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晚輩都去迎着呂家人,惟有施秋雁一動不動的站在原處,緊盯着龍呈洪的馬車,心思不定。
他與魏懷安一同離開,可是瞧着馬車倒像是隻有他一個人的。
施秋雁可不認爲,他們兩個人的有關係可以好到可以共坐一輛馬車呢。
“雁兒。”施萬里見施秋雁發着呆,便喚着施秋雁,“是不是不太禮貌。”
各府上來的都是晚輩,如此迎接着呂家長輩,似乎是有些說不過去的。
對於魏家的兒女來說,他們的“驕傲”是大有資本的,皇后是姑母,魏家獨大,他們更是各有才能,絕對不是紈絝子弟,單拿出來任何一位,在京城甚至於國中都是大有名聲。
可這對於呂家長輩來說,並不足夠,因爲單是從身份來說,就不配。
施安當然不會有這樣的舉動,只是皇上突然召他入宮,纔派着兩位最心愛的孩子出來相迎,可是看到各府皆是如此時,便知道此事怕是不好解決。
呂家長輩的心裡一旦有結,其他府上不在乎,施安必定想法子顧全的。
施秋雁的面色微僵,畢竟呂家的長輩已經準備離開馬車,萬一看到是一羣晚輩在馬車之外,怕是心裡不舒服吧。
“哥,是王爺。”施秋雁指着不遠處的馬車急道,“應該是王爺的車隊。”
“真是。”施萬里看到迎面而來的車隊時,終於放下了心來,暫時先去迎着龍呈洪。
夠巧的,避免了一場尷尬。
施萬里攔住了那過來的馬車,就看到龍呈洪出現,而他的身邊並沒有魏懷安。
莫非,魏懷安沒有歸來嗎?施秋雁的心裡稍稍有了這樣的疑問後,就先走到了呂家馬車前。
呂家長輩在出現的時候,的確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緒,對前來相迎的晚輩皆是有以禮相待。
惟有對呂家人特別瞭解的施秋雁,能夠感覺得出,呂家長輩並沒有那麼的開懷,相反有着隱約的惱火之意。
一羣晚輩出現在他的面前,卻不見地位與他們平等的長輩,實在是說不過去的。
“呂老。”龍呈洪适時的出現,向呂家的幾位長輩行禮作揖,禮數到位,“晚輩來遲,望情恕罪。”
不得不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龍呈洪同現在的施秋雁是同一類人,起碼是將所有的禮數,都表現得十分到位,但真正的內心卻不一定有誰知道的。
“原來是和親王。”呂家的長輩們,表情都比之前和氣了不少,而出現的幾位公子、小姐們一個個的氣氛非凡,並非是這些長年浸在奢華的貴族們可以相提並論的。
施秋雁的目光一直落到呂頃司的身上,時不時的與比前的呂頃司比較着。
比從前,更加的貌美,乾淨的就像是一幅清淡的水墨畫,讓人瞧着就喜歡。
“原來,秋雁也長這麼大了。”呂老笑着說。
呂家長輩們對施秋雁的態度都算是不錯,畢竟這樣的丫頭低調異樣,也很慌禮貌世故,不算多見了。
“見過呂爺爺。”施秋雁笑着走到龍呈洪的面前,屈膝說道,“家父正在宮中,不能前來迎接,望呂爺爺恕失迎
之罪。”
呂老笑道,“你父親早就派着人過來說了,你和萬里總是這麼小心。”
龍呈洪見狀,便請着呂家先進了京城。
施秋雁催促着龍呈洪也跟過去,莫要怠慢。
“哼,還真當自己是和親王妃了?這還沒有出嫁呢,沒準只是個側妃。”
“姐姐,這麼說就不對了,無論是正妃還是側妃,人家可一定會嫁給和親王妃,就算是正妃會是魏家的姐妹們,人家也絕對不會吃虧的。”
施秋雁微微側頭,瞧見是渝家的女兒,便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她很少會露出這般表情來,覺得會暴露出她的小心思,現在卻忍不住了。
魏家囂張,但晚輩一個個的知道收斂,這渝家與施家的形容差不多,有什麼好得意的。
施秋雁走到施萬里的身邊,輕輕的扯着施萬里的衣袖,“哥,別看了,快走吧。”
呂家人未必是個個都能夠進宮面聖,但是必然是要在外面候着的。
以施家人的性子,會陪在外面,倒是施秋雁準備與呂家的姐妹去聊一聊,特別是呂頃司。
這一輛輛的馬車整齊的列在皇宮外,看着倒是很壯觀啊。
他們兄妹下了馬車,所去的方向是大不相同,施秋雁便徑自走到呂家姐妹的身邊,並沒有與呂頃司表現出過多的親密。
畢竟,能夠與呂頃司聊着家常的女子叫阮凝,不是她施秋雁。
“施家小姐。”龍呈哄的侍衛突然出現在施秋雁的面前,倒是唬了施秋雁一跳。
施秋雁尷尬的行禮,聽那侍衛道,“殿下說請您到王府小坐。”
“好!”施秋雁笑着回答。
