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日未顯,冬露隱霜。
有一位身披着黑斗篷的人,默默的出現在京城的一口井前,打開紙包,正準備將東西丟到裡面時,便被“打擾”。
“做事情,還是應該仔細謹慎些更好。”出現的人慢悠悠的笑着說,“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縱然過來鎮壓着百姓的公子們有過失,將士們都是無辜的呀。”
出現的女子不是他人,正是施秋雁。
至於這個披着斗篷的人並非是施秋雁認得的,但是他們的目的顯然都是一樣的,都是打算利用着某些手段,來阻止龍呈洪帶來的人,出去練兵。
練兵自然是爲了震懾,尚不到動武的階段,他們是打算先試一試百姓的脾氣,如若沒有辦法震懾,那隻能鎮壓了。
那披着斗篷的人微微側了側身,在瞧清楚了施秋雁以後,立即轉身就想着要逃跑。
想要從施秋雁的眼皮子下面逃跑,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施秋雁冷冷一笑,都不必由着她來出手,就眼瞧着她的侍女們,迅速的堵住了他拉去路。
如果她帶來的人一齊動手,怕是幾個高手都撐不住,更何況是一個。
施秋雁雙手環臂,慢悠悠的往前走着,似笑非笑的說道,“你上一次在京城外誅殺了魏姓的大人,對不對?”
施秋雁自然是記得這個傢伙的,但們的目標甚至可以說是有些一致。
那人只是微微側了側身,仿若是在對施秋雁說,他們根本就是同一類人,沒有任何可以共談的話題。
“你用的是什麼藥?會比我長風樓的更好嗎?”施秋雁一面說着,一面看着木犀告訴了那男子。
本以爲會在碰到一些抵抗,哪裡知道這傢伙就老老實實的把手中的東西交到了木犀手中,仿若是真的打算讓施秋雁比一比,誰手中的藥物,是更好的。
木犀將藥物託到施秋雁的面前,供施秋雁來查看。
施秋雁僅僅是聞了聞,便皺了皺眉頭。
“這只是普通的迷藥,估計着就以藥劑是很難辦得到的。”施秋雁似是喃喃自語,低聲說道,“依我來看……”
依她來看,又能如何?施秋雁微微的皺着眉頭,“何況,迷藥的最大藥效,明明是‘聞’着來。”
“這位公子,看來,您是要重新學習的。”施秋雁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覺得對方似乎是弄錯了重要的事情。
顯然,就算是一個普通人都不太可能有會在這樁事情表上,弄錯的呀。
“不如,跟着我長風樓,如何?”施秋雁笑着問道,“我可是感覺得到,你是孤身一人。”
什麼?施秋雁打算將這個來歷不明的傢伙,帶入長風樓?且不論他們這些長年爲長風樓辦事的人會如何去看,單說端木要凌就不會允許施秋雁這般的胡鬧。
“小姐。”木犀正準備提醒着施秋雁的時候,就聽施秋雁繼續說道,“或者,你可以說出你最終的目的,我……”
不等施秋雁再繼續說下去,對方就比施秋雁更快的開了口。
他的聲音過分的陰沉,就像是有重物在地面摩挲時的不適感同,聽得施秋雁心都揪了起來。
不
會有人有這般的聲音,天生的機率很小,應該是後天的重創吧。
他做事情應該針對着魏家,難道是曾經受到過魏家的重創嗎?
