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山猴子
似乎從阿衍出現之後，整個古寺都變得奇怪起來，那種揪心的感覺慢慢消失。
“甜蜜夠了，我們該走了吧。”紫默在前面催促，已經很不耐煩了，我吸吸鼻子從靳衍的懷抱裡出來，我死死的揪着阿衍的衣袖，我害怕他又再一次離開，那種一聲不吭的冷淡最是致命。
我本來所求的就不多，不想逼着阿衍問到底一切是怎麼回事，或許是從小就被傷害，所以一點期待也沒有。
我不像旁人，我也想知道，但卻不會也不敢刨根問底。
我的腦海裡面也想過有朝一日看到我的母親，狠狠得丟給她一個冷漠的背影，不管她怎麼祈求我我都不回頭，是她丟下我的，這是我心裡最最黑暗的一面，可是我知道我做不到，像我這樣的鴕鳥性格，一輩子都做不到。
只要她出現，我依舊會屁顛屁顛得上去，我愛她，用盡我所有的生命，她離開家的那一天，就是那個日子，被我牢牢記在腦海裡。
我們繼續往上面去，紫默對這個古剎很熟悉，可是越往上面越覺得安靜，靜的讓人心裡恨不安。
“再往上就是死路了，你確定是這麼走的？”我問紫默，手裡依舊揪着阿衍的衣角，這輩子都不放手了，可我心裡到底有些膈應，我不敢去看他。
紫默對我說得先將那兩個小娃娃找到，我們剛出現在上面一層，剛纔可以看清楚底下的構造，空蕩蕩的一片，下面是土，一個小身影就出現在面前，靈靈之前懸掛在那顆繩子，她確定我們的身份之後，才又立馬的出現。
靈靈奇怪的掃了一眼靳衍，然後就移開眼睛，她沒有問。
“虎子沒了蹤跡，好像從下面那扇門進去了。”靈靈說道，她面上很是淡定，完全不像是一個小孩子該有的神情。
我凝眉，底下和之前上來的路又是不一樣，這邊有鋼索可以滑下去，不過手可能會廢掉，整個都是夠嗆的，我心裡沉了一下，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扇門，是木頭做起來的門，看着沒什麼不一樣，只是上了年紀而已。
紫默說她要下去看看虎子，可能會出危險。
“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再往上去也是死路，在之前那個路口選擇通路的時候，我們似乎選錯了，才走進一條死衚衕。
紫默點頭也沒有拒絕，我之前也只是以爲她是這樣的人，直到那扇門打開之後，我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從聽到虎子進了那扇門之後，紫默的神情就很明顯，不安和焦躁，整個人都籠罩在不一樣的情緒裡面。
我怔了一下，阿衍帶我從上面下去，倒是沒有滑，他們兩個雷雲宗的人很靈活，瞬間從上面下來，這下面越發的荒廢了，全部都是土啊，塵土飛揚，除了幾個泥土製成的雕塑之外，再也看不到別的東西。
荒涼的連蒼蠅都不樂意來。
我們越來越靠近那扇門，很普通，被推開的時候還發出一串吱啦的聲響，一臉灰。
我摸了一把，灰塵大的嚇人。
門打開的瞬間，我簡直嚇壞了，這裡面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好多的東西，一幅幅的畫掛在牆上，全部都是很整潔的，能看得出來連起來就是一個故事，還有好多製成的黑色陶瓷，全部都是臉，一排排過去很是壯觀，大小都有，全部都是一模一樣的一張臉，看不出什麼奇怪的地方。
密集恐懼症可能會嚇死，從我腳邊一排過去，從大到小排開，一張臉，那張臉完全印刻在我的腦子裡。
“變態……”紫默啐了一口，的確是變態的，嚇都嚇死了。
自我主義那麼強的人，纔會做出這種東西來，我心裡感嘆，不過手藝是真的挺不錯的，起碼做起來像模像樣的，我轉身看了一眼之前的那扇門，旁邊果然是劣跡斑斑的鎖，有人被鎖在這裡做陶瓷？