這不算是稀奇事,她和龍呈洪的關係有多好,人人都知道。
皇上、皇后都默許的事情,施秋雁也不認爲自己有必要的避着。
“看來,秋雁妹妹的好事要近了。”呂頃司看着施秋雁,笑着說道。
施秋雁的臉微微一紅,低下頭,“頃司姐姐玩笑了。”
“應該說是頃司姐姐的好事會近吧,畢竟是皇上親自爲姐姐招親呢。”渝家一位姐妹笑着說道,“我很想看看,會有哪家公子這麼幸運,可以娶到頃司姐姐呢。”
聽起來,明明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情,怎麼轉念細細一想,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京城中的阮家是被魏家親手滅的了,呂頃司與阮家的關係又這麼好……
“咳。”施秋雁轉頭就不停的咳了起來,拿着手帕捂住了嘴,很是抱歉的看着她們,就稍稍的退後了幾步,解釋道,“前幾日不適,染了風寒,望頃司姐姐不要見怪。”
“都說秋雁妹妹最是和氣,看來是真的。”呂頃司似笑非笑的說道。
是啊,能不和氣嗎?施秋雁在心裡默默的想着,做人做到她這副樣子,也是夠累的。
“妹妹先回去吧。”呂頃司並沒有讓施秋雁爲難的意思,就讓施秋雁先去休息,“這風寒這症,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
其他府上的姐妹也都讓施秋雁先回去休息,施秋雁就暫時別了他們,去尋着施萬里後,又與呂家
的長輩們請辭。
果然是很懂禮貌,事事都要做到面面俱到呢。
在施秋雁離開以後,皇上就請着呂家人進宮面聖,這對於施秋雁來說,都不再是重要。
她沒有直接回施府,而是被帶到了龍呈洪的王府內。
王府的下人都知道施秋雁正染着病,這一進去就特別的暖和,尚有暖心的丫頭爲施秋雁抱來了手爐,各色點心也都擺了上來,照顧得無微不至。
這絕對是一羣聰明的下人,他們的主子真是看重着誰,他們越是對誰特別的恭敬呢。
施秋雁在心中冷冷一笑,理所當然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龍呈洪的歸來。
“小姐,王爺怕是要遲些。”王府內的丫頭,走到施秋雁的面前,恭敬的說道,“不如,小姐先到廂房暫時休息吧。”
施秋雁笑着回絕道,“不必了,我坐在這裡等着洪哥哥回來。”
這一等,竟真的兩個時辰。
施秋雁是一點兒也沒有焦慮的樣子,而是靜靜的坐在那裡,時不時的吃點東西,飲着茶水,而王府內的下人也會將皇宮那邊的情況,說給她來聽。
真的是周到又細心,害得施秋雁都想要把身邊的下人都換掉了。
“小姐。”木犀輕喚着施秋雁,“要不要先去休息吧。”
施秋雁搖了搖頭,對木犀道,“看看魏懷安去了哪裡。”
“是!”木犀直起身來,看起來是什麼都沒有去做,事實上,已經與身邊的侍女傳遞了問題,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外面傳來了不小的動靜,聽得施秋雁的心中一驚,是滿滿的好奇啊。
“我出去看看!”施秋雁抱着手爐,就移到了門口處。
果然是龍呈洪回來了,身後的下人抱着兩個大小不一的盒子,看得施秋雁有點錯愕。
有一尊必是爲皇后請的佛像,另一個盒子呢?
“快進去。”龍呈洪推着施秋雁就進了廳內,“怎麼沒有去休息。”
“看着王爺回來,才能安心啊。”施秋雁更想說,“才能知道宮裡的情況”,但是被她硬是壓了下去。
就算是有心思,也不能表現得這麼明顯,實在是不應該的。
“一切無事。只是接下來,我可能會很忙。”龍呈洪向施秋雁說道,“母后的壽宴要準備,估計那一日,也會開始爲呂家大小姐招親的。”
施秋雁聽着龍呈洪的話,微微的點了個頭,“估計是要選一位文采飛揚的男兒吧。”
呂家重文采,這是應該的。
“父皇說是必要文武雙全的,要比得上當年的那一位才行。”龍呈洪提到“當年的那一位”時,眼中劃過一絲很難纔會露出來的恨意來。
那一位,必指的是阮興,施秋雁的心中不由得涌上幾分怨恨來,龍呈洪還有資格這麼說話嗎?
“那樣的男兒,怕是世間難尋第二位吧。”施秋雁很不客氣的說道,“我聽娘提過,當真是錚錚男兒,也怪不得頃司姐姐會看不上其他人了。”
龍呈洪轉頭瞧着施秋雁,眼中盡是不贊同,“雁兒,對那一家人,你不可以有太好的評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