢。
雖然他們看到的都是同一個事物,但是,瞧到的本質卻是有着極大的不同。
“我心情不好。”施秋雁突然冒出一句話來,令人摸不到頭腦。
施秋雁的心情應該算是不錯的呀,她一直都留在自己的房間中,避着屋外的風雪,應該沒有讓她心情不好的事情發生。
除非,原本就是施秋雁自己的問題啊。
“小姐,您說。”木犀最是瞭解施秋雁,知道是施秋雁又想要出什麼鬼主意來,便屈膝說道。
施秋雁淺淺一笑,這身邊有一個可以瞭解的人,感覺上還真很不錯的。
“魏家的確是拿出了銀兩來去賑災嗎?”施秋雁冷冷一笑。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
怎麼可能拿着東西出去賑災呢?那可是小半個家財呢。
魏家斂財,卻也十分的可憐。
如果換成國中家年的實力,怕是斂出幾個國庫存來,都是極有可能的。
很可惜的是,魏家如此的努力,最後也沒有什麼太大效果,當真是讓人覺得可悲又可笑呀。
“奴婢去瞧過了,從京城走的幾個箱子裡面的確是裝滿了金銀珠寶的。”木犀低聲說道,“爲此,魏家快要折騰翻了。”
魏家對外,素來是同心同德,這一次自然也是不會例外的。
“如果事情是這樣,那就不好玩了。”施秋雁擺弄着手指,“而且長風樓傳來的消息,說是那邊的百姓雖然被安頓得不錯,但過得清苦,這麼大的年節都沒有辦法溫飽。”
木犀附和着,“是啊,大部分的土地都被魏家佔着,魏家倒是能自給自足了。”
施秋雁站了起來,拿着花燈就走出了屋子。
“施家不也正是如此嗎?有的時候啊,是要大刀闊斧的幹一幹了。”施秋雁正說着的時候,就見信使從暗處走來。
聽說,當初她的年輕信使,可是把魏懷淳給震住了呢。
人啊,長得好看,有的時候也是可以順利辦成許多事情的呢。
“何事?”施秋雁問着走出來的信使。
信使回道,“公子說了,請小姐去送送魏家。”
去送魏家?施秋雁的臉色登時就變得特別的難看,她好端端的爲什麼要去送魏家。
她與魏家的關係可謂是尷尬至極,除了對魏懷安,施秋雁與其他人還算是和和氣氣的。
縱然是當初花錢想要破壞她名聲的魏懷淳,都可以被施秋雁“輕易”的原諒。
“好啊。”施秋雁咬了咬嘴脣,轉念一想,就以着元逸興的性子,是絕對不會讓她去做無用功的,必然是有一些事情,做足了準。
瞧瞧又何妨,能有什麼關係?
施秋雁讓下人把花燈懸於房間的屋頂之前,就由着木犀爲她披好了斗篷,就準備出
門。
這在大門前還碰上回來的施萬里,兄妹兩個人對視,就知道對方剛剛是去做了何事。
“妹妹不會是打算去瞧着他們吧?”施萬里道,“不必去了,我已經代施家送上了幾個小巧玩意,以解魏家的燃眉之急。”
施秋雁輕皺眉頭,將施萬里扯進了府中來。
“哥,就算是心裡有氣,也要忍着不能說。”施秋雁提醒着施萬里。
這魏家畢竟還是如日中天,就算被削了好多財富,但是不等於也沒有了地位與聲勢。
縱然施家與魏家已有不睦,但彼此還算是能夠維持起碼的平衡,千萬不能讓禍從口出。
施萬里自然知道這些道理,不過是心情不暢而已。
“我出去瞧瞧,也只是客氣一下。”施秋雁對施萬里道,“這閨中的姐妹,還是要相處的。”
相處?如果換成是其他姑娘,怕是在自刎不成以後,就要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結果,施秋雁只是跳過了一次皇宮的池水,就沒有其他的情緒所在。
如此低調,很容易就讓人忘記她原本的“傷痛”。
估計就連魏家人都會覺得她的脾氣好到不行,雖然放過了魏懷安,沒有去追究着責任,但終究不能因爲脾氣太軟,而做魏家的當家主母了。
施秋雁猜都能猜得到,但是誰又稀罕呢。
“路上小心。”施萬里提醒着施秋雁,“我去找爹爹以後,就去找你。”
施秋雁點了點頭,自從除夕宮中一事,施萬里就比平常小心了千萬倍,也讓施秋雁感覺到窩心啊。
作爲兄長,施萬里待她也果然是很好的。
施秋雁瞧着施萬里先往施安的書房走,她就先出了府,坐上備好的轎子,就一步三晃的往魏家去。
魏家門前已聚集了許多相送之人,於府內的都是各府的長輩,站在魏家之外的就是與魏懷安同齡同輩的年輕人。
施秋雁下了轎子,並沒有往前,而是一眼就瞧到了魏懷玉。
堂堂王爺,一直留在京城之中,不與自己的夫君一處,總歸是不太對勁的。
