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算是交易,更像是兩個人在談心。
魏懷淳看着屏風後的施秋雁,不疑有他,“存錢,自然是爲了支撐自家兄弟們,他們都在外面征戰,特別的不容易。”
非常的容易受傷的,不是嗎?
“國中自有安排,何需小姐來琢磨着?”施秋雁輕輕一笑,似乎是沒有打算將魏懷淳的想法,放在心上。
“必須琢磨呀,聽說,根本就不夠。”魏懷淳道,“只望小姐能想個好主意。”
魏家,會窮到這樣的地步嗎?這是施秋雁完全不會去相信的。
施秋雁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無論魏懷淳是如何的哭窮,施秋雁都是不爲所動的。
沒有什麼好“動”的,因爲魏懷淳自從坐在施秋雁的面前,說的就都是假話。
沒有關係,施秋雁根本就不在乎魏懷淳所說的是真是假,對於她來說,也不見得會有主大的區別。
惟一讓施秋雁覺得過人難辦的事,這麼一直唱着窮,又能說出什麼的來嗎?
魏懷淳漸漸的是說不下去了,他怎麼總是覺得,屏風之後的女子早就將她的心思都瞧得清楚,讓她隱約的不安着呢?
“我……”魏懷淳忽然間發現自己特別的可笑。
聽聞,長風樓是無所不知的,縱然是依着客人的需要,去查證明一些事情,但絕對是不同尋常的存在。
她倒好,想要騙着長風樓,不是很可笑嗎?
“如果我說,我需要很多的錢,是想要爲自己謀一個好未來,你信嗎?”魏懷淳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來。
施秋雁只是笑着說了一個“信”字。
無論施秋雁信不信,都沒有那麼的重要,魏懷淳似乎一直都是沒有弄清楚,她到底需要去做的重點吧?
施秋雁淺淺一笑,不曾言語。
“我需要錢,我不想再呆在魏家了。”魏懷淳忽然間就站了起來,“我每天都受到嘲諷,爹孃也不再疼愛我,兄弟姐妹都覺得我丟人,我甚至比不上施家的一個庶出丫頭,我怎麼能容忍?”
這與賺錢,有什麼關係?
施秋雁想了想,說道,“小姐如果想要錢,那我可以爲小姐指一條路,但如果小姐是想要其他結果,那麼……”
“我要招兵買馬。”魏懷淳此言一出,便將她的幼稚暴露無疑。
她以爲她是誰,可以堂而皇之的說出這等話來。
就以她的身份,以她的能耐,怎麼可能……
“魏小姐,三顋是後行。”施秋雁懶洋洋的提醒着魏懷淳,覺得有意思。
“如果我的手裡也有自己的隊伍,我也可以做到魏家其他人的樣子來,可以爲小哥哥報仇,更能夠爲和王分憂。”魏懷淳所想要說的話,應該是後面的重點吧,“讓和王知道,沒有娶到我,是他的失誤,他的遺憾。”
“賺錢並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施秋雁喃喃的說道,“不過,招兵買馬,卻相對來說,容易得多。”
魏懷淳一聽,特別的開心,立即就擡起頭來,看向那個屏風。
如果可以,她是真的很想站起身來,走到施秋雁的面前,狠狠的抱住施秋雁。
這是知己呀。
“如何去做?”魏懷淳立即就問着。
這樣的生意,是絕對不好做的。
當魏懷淳相當的激動時,木犀卻在不停的向施秋雁使着眼色。
魏懷淳在異想天開,她家小姐怎麼也會跟着不冷靜了呢、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必須要從腦海中驅出去才行。
還招兵呢,能招到人嗎?
施秋雁向木犀使了一個眼色,就讓木犀去擬着合同。
“魏家小姐,先簽下交易契約吧。”施秋雁冷冷一笑。
先把錢收下來再說,之後如何去“幫”魏懷淳,那就另是說了。
魏懷淳自然是對施秋雁的話,深信不疑,完全沒有什麼任何異議,就繞下了契約。
木犀在看着魏懷淳痛快的簽下那單子以後,忍不住擡起頭來,深深瞧了魏懷淳一眼。
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與長風樓籤的是什麼東西?
木犀退回到屏風之後,就聽說施秋雁讓魏懷淳去參與着招兵,之後就可以選擇一批精兵良將,歸入自己的名下。
這是怎麼可能發生的事情?
