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蒼的手懸在半空之,沉默的盯着我看了許久。
我以爲他會像之前一樣,用着逼迫的手段,來達到他自己的目的。
而他——只是這麼看着我,隨即突然轉身翻下牀離開了。
我呆呆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再看着身旁空出來的位置,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
這似乎是他第一次,在我惹到他生氣後,什麼也沒有做就轉身離開。
我知道自己因爲上次在巷子裡的事情遷怒到玄蒼,這事對他來說很不公平。畢竟要多管閒事的是我,執意要一個人出去找尋的是我,輕易相信別人說詞的也是我。
我根本沒有任何資格責怪他,他不過是不願幫李珍尋她兒子而已,他並沒有義務一定要這麼做。
那一夜,我一個人躺在牀上,腦中思緒萬千,想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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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天,玄蒼一直都沒有出現。
我就像是一個正常的上班族,每天早上八點起牀、吃飯,九點就去上班。中午在周姐的安排下,再吃個午飯、睡午覺,兩點繼續上班,直到六點再下班。
玄蒼不在的時候,我的生活恍若又會到了普通、毫無波瀾的日子。除了偶爾夢中,總會出現那天在郭瑞身上看到的黑色錦旗。
它就像是有生命般,不停的在我夢迴之時,在我的腦海中盪漾飄飛。而我越不想看到它,它在我腦中的形象就越發的清晰。
我沒有辦法,也只得任由那旗子在腦中翻騰。
周姐曾很隱晦的暗示我,是否要繼續外出去採訪連洋,或者是否要繼續去幫李珍找她的兒子糖糖。
我看着屋外的烏雲、墳頭,想起那天晚上被那個男人騙到巷子裡的事情,悠悠的搖了搖頭。
突然想起那天從花禾廣場回來時,三兒給我打了一個電話的事情。
我忙掏出手機,給她回了過去。
"嘟、嘟、嘟——"手機裡傳來電話接通的聲音,可久久的卻沒有人接聽。
我的心不安定懸了起來,心想三兒會不會是遇到了什麼事?如若不然,她怎麼會不接電話呢?
"您好!您撥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直到電話那頭,傳來女人冷冰冰的播報聲,我纔將收了線。
我怕三兒是在忙其他的事,錯過了接聽電話,也不敢打得太頻繁,只得每隔着半個小時再給她打個電話。
那天是我過得最爲忐忑的一天,手上一直拿着手機,不停的看着上面是否有迴音。
"夫人!怎麼了?"周姐看我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終於在我再次拿起手機時開口詢問。
我擡眸看了周姐一眼,扯扯嘴角想要向她露出一抹笑意卻失敗了。
周姐盯着我看了一會兒,突然"嗤!"的輕笑了一聲。
我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爲什麼突然發笑。
"斗膽問一句,夫人!你和大人吵架了?"
我強忍着翻白眼的動作,心中忍不住感嘆。看來不管是人還是做了鬼,那種八卦的心裡都是如影跟隨啊!
也虧的周姐忍了這麼久才問,一直憋着還真是難爲她了!
"沒有啊!"我撇撇嘴。
我想:玄蒼一句話都沒有說,我們這樣也不算是吵架吧!畢竟生氣的,只有我自己,他或許根本就不在乎。
"沒有?"周姐抿嘴偷偷一笑,那八卦又擔心的表情,可與人類八卦起來的反應一模一樣。
我不想和周姐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低頭看了一下手中的手機,見半個小時已經過去,忙解鎖想要再給三兒打個電話。
這次我電話還沒有撥過去,三兒就給我打了過來。
慌忙接通電話,我將手機放在耳邊,還沒有開口說話,裡面立即傳來三兒那河東獅吼般的嗓子。
"喂!姚語,你是要造反啊!我就進去開個會,電話都要給你打爆了!"
我喉頭一哽,頓時有種無語凝噎又滿是感慨道感覺。
懸着的心,在聽到她元氣滿滿滴聲音時,終於安然落地。
"你——開會不帶手機啊!"我深深吸了兩口氣,眼中染上點點霧氣。
"廢話!我們公司開會帶手機,那可是要扣獎金的!開會前統一都放自己辦公抽屜裡。"三兒可能是猜想到我的擔心,於是轉而又樂呵呵道:"嘿嘿!妞兒這下知道我的感覺了吧!上次我可是連續打了三天,你這半天還沒有呢!"
"好啦!我錯啦大小姐!你那邊,現在什麼情況呢?"我向她陪笑着。
"什麼什麼情況啊?"三兒反問我。
我心口猛的一突,還不容我對她這反應做任何的推測,她又恍然"哦!你說之前叫我留意那個叫糖糖的小孩子啊!"
"就在你和我說了沒多久,我就有發佈消息叫人留意一下。後來就有接到匿名網友的私信,說是看到過糖糖出現過,是一個女人帶着的。"
"當時我也是將信將疑,就和同事過去那網友說的地方去看了。可是我們並沒有看到糖糖和什麼女人,但是的確有小孩子的衣物和鞋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個糖糖的。"
三兒簡單的將實情描述了一遍,我聽得也是疑雲重重,摸不着頭腦。
"那個網友,你還和他有聯繫嗎?後面有沒有再給你提供什麼線索?"我緊接着問。
那邊的三兒沉默了,隔了好一會兒纔像是做了很大一個決定般,深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姚語!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秘不可知的力量存在嗎?"
我腦子被這話一下子給炸懵了,我深有所意的匆匆看了一眼,已經坐回對面的周姐。
我信!我當然信了!估計沒有人,更能像我這般深有體會了吧!
可我不能這麼直白的告訴三兒,我從小就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我不想嚇到她,更不想讓她覺得我是個怪人。
"怎、怎麼了?"我小心翼翼的,用手擋住自己的嘴,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那天——陪我去的同事,回來後就一直精神不太好,還說晚上總是夢見有個女人,在他牀頭走來走去。"三兒的聲音也突然壓得很低,緊繃的聲線讓聽着的人,也不禁覺得額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