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忌君露出分明是滑稽又可笑的姿態,卻透着濃濃的狠戾之氣,簡直就是猛獸般。
“呈楓。”施秋雁喚着龍呈楓的時候,龍呈楓就已經退到了她的身邊來。
“你怎麼來了?”龍呈楓惱火的問着施秋雁,簡直認爲施秋雁是拖後腿的,“你打不過他的。”
施秋雁聽到龍呈楓的話,登時就火了起來,“我怎麼可能打不過,只是沒有準備好。”
她的心裡清楚得很,估計不是爲了救她,龍呈楓是會一直藏於暗處,用很多機關,慢慢的要了他們的命性的。
“準備好?”龍呈楓惱火的看着施秋雁,原本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夠解決的事情,現在卻成了大難題。
施秋雁正準備對手的時候,就聽到萬忌君冷笑道,“你們不必在這裡張狂,我大殤國即將來收你國土,我大哥的仇都順便報了的。”
施秋雁聽到的重點竟然是大殤國來犯?的確,龍呈楓現在在京城,龍呈穹更是換了固守的疆土,這邊疆的防守的確是薄弱了許多。
“你以爲,大殤國的計策,我們不知情的嗎?”龍呈楓認爲自己早早的就佈置好了一切,纔回到京城,不會留出破綻,更不會給敵人半分喘息的機會。
“知情又如何?就憑你和你的人,能做什麼?”萬忌君不屑的說道,“比起當年的龍呈穹和阮興,你差得實在是太多了。”
施秋雁的眉頭一皺,雖被龍呈楓牢牢的擋在了身後,可是這眼中早已冒出火來。如果可以,她想要將萬忌君燒成灰燼。
“的確,四哥勇猛,興哥睿智,但我也絕對不差。”龍呈楓的口中說出龍呈穹和阮興時,竟令施秋雁有些吃驚。
那些年少的過往,他都記得嗎?
萬忌君才懶得多說,素來是能動手就絕對不動口的他,揚起大刀就向龍呈楓砍來,施秋雁當然也很想要上前去幫忙的,但每次都會被龍呈楓推開,實在是氣惱得很。
這麼瞧不起她嗎?施秋雁不滿的想着,轉頭看着許多侍衛也手持武器,紛紛衝了出來,與大殤國的人打成了一片。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悲哀,縱然他們人多勢衆,縱然他們武藝超羣,但是比起區區幾名來自於大殤國的黑衣人,實在是明顯的處於了下風啊。
施秋雁自然也不是希望長別人的志氣,滅了自己的威風,但這誰強誰弱,還是能夠瞧得出來的。
惟一能夠與萬忌君打成回合的,也僅是龍呈楓一個人。
但,沙場上是不能僅靠一個人,就可以旗開得勝的。
施秋雁緊張的繃着臉,想要再上前去,反而被侍衛擋得更向後側。
看來,更多的是顧忌到她乃是施家的小姐,纔會這般的保護着她吧?
施秋雁倒是想要旁觀來着,可是再打下去,龍呈楓是一點兒上風都不佔。
到底何時才能結束這場尚未見勝負的亂局?明明有她幫忙,可以事半功倍,卻偏偏不敢讓他靠近半分,瞧起來是在保護着她,分明就是瞧不起。
施秋雁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卻也知道自己的武器過分的短小,衝上前去絕對幫
不上忙的,反而會吃虧。
她現在需要一個合手的兵器,故而在左顧右盼時發現,衝上來幫忙的將領們,竟然有人手中就持有長槍。
就是它了,施秋雁毫不猶豫的衝上前,把長槍搶了過來。
那名將領分明就是被施秋雁的“強盜”姿態給唬住了,反應過來的時候,施秋雁就已經擺好了架勢,就衝上前去與萬忌君對戰。
合手的兵器很重要,可以現在的施秋雁的身份,是絕對不會碰的。
一來,施家小姐柔弱,怎麼可能會舞刀弄槍,帶把匕首倒像是能嚇嚇人。
二來,她是怕碰到握在手中的兵器,會引着旁人的疑惑。
果然在施秋雁的攻勢下,萬忌君迅速的落了下風,不由得詫異的看向施秋雁,估計是對施秋雁的強勢感覺到錯愕。
“你們……”萬忌君這回是真的是緊張起來,見施秋雁和龍呈楓根本就不理會其他人,完全是衝着他一個人而來,單獨對付龍呈楓尚有餘地,但加上滿懷着仇恨的施秋雁,竟然就拼不過來了?
