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傷到是其次,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嗎?”
護士的話像驚天雷一樣在寧和的腦中炸開……懷孕……懷孕,她竟然懷孕了?
“多……多少天了?”寧和不敢置信的問道。
護士皺眉看了她一眼,對她的粗心不發表意見。
“大概兩個多月的樣子吧。”
兩個多月……兩個多月是那一次,被僞裝成姚忠祥的車子撞過之後,感覺到的那一次……寧和一陣心涼,全身僵硬,溫度在一點點失去。那一次,到底是不是不離她還不清楚啊。
寧和的手顫抖着,感覺全身發冷,即使蓋着被子也沒有絲毫作用。
“阿寧,你怎麼了?”
轉頭,入眼的是鐘不離有些迷離的雙眼,但是卻滿滿的都是對她的關心。寧和一陣心虛,竟然有點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他。
她低下頭看了眼地上,“我沒事啊,你怎麼樣了?還好嗎?”
說着,寧和下了病牀,坐到鐘不離牀邊,看着他,臉色蒼白的鐘不離還算精神,至少眼神還算堅毅。
“你沒事就好。”鐘不離伸手撫摸了寧和的臉蛋,溫柔的在她臉上細細的劃過每一寸地方,溫柔似水。
“不離……”寧和遲疑了一下,“我想給你說一件事。”
“嗯,我聽着,你說。”鐘不離應了一聲,點點頭,清淺的笑容掛在嘴角。
看着他的表情,寧和一愣,握着的手緊了緊,深吸了一口氣,“我……”
寧和的話還沒說出口,門口傳來了一陣響聲,寧和和鐘不離同時看向病房門口。
“哎,就是這個病房。”
“鍾探,我們來看你了。”
進來的是何其正和顧祁,兩人結伴而來,看到兩人曖昧的姿勢,腳步同時一頓。
顧祁眼中閃過一絲異樣,扯着嘴角尷尬的笑了笑,“我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寧和連忙反應過來,從牀上站起來,招呼站在那邊的兩個人。
“沒有,沒有,謝謝你們能來看不離,進來坐吧,我去打點熱水。”
病房裡有裝水的開水瓶,是每個病房的標準配置。寧和拿着開水瓶,逃也似的的出了病房。
留下三個人獨處。
寧和深吸了口氣,嘆出來。想到自己懷孕的事情,又傷感起來。
那段時間,剛剛處理完炎陵的事情,又忙着處理姚忠祥,和鐘不離晚上雲雨的機會壓根很少。唯一記得的那一次,就是那天晚上,感覺到一個冰冷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也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有了反應……可是,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不離,她卻不確定了。
雖說沒有人能隨便的進入到自己的家中,可是那冰冷的感覺,壓根不像是人……寧和一怔,不是人?難道是鬼胎……
“不,不會的,不會的。”寧和在心中不停的否認,可是卻無法把自己的想法完全的趕跑。
不管是人是鬼,這都意味着,她背叛了一直愛着她的不離。她有什麼顏面去見他。
“你怎麼了?寧……小姐。”
突然被打斷的寧和一驚,反應很快的回頭一看,站在自己身後的人是顧祁。
可能是自己剛剛發呆的時間太長被他看到了吧。
“我沒事,你怎麼出來了。不是在病房陪不離說話?”寧和一愣,連忙回神,扯着嘴角笑了笑。
“鍾探……看你一直不回去很擔心,所以我幫他來找找你。”顧祁遲疑
了一下,然後回答道。
寧和點點頭,提着水瓶應聲,“哦,好的,我馬上就回去了。”
病房裡寧和回去的時候,已經停止了話題,何其正和鐘不離兩人沉默着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微妙。
好像又有些不是很和睦。
“阿寧,你回來了。”
鐘不離先看到了寧和,喚了一聲。
何其正也回頭看到兩個人都來了,皺了皺眉,看着顧祁的目光有些深沉。
“寧小姐,既然你回來了,我們也該走了,局裡事忙,耽誤不了。”
何其正從椅子上站起來,拉着顧祁走向病房門口。
“不喝口水再走嘛?”寧和提着水瓶看着何其正,不知道他爲什麼呆了這麼一會兒,就急着要走。
“不用了,多謝寧小姐的款待,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必須走了。”
何其正沒有任何商量的意思,拉着顧祁直接出去了。
寧和看了眼他們兩個離開的背影,轉身走到病牀邊,把水瓶放到桌子上。
坐下來,看着鐘不離,“發生什麼事情了?”
鐘不離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心,感覺好像很累的樣子。
“我們是昨天進的醫院吧?”
寧和點點頭,確實是昨天,她躺在花園的時候就是下午了,醒來的時候已經上午了,證明她確實是睡了一天。
“是的,怎麼了?”寧和點點頭。
鐘不離放下揉着眉心的手,看着寧和,把剛剛何其正對他說的話,告訴寧和,“七色夜總會發生了大火,火燒了一夜,消防隊澆了一夜,沒有用,火勢太大,已經全部燒光了。”
“啊?”寧和一驚,什麼火能把那麼大個夜總會給燒得精光,“全部燒光了?人呢?人怎麼樣?”