施秋雁的心裡正犯着嘀咕的時候,就聽到一名侍女傳來的輕呼聲,眼睜睜的瞧着那人就從他們的面前消失無影。
“小姐。”木犀僅僅是喚了一聲,就想要替施秋雁追上去,反被施秋雁攔住。
施秋雁輕笑着說道,“無妨,如果他有需要會再回來的。”
小姐,不對呀,就算是他再有需要,也不可以輕易的入長風樓。木犀惱火的想着,但無法勸說着施秋雁。
施秋雁轉身走到那口井前,悶悶的向下瞧着。
那水依然清澈着,估計是那人尚來不及將東西灑在井裡面。
“小姐,時辰差不多了。”木犀提醒着施秋雁,“怕是他們都快要起來了。”
是啊,她的時間原本就不多,偏偏又讓她在這裡碰到有趣的人,她的注意力被非常自然的吸引到那邊去了。
“灑進去。”施秋雁轉頭吩咐着木犀,其他各處的井水,都要灑上,不要有遺漏。
那人的迷藥是不能靠聞的,如果不是她這樣早就習慣的,恐怕早就在聞過以後就昏迷過去。
他們長風樓準備好的寶貝,纔是真正能夠讓人飲過以後,全身痠軟無力,莫說再上陣殺敵,恐怕只能勉強走得動路了。
施秋雁所想的結果,非常的清晰。
她沒有想過要誰的性命,畢竟這些將士也僅僅是聽着命令,如果爲此付出生命,想來想去也是太不值得。
讓他們知難而退,或者說是讓龍呈洪根本就沒有辦法贏得這場仗,她就算是做得好了。
“一口井都不要落下來。”施秋雁一面說着,一面緊着身上的斗篷,就往客棧而去。
客棧裡面都沒有人了,掌櫃的不在,店小二更是不見了蹤影,估計爲了逃命,連自己家的店面都丟到了這裡。
他們以後還會再回來嗎?施秋雁悶悶的想着。
她哪裡會知道呢?與她也沒有太大的關係,畢竟,他們僅僅是暫時住在這裡。
真的是很不錯呢。施秋雁突然多了這樣的念頭。
她帶來的人簡單將客棧打掃出來,都居住下來,他們的行動一直保持着低調,不會讓外人察覺到,又可以知道龍呈洪等人的行動,真的是說不出來的感覺呢。
總之,就是很有趣。
“小姐,真的打算在這裡住下來了。”木犀瞧着施秋雁,猶豫的勸說着,“府裡面的人都以爲小姐是去了大常寺呢。”
施秋雁想要離開施府,長久的不歸去,自然是要討些說法的。
龍呈洪之前送了皇后和文陽公主各兩尊觀音像,就是從大常寺中求來,施秋雁說是想要去大堂寺小住時,文陽公主雖然不是很捨得,但是卻也贊同。
這京城中的流言蜚語,實在是惱人的很,最好還是不要讓施秋雁與他們太過靠近,會更加的好。
施秋雁離開的事情並沒有受到什麼阻撓,但是他們卻在快要到達冠河鎮之前,就繞到了這邊來。
早就是如此打算的,沒有問
題,可施秋雁想要長久的逗留,是絕對的不行。
“小姐。”木犀提醒着施秋雁,“萬一哪天夫人她……”
文陽公主若是很想念着施秋雁,想要到大常寺去瞧着施秋雁,很容易就拆穿施秋雁的小計謀。
“是,多虧了你的提醒,那我們就速戰速決吧。”施秋雁淺笑着,“能夠看着他兵退的樣子,應該挺有趣的。”
當施秋雁這般說着的時候,身後的侍女就用最快的程度,將客棧的大門關緊。
發生了何事?施秋雁相當的錯愕,當她轉過身時,就明白了。
估計着龍呈洪帶來的將士們已經起牀,開始整理。
偌大的城鎮上沒有百姓,供他們隨便的折騰着。
不多時,街上的人就都往同一個方向而去,估計着是要用早膳了吧。
施秋雁冷冷一笑,他們今日要用的水就是井水,已經被加了很多料呢。
這起的也是夠早的,施秋雁在出去給井水加料的時候,天尚不曾大亮,當她回去補眠時,龍呈洪與魏懷安已經站在了城門前。
依着時辰,所有的將士都在吃早飯,要不了多久,他們都會聚在這裡。
“希望他們知難而退,知道何爲審時度勢。”龍呈洪感慨的說道,“否則,就真的要大開殺戒了。”
魏懷安僅僅是瞧了龍呈洪一眼,似乎是不太明白他所說的話呢,又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打算去“明白”。
他們兩個人到底是有多麼的彆扭,自己的心裡都是有數的。
“王爺,魏公子,已經準備就緒。”昨個見過的官員,前來向他們回稟着。
原本應該由武將來做的事情,最後交到了文官的身上,也只能說是無人可用了。
“好,大開成門吧。”龍呈洪點了點頭,就讓官員將所有將士集中起來,到城外去演練來。
其實,龍呈洪的心裡不太舒服。
他瞧着這城中原本的守衛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瞧着都讓人的心裡不自在呢。
這都快要打到門前來,他們還是一副犯着懶的樣子,到底是做給誰看呢?
龍呈洪看向魏懷安時,發現魏懷安的神情也是太對,就認爲魏懷安與她想的是同一件事情。
哪裡能同一件呢?魏懷安與他也不是心有靈犀。
魏懷安想的是,如果這一次的鎮壓成功,會有什麼後果?難道是說,龍呈洪又多了一條功績嗎?
表面上平靜的魏懷安,心中翻江倒海,他對龍呈洪不見得是真的有什麼好感,但身份擺在那裡呢。
龍呈洪的這條功績,偏偏是魏家人雙手奉上的,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所有的將士都跑到了城外去,只在城中留下些許守衛之用的人。
哈!
將士們立即就擺好了隊形,開始演練,動作整齊得就像是天天在做着這樁事情,已經輕車熟路,習以爲常。
能不夠震懾住敵人,他們都不知曉,惟一清楚的是,今天將會很漫長。
果然,他們就在不停的練兵中,度過了一個多時辰……
直到有人是倒在地上,才結束了這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