怪就怪在,萬忌君是不記得與這個女娃娃有半點交集的呀。
“你怎麼會說這套槍法。”龍呈楓得了空,竟然還有心情來問施秋雁的緣故。
這個時候尚能分心,不知是龍呈楓太過自信,還是心中的疑惑太大。
“我會的可多了,誰讓你瞧不起我。”施秋雁敷衍的說了一句,直攻萬忌君。
萬忌君看着面前柔弱的女子,眼神卻分外的犀利,滿滿的仇恨與不屑,竟讓他想到了一位“故人”。
沙場上的“故人”實在是太多,你來我往,刀光劍影。
能夠讓敵人記住的,自然是強有力的對手。
在萬忌君險險的擋下施秋雁的一擊時,龍呈楓卻衝到萬忌君的面前,毫不猶豫的就擡起了手中的劍,用力的揮過去。
萬忌君的頸部頓時血涌而出,猶如一塊巨石般就摔在了地上,斷了氣息。
施秋雁看着龍呈楓上前一步,又補了一劍後,說道,“今天,不必留活口。”
“是。”將領、侍衛的齊聲喊着,令施秋雁有了回到過去的恍惚。
看來,太過平靜的生活根本就不適應她,她偏偏在這安逸中生活得太久,內心有一個聲音吶喊着讓她也回到熟悉的邊陲之地,可她卻沒有適合的身份,想一想,也是極爲悲哀的。
如今算是塵埃落定,她最好快點離開,以防萬一。
“原來,大殤國之人,都是不堪一擊的。”龍呈楓看着很快就被俘住的黑衣人,冷冷的說道,“不過,我和魏家的人不一樣。”
魏家的人爲了尋找到被盜走的兵器,會一直逼問着被抓起來的大殤國,可他們是真的不知道。龍呈楓卻懶得用這些招式與他們交流,想到的僅是一樁事情而已。
“你這是幹什麼?”施秋雁明明是躡手躡腳的準備離開,偏生被龍呈楓發現,擋住她的去路。
擋住就算了,爲何是用手中沾了血的劍來擋着?
豈有此理,這是馬她當成敵人了?早知如何,何必助龍呈楓?就應該
遠遠的避開,甚至是溜出恪親王一府。
“這套槍法,你是哪裡學到的?”龍呈楓望着施秋雁,深切的問着。
不是質問,而是滿懷着希望。
希望什麼?死去的會復生嗎?
“當然是有人教,我才能會。”施秋雁似笑非笑的說道,“會這套槍法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可惜,絕對不會有人輕易的用出來吧。”
龍呈楓的眼神一黯,身子晃了晃,就垂下了手中的劍。
“是啊,所有人都是避之不及,絕對不與過去沾染半點。”龍呈楓望着施秋雁,目光漸漸的柔和下來,少了曾經的嘲諷與戲謔,倒是難得的溫柔,“惟有你,與衆不同,敢輕易的使出來。”
施秋雁的面色一沉,自然對龍呈楓的意思十分的清楚,這心裡也隱約的泛起悲傷的情緒來。
這套槍法名爲“阮家槍”,但凡是阮家的男兒女兒,無一不精,且他們也從來就沒有藏私,常常會教朋友、晚輩幾招幾式的。
所以說,會的人,不少。
“你受傷了。”施秋雁打算趁着此時離開的,龍呈楓可不是表面上那般的玩世不恭,再問下去,她一定是沒有辦法圓得出來的。
哪知,龍呈楓苦澀的說了一句“我要承認我確實不如四哥”,便倒在了地上。
龍呈楓可是一身的鎧甲,摔在地上發出很大的聲響來。
“你還挺誠實的。”施秋雁也顧不上許多,忙衝到龍呈楓的身邊,試圖扶起他,可是,龍呈楓實在是太沉了,哪裡是施秋雁能夠拖得動的“喂,你別閉眼睛,可要挺住啊!”
天,之前那些勇猛無畏的將士呢,那些武藝精湛的侍衛呢,怎麼都不見了蹤影?你們的主子們都倒在這裡起不來了,你們竟然還在收拾着別處,實在是太沒有眼力了吧?
施秋雁終於看到有一位男兒跑了過來,她微微一愣,立即就認出了他。
之前迎着她和施萬里進府的那名男兒,迅速的背起了龍呈楓,就往屋子裡面跑着。
施秋雁還想着,要不要趁着這麼好的時機,溜之大吉時,卻聽到那男兒向她喊道,“請小姐幫忙。”
怎麼着?這還走不了了?施秋雁正準備轉身時,便發現身後多了幾名侍衛,瞧着樣子,是非要讓她留下來了。
看來,這“審訓”是必不可少,施秋雁咬牙切齒的想着,卻也沒有想到要與他們硬碰硬,只能是重新回過身,跟着他們往龍呈楓的臥房而去。
當施秋雁進入龍呈楓臥房的一剎那,竟是剎那間的恍惚起來。
她好像進入的不是一位王爺的臥房,而是沙場上臨時搭建的帳篷,如若僅是如此,施秋雁也沒有那麼的驚訝,但這許多的裝飾和擺設的位置,與當初父親帳中的陳設,是一模一樣的。
好像,回到了當初。
猶如,回到了家。
施秋雁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計較爲何在龍呈楓的房間中,會有如此的場景。
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撫向一把懸於牆上的長槍時,就聽到一聲怒喝,在匆忙的轉身時,就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殺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