鐘不離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意義不明,“只剩下灰燼了,燒得一點不剩,人員傷亡還沒統計完,但是好像只有夜總會內部的人。”
看到他着詭異的笑容,寧和一愣,突然一個想法陷入腦海,“你懷疑不是人乾的嗎?”
鐘不離突然轉頭看着寧和,笑意乍現,“怎麼得出了這個結論?”
“因爲你的表情看起來是這樣,所以我就說了。”
“你說的也沒錯,炎陵的名字裡兩個火,平時他不怎麼表現出太大的才能,可是他真正的能力就是使火。”鐘不離說。
所以,這個意思就是,他懷疑是炎陵做的。可是理由呢,炎陵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如果他想做,那天他走的時候就可以直接放火燒了那裡,可是爲什麼要等到晚上再回來呢。
“可能性有多大呢?”寧和低聲問道。
鐘不離沉默了,沒有回答她。他也只是懷疑而已,並不能十分的肯定就是炎陵做的。
“對了,你剛剛準備和我說什麼?”
鐘不離突然想起來,寧和出去之前好像準備和他說什麼來着。正好現在礙事的人也已經走了,正好可以說了。
寧和糾結了一下,看着鐘不離,咬了咬嘴脣。
“我懷孕了,兩個多月……了。”
鐘不離一愣,看着寧和,展開笑容,一把拉住寧和抱住。
“這是好事啊,馬上咱們家就可以多了一個人了,兩個人久了,多個人多熱鬧啊。”鐘不離的聲音裡掩飾不了的開心,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開心。
“可是……”寧和猶豫了一下,“兩個多月前,我們不是……”
鐘不離的身影一頓
,放開寧和,認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你是在懷疑這孩子不是我的嗎?阿寧。”
寧和臉上帶着愧色,雖然沒有回答他,卻告訴了他肯定的答案。
鐘不離心揪了一下,他也是,很懷疑這孩子不是他的,因爲他知道自己的體質,半人半鬼的,他自己都覺得可能不會讓寧和懷上孩子。可是兩個月那晚,確實是他,他感覺自己有些不受控制了,急切的想要和寧和……所以就沒經她同意,在她還在受傷的時候就……順便他可以幫助寧和更快的治癒。
“傻阿寧,你覺得,在我們自己家裡,除了我和你,我還會允許別人出入嗎,鬼也不可能。”
寧和一愣,一時沒有從他的話中回味過來,說到最後一句後,寧和才突然醒悟,也就是說……
“你……”寧和咬了咬牙,有些生氣,捶打他的肩膀,“你都嚇死我了。”
太好了,寧和送了口氣,孩子是不離的,雖然她很想追問那一晚是怎麼回事,可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現在有了孩子,兩個人之間又多了一個羈絆。剩下的所有事情,都可以緩一緩。
※※
而這邊,何其正拉着顧祁一路往醫院外面走,直到上了顧祁的車,發動車子,車子緩緩的行駛在公路上,何其正才轉頭看了眼旁邊坐着的人。握着方向盤的手敲打着,表情嚴肅。
“我問你,你對那個寧和,不會存在什麼心思吧?”
顧祁放在膝蓋上的手一頓,故作鎮定的看着何其正。
“何頭,你指的是什麼?”
何其正嘆了口氣,移開放在顧祁身上的目光,看着前面的道路。
“現在不是用上司的身份和你說話,我只是作爲一個朋友,告誡你一下。朋友妻不可欺,你不要做越暨的事情,到時候你怎麼面對我們大家。”
顧祁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平靜,把綁着繃帶的手擡了擡,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
“你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
何其正看着顧祁的側臉,看着他還吊着的胳膊,嘆了口氣。他這麼遲鈍的人都能看出顧祁的意思,如果是鐘不離平常觀察就仔細,發現是遲早的事情。
只希望他不要再坐一下讓人不舒服的事情,寧和和鐘不離好歹是領了結婚證的人,不能隨便染指。
“嗯,我相信你,你不是一個沒有分寸的人,相信你能控制的好。”
何其正不再說什麼,一路沉默着開着車進了警局。夜總會的事情還有一堆需要處理,現在實在沒有精力去處理節外生枝的事情,希望他能自己掌控的好。
※※
夜晚。
“我說,你這突然發什麼瘋?幹嘛好端端的燒了這裡?”炎陵看着已經被燒得只剩下灰燼的七色夜總會,雖然肇事者是他,可是主謀可不是他。
而是這身邊的淼頁。
“我只是不能原諒……”至於爲什麼不能原諒,他也不清楚。只是看着寧和,有一種好像很久之前他們之間有很熟悉的關係的感覺。
看到寧和的一瞬間,一陣熟悉的記憶涌上來,卻又遇上了什麼屏障,只能依稀的有些稀薄的印象。
但是想到寧和在這裡差點受傷,他便忍不住了,心裡一陣陣疼,直到帶着炎陵燒了這裡,才覺得自己的心平靜了一些。
“不能原諒什麼?”炎陵看着淼頁神秘莫測的臉,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淼頁沒有回答,轉身消失在了星空燦爛的夜色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