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太緊,會讓人透不過氣的。
施秋雁只知道太久沒有見過他,這滿心的思念全部都涌了上來。
“我也是欠了考慮。”男人依然是滿懷着抱歉,輕撫着施秋雁的青絲,說道,“唉,一轉眼,你又長大了一次。”
啊,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擁有再次長大的機會。
“哥,先進來說話吧。”施秋雁在他的手撫過自己的脖子時,明顯的感覺到那雙手分外冰冷。
男人不是他人,正是被當初重生以後的施秋雁,強行救下的阮興,現在是……元逸興。
元逸興原本是無法接受施秋雁的身體,可是畢竟條條證據列在那裡,從緩慢接受,到現在的適應也很不容易的。
“好。”元逸興點了個頭,暖暖的看向施秋雁,笑着說,“這次的事情,你計劃得不錯,但是不方便全程盯着,我正好無事,就過來看看。”
凡事,都要有一個開始。
元逸興決定從這次的事件中,開始進行着自己的復仇大計。
“可是,哥哥的身體不好。”施秋雁轉頭看着元逸興,很心疼的說,“不是應該再靜養一段時間嗎?我還可以……”
還可以再堅持上一段時間呢。
元興逸搖頭,看着施秋雁,“聽說血靈芝是在蝶宮中,你雖然拿到了它,卻同呈楓鬧了一場,怕是已經打草驚蛇了。”
這是必然啊!施秋雁瞧着元逸興,一邊爲他倒杯茶水,一邊尷尬的笑着。
蝶宮的事情鬧得不小,且侍衛於宮外就碰到了龍呈楓,稍稍一聯想就會有所懷疑。
惟一能夠把這件事情壓下來的原因,估計是從來就不會疼愛親兒的皇后,也是在顧念親情。
施秋雁將自己的想法,說給元逸興來聽,卻聽到元逸興笑着說,“言是魏家想要抓一個現形吧,或者是另有圖謀,你切不可大意。“
寧可將對手想得聰明,也絕對不能給自己半分僥倖的心理。
“是,哥哥放心,我不會的。”施秋雁向元逸興保證道,“哥哥,爲什麼要幫着……”
施秋雁把後面的許多問題,都硬生生的收住了,元逸興千里而來,估計沒有好好休息吧。
她轉頭看向木犀的表情時,依然充滿着惱火,這個丫頭可是瞞過了她的。
“小心,奴婢已經爲公子安排好了住處,只不過,是在寺中另一處院子。畢竟,恪親王就住在這裡,怕是會有諸多不便的。”木犀低下頭來,恭敬的向施秋雁說道,“希望小姐不要介意。”
木犀的語氣非常的恭敬,生怕會再惹到施秋雁似的。
“這樣最好,我們暫時不適合現在就見面的。”元逸興見狀,便笑着說道,“時辰不早,凝兒有沒有打算先送我回房休息?”
“好!”施秋雁先是一陣恍惚,已是多久沒有聽到“凝兒”這樣的稱呼。
她很怕有一天,會慢慢的忘卻自己真正的名字,所以時不時的會喚着“凝兒”,分明也是在提醒着自己。
她是施秋雁,更是阮凝。
他們兄妹兩個人離開了此院,讓木犀帶路往備好的客
房而去。
“原來,大哥已經有了好人選。”施秋雁聽到元逸興的來意後,笑着放了心。
元逸興一出現,必有大行動,看來,是準備好了。
施秋雁的笑容不變,但感覺到元逸興似乎沒有打算向她合盤托出,心裡還是空落落的。
“呈楓的事情,應該是到此爲止的。”元逸興猜測着,“只不過,如果他再有需要來找你,你還是幫幫他吧。”
施秋雁一聽到“呈楓”兩個字,就忍不住要翻白眼的。
再怎麼說,她也算是瞧着龍呈楓長大的,怎麼卻感覺他是如此的不可靠,可長風樓卻幫助着他。
“原因呢?”施秋雁淺笑着,似是開着玩笑般,詢問着元逸興,“妹妹可是不會無緣無故的幫着某個人的。”
在施秋雁的眼中,龍呈楓都變成了某個人嗎?元逸興搖頭輕笑着,“因爲,他與長風樓簽有契約,長風樓助他,他會無私回報。”
契約?施秋雁的面色大變,錯愕又驚恐的看着元逸興,都忘記要繼續向前而行。
這可不是鬧着玩的,長風樓素來陰狠,可不是想象中的溫和之處,但凡與他們合作之輩,所交換的都不是簡單之物。
甚至,可能是身家性命啊。
“換的是什麼?他有什麼事情需要求得長風樓?”施秋雁現在也顧不上元逸興的身子,竟然就站在這長廊之中,詢問起元逸興來。
元逸興就知道施秋雁對龍呈楓不會完全無情,之所以對龍呈楓有所埋怨,是因爲那小子對施秋雁完全晚輩對長輩的心態。
這心態,也是沒有辦法有啊。
現在的施秋雁明明就比龍呈楓小上許多,還要拿出一副“家姐”的態度來。