施秋雁的心裡納悶,可是如果去查人家夫妻之間的事情,怕也沒有那麼的容易。
當施秋雁瞧着魏懷玉時,魏懷玉也發現了施秋雁。
這人啊,總是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執着。
魏懷玉明知道施秋雁是已經許配給恪王的,除非恪王有難不能相娶,否則這婚事怕是更改不了。
即便如此,魏懷玉竟然還是覺得,施秋雁如果可以嫁給魏懷安,那纔是最好的。
“雁兒妹妹。”魏懷玉待施秋雁真的是越來越親近了。
施秋雁的臉一紅,就被魏懷玉拉到了魏懷安的面前。
這魏懷安與施秋雁是四目相對,眼中含有難以釋懷的往事,追究起來,終是讓人的心裡不太舒服呢。
“妹妹保重。”魏懷安終於擠出這一句話來,卻是讓施秋雁極快的紅了眼眶。
“天寒地凍,魏大哥也要保重。”施秋雁輕聲回着。
施秋雁的語氣中的確是有含有關心,但是隱約間也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是透出一股難言的情緒呀。
他們的關係,算是
崩了。
“好了,時辰不早了。”龍呈洪在見到施秋雁的時候,竟已是說不出話來。
那叫什麼“物是人非”的,形容他與施秋雁的關係,是最適合不過的。
當然,如果說龍呈洪的心裡沒有半絲後悔,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總是怕會有朝一日,施秋雁將他當時的秘密說出去。
問題是,施秋雁直到現在都沒有對那一日的事情提到半句,而他的冰冷無情卻是彰顯無疑。
“見過王爺。”施秋雁向龍呈洪屈膝之時,就能夠感覺到魏懷淳投來的惱火目光,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究竟是有多麼的將龍呈洪放在心上啊,她與龍呈洪明明已是再無可能,卻還是被魏懷淳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啊。
“辛苦了。”龍呈洪最後是莫名其妙的擠出這一句話來,顯然也是沒活找活了。
施秋雁在心中冷冷一笑,就讓出了路來。
這魏家的車隊已然準備就緒,府裡面的長輩們也出來相送。
施秋雁是遠遠的站着,儘量站在較遠的位置,卻是被魏懷玉扯到了前面來。
施秋雁明顯的感覺到魏懷玉對她的偏愛,卻當真是無法迴應啊。
“來。”魏懷玉對施秋雁說道,“莫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有什麼好急的,這難道就是沒話找話了?
施秋雁挑了挑眉,僅僅是望着前方,而一言不發呀。
這車隊緩緩向前,施秋雁看着他們的隊伍,實在是不瞭解元逸興派着信使來傳話的緣故。
讓她在這裡看着,看好戲?還是真的要送魏懷安離城?
如果是後者,施秋雁是情願不來的。
魏家人自然也是在後面尾隨的,而施秋雁原本沒有打算要跟上前去,可是魏懷玉緊緊的抓着她的手,不允許施秋雁有半分退開的意思。
這是做什麼?她又不是魏家的人,卻混在魏家的隊中送着魏懷安,根本就是令人大惑不解的。
“玉姐姐。”施秋雁正準備說話,就聽魏懷玉道,“雁兒,懷安對你是真心實意,但我也知道你們是終無可能,僅僅是爲她送個行,妹妹應該不會拒絕的吧。”
又不是不回來了,有什麼了不得的?
施秋雁在心裡嘀咕着,可也因爲魏懷玉這般的開了口,施秋雁也實在是不可能狠狠的拒絕。
跟就跟吧,估計也不會有人真的把此事放在心上的。
施秋雁默默的想着,默的往前面走着。
隊伍浩蕩,幾十口大箱子慢慢的向移動着,縱然是有車拉着它們,那也是極沉的。
這一路,就護送到了京城外。
施秋雁無所事事,不過是跟着向前。
她既沒有辦法對魏家的遭遇感同身受,也同樣懶得去瞧着他們的憤憤不平,這目光卻是落到了龍呈洪的身上。
原本,也僅僅是因爲施秋雁的目光無處安放,亂投而已,但當她感覺到魏懷淳的憤怒眼神時,便故意挑釁的一直盯着龍呈洪來瞧。
她本是挑釁,可是瞧着瞧着竟然察覺出龍呈洪的異樣來。
他的臉色紅潤,但實在是“過分”得很。
好像是拖病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