如果魏懷淳原本就是一個在馬背上逞強的女子,那自然是輕易而舉就可以辦得到的事情。
可是,魏懷離她僅僅是一位閨中女子,不過是異想天開了些。
當魏懷淳離開之時,施秋眉就進來向施秋雁說着交易的內容。
比起魏懷淳所要救的,不切實際的內容,施秋眉想要的,則是務實了許多。
施秋眉認爲和王府有其他人的內應,總是認爲有人在偷偷的在針對着她和龍呈洪。
這樣的事情,自然不是施秋眉能夠辦得到的,只能是和莧傑暗中派上一些人去,好好的處理一番。
“放心。”施秋雁在看着施秋眉的契約時,冷硬的吐出這兩個字來。
施秋眉也沒有注意到施秋雁的聲音,原本就應該是他所熟悉的,就理所當然的離開了。
如果,魏懷淳或者施秋眉,可以稍稍的動一動腦子,也許就能夠聽得出來,那聲音的主人就是施秋雁。
特別是施秋眉,絕對的關心則亂啊。
“恩?說是和王府有內應,這是怎麼一樁事情?”施秋雁喃喃的問着,那語氣中則是充滿着不理解。
木犀答道,“是魏家小姐,曾經在來往於和王府時,在王府收賣了不少人。”
原來如此。
看來,施秋眉還是很用心的,可以感覺到有人在私底下,在爲其他人辦事。
“時辰不早了。”施秋雁站起身來,“你就依着我方纔所說的等方面,先幫着施秋眉去處理和王府的事情,至於魏懷淳……她會自己折騰的。”
“是!”木犀就依着施秋雁所說的話,認真的去準備着了。
施秋雁笑了笑覺得有些事情就是那樣的不可思議呢?他們兩個人來這裡尋求幫助,花了大價錢,其實歸根終究,就是在爲龍呈洪分憂。
只不過,龍呈洪真的有閒心去對他們感激嗎?
這施秋眉倒還是很好說的,她畢竟是人家龍呈洪的側室,爲王爺做一些事情是無可厚非,但是,魏懷淳則是不同了。
她沒有將事情做好,只能有一件後
果,就是東窗事發。
施秋雁可以去幫着魏懷淳備着一些不切這際的事務,但是,如果她在和王府中收賣的人被發現,那就與她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了。
這小小民宅外面,總是會冒出一些達官貴人,想要求得長風樓辦事。
這長風樓於京城中辦着這樣的事務,也的的確確是有些年頭的。
不過,這些都不算是太重要的事情,真正重要的是……
“小姐,一會兒回了府上,奴婢再請着大夫爲您看看傷口。”木犀對施秋雁受傷一事,可謂是耿耿於懷,令施秋雁哭笑不得,卻也感激着木犀的關懷。
施秋雁點頭道,“好,自然都是要聽你的。”
施秋雁剛剛離開這宅子,就瞧到一位不速之客,就站在距她不遠的地方,正冷冰冰的瞧着她。
瞧瞧這個眼神,仿若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
施秋雁輕輕的咬着下脣,近來很少會因爲某些事情而感覺到煩惱。
這,倒是其中之一呀。
“頃司姐姐。”施秋雁輕聲喚着來者的身份。
現在的施秋雁可不是屏風後的施秋雁,而是施家的小姐呀。
“你怎麼會扯上長風樓?”呂頃司走到施秋雁的身前,脫口而出。
這麼快就沉不住氣,跑到她這裡來對她“興師問衆”,但是以呂頃司的身份,且與她施秋雁的關係,這般開口質問,是沒有資格的吧。
“頃司姐姐,你在說什麼?”施秋雁笑着反問道,“我不懂。”
她的確是可以裝傻,畢竟,這條小巷這麼長,她可以用各種各樣的藉口,爲自己開脫。
呂頃司自然也注意到施秋雁的表情,知道施秋雁這是有了想要避開的意思,便有意堵住施秋雁的藉口。
“你不必瞞着我,我也沒有必要對其他人說。”呂頃司認真的看着施秋雁,“我只是想知道,你爲什麼會在長風樓。”
只是想知道這件事情?那可是容易着呢,因爲,想要編一個合理的故事,對於施秋雁來說,絕對不是一件難事。
何況,有些事情是許多人都知情的,也根本就不需要浪費太多的精力,去編一個“是否合理”。
“當年,我隨爹孃去了暮挽崖。”施秋雁提到“暮挽崖”三個字時,呂頃司的面色大變,顯然,這也是呂頃司心底的隱疼。
那一段過去,並非不會被提及,而是用一種很特別的方式,被他們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能夠坦蕩說出來的人,都是與那時無關的人。
但,施秋雁絕對是個例外。
“在一個小城鎮時,我就開始生病,甚至病得有了夢遊之症。”施秋雁的解釋,那都是從文陽公主口中“聽說”的。
文陽公主會把當時的情況,聲情並茂的講給施秋雁來聽。
施秋雁聽得仔細又認真,再結合一些當時的事情,就變成她口中的“事實”。
“如此說來,長風樓的事務,一直都有你來接觸着?”呂頃司難以置信的問着。
恩,問得這麼直接?
這長風樓的事情可是與呂頃司沒有半點關係,她這麼理的當然的問出口,於情於理,都是不適合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