“戰事。”元逸興牽住施秋雁的手,轉過了頭,慢慢的向前走着,也向施秋雁解釋,“他與呈穹各守邊疆一言,相當的不容易,他縱然是皇后的親子,反倒不如呈穹得到的照顧多,剋扣軍糧都已是常態,如若不求助長風樓,他也是別無他法了。”
爲了將士,他寧可去求着不一定會向他索取何物的長風樓,也絕對不向皇上多要分毫,真是……
施秋雁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評價那個傻孩子了。
“怎麼?現在就心疼了?”元逸興像是開玩笑似的,對施秋雁說道,“早知如何,何必一再的與呈楓鬧着彆扭。”
施秋雁像是煩躁似的,不滿的扯了扯嘴角,故作不在意的說,“那是他自己的選擇,雖然呈穹他……”
在施秋雁的記憶中,龍呈穹與哥哥的關係是最好的,他們三個人常常玩在一起,也不會嫌棄她年紀小,常常帶在身邊的。
她當時的眼睛怎麼就瞎了呢?會喜歡上龍呈洪這個傢伙?直到現在,施秋雁都認爲當時的她,簡直可笑,甚至會認爲是她對龍呈洪的信任,以至於後來發生那般可怕的事情。
如果她與龍呈洪走得稍遠些……
“不要多。”元逸興一眼就看出施秋雁的心思,握了握施秋雁的手,提醒着她,“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我能夠左右的,所以,也不必那麼的放在心上,過去的事情就讓它
過去,我們要往前看。”
“好!”施秋雁點頭應着,就跟着元逸興一路往客房而去。
他們倒沒有來過大常寺,只是覺得這裡十分靜謐,很適合談心。明明不消一刻就能夠走到的路,偏偏讓他們走得快要近半個時辰。
“此時之事,應該很快就有了結論,你還是早點回去,莫要被和親王與魏懷安發現。”元逸興叮囑着施秋雁。
就怕施秋雁一時忘形,再被暴露。
“我知道的,我很快就回去了。”施秋雁低下頭,“不過,總是想要知道,他們到這裡是爲了什麼……”
施秋雁輕輕的抿着脣,輕聲問着,“那,從魏詞府上帶回來的錢財銀兩,都去了哪裡呀。”
她的心裡還是有着小小心結的,竟然在她的客房內擺上幾個大空箱子來唬她,雖然她默許了這樣的“驚喜”,可是她的心裡並不見得有多舒服。
“去了它們應該去的地方。”元逸興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拿施秋雁真是沒有辦法。
如果施秋雁沒有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弄個清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不會以爲,呈楓跑到這邊來,只是看着行動的吧。”元逸興鬆開了施秋雁的手,擡頭看着已出現在前面的客房,“早點回去休息,如若他再惹了你,莫要與他計較。”
計較?她根本就沒有那個機會,龍呈楓就再會有本事,惹怒着她。
“好。”施秋雁咬牙切齒的回着。
縱然勉強,縱然是滿心不情願,甚至覺得這就是在委屈着她,可她當着元逸興的面兒,還是忍了下來。
元逸興與施秋雁說了這麼久的話,體力不支,便先一步回到房中休息,而施秋雁獨迴繞了回去。
她是一路沉默,不知在念着什麼,但她的渾身都發着難以形容的怒氣,這是與元逸興在一起時,完全沒有的。
“小姐。”木犀忽然繞到施秋雁的面前,跪了下來,“請不要再怪奴婢了,奴婢以後絕對不會聽信他人之言,對小姐絕對言無不盡,知無不言。”
木犀說着,便向施秋雁磕起頭來。
施秋雁深深的嘆了口氣,她對木犀哪裡會有那麼多的氣惱,就算是心中有氣,也隨着元逸興的到來而煙消雲散了。
當施秋雁準備將木犀扶起時,身邊的其他人也都跪了下來,出乎了施秋雁的意料,也嚇了她一跳呢。
施秋雁嘆了口氣,很是無奈的說道,“罷了,我早就沒有怪你們了,以後,不許再亂來。”
她也覺得自己可笑,魏詞的財富怎麼可能只是區區幾個箱子?她竟然迷糊了。
“謝小姐。”木犀幾乎就要哭了出來,本以爲施秋雁怪罪於他們呢。
施秋雁對木犀等人是十分信任的,自然也不會把他們的胡鬧,放在心上。
“小姐,您可回來了。”守在院中的侍女一見到施秋雁,立即就趕了過來,“郡王歸來,讓人傳了句話,說是暫時不會再來大常寺了。”
施秋雁大步走向龍呈楓所住的房間,推開門時,果然是沒有再見到他。
他,就這麼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