被眼前的畫面震驚了，我們幾個人都沒有說話，還是靈靈小丫頭率先從震驚裡面調整過來：“紫默姐姐，虎子會去哪裡呢，這個地方怎麼看着這麼的詭異，那些臉好像全部都盯着我看一樣。”
靈靈不說我都沒有注意到，之前只是覺得奇怪，現在算是徹底知道哪裡怪了，被這麼多張臉盯着能不奇怪嗎。
我後退了一步，阿衍拽着我，牢牢將我鎖在懷裡，安心的感覺徹底攻佔我的整個心臟，暖暖的。
“往裡面去吧，這種東西不去看他就沒什麼關係的。”紫默說道，他在前面帶路，這個小房間其實不大，但是不斷有門擴充出去，是哪個瘋子造了這樣一個地方，一定是那張臉。
那張臉和古剎有什麼聯繫，之前看到的那個故事再一次出現在我的腦海裡，在那一次變故之後有人闖進了古剎，是蓄意爲之，還是不小心闖入，不得而知。
我細細看了牆壁上的畫，畫的都是佛教傳播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其中有一幅畫，上面的白衣女子牢牢吸引了我，不過那白衣女子的臉完全被遮住，只留下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我駐足看了一會兒，見紫默他們已經走了，我便跟着上前去。
“走吧。”靳衍對我說，我點點頭，繼而跟着上去，那個女人在我腦海之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走了幾步我還是能想起他，這真是奇怪的感覺。
我們從旁邊的小門過去，果然聽到斷斷續續的哭泣聲，靈靈一個激靈：“是虎子的聲音，他在哪裡？”
眼前的通道又有三條，我們不能選擇錯誤，不然很可能退不回來，這麼一個小小的古剎裡面居然藏了這樣的乾坤，簡直是嚇死人了。
“回聲的方向不能判斷，這裡有三條路，都是一去不能回頭的，我不能保證選對路。”紫默出聲，誰能保證，在這樣的情況下，誰都不可能保證的了。
我問青璃有沒有想法，畢竟他活了那麼多年，吃過的飯總是多了。
青璃告訴我這其實是個障眼法，這三條路都是互通的，所以聲音聽起來才那麼有交錯感，他說這三條路都很有可能，我勒個去，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太大的差別嗎，我真的很想把他揪出來揍一頓。
“跟我走吧。”阿衍拉着我往前面去，那條路很窄，我們只能保持一條線過去，我是相信他的，阿衍不是人，可也不能通天。
紫默保持警惕，思索了一會兒最後終於還是跟上來，這條路曲徑通幽，走了好一會兒還是黑兮兮的，不知道盡頭會通到哪裡，我們走了好一會兒，總算是找到虎子了。
他的腿磕破了，坐在那邊哭，整個人都害怕極了，看到紫默的時候一把撲了上去，我皺了眉頭，紫默下意識得後退，我心中覺得奇怪。
等到虎子快要撲到紫默的懷裡，他馬上變成了一隻猴子，我立馬上前，速度相當的快，一把抓住虎子，不，是那隻猴子的尾巴，它尖利的爪子揮了過來，我躲閃不及，那爪子衝着我的臉來，擦，眼看着就要被抓破了。
剛剛明明看着是虎子，怎麼一瞬間變成了一隻猴子，山裡都是有這種精怪的，能變成人的樣子迷惑嗯，剛纔就是山精？
那猴子一把跳到我的身後，又從前面跳過來，小身子倒是靈活的很，要不是那帶着攻擊力的爪子，也就沒那麼恐怖了。
靳衍一把將我拉了過去，將我藏在他的身後，我看到那小猴子的尾巴卷在他的手上，被阿衍拽着，想要去撓人偏偏又撓不到，看着很搞笑。
“虎子去哪裡了？”靈靈問道，話語裡面滿滿都是驚恐，這個是山精，他學着虎子的哭聲在這裡騙人。
那麼真正的虎子去了哪裡，我也覺得奇怪。
紫默順着那路指過去：“除了從這裡出去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地方，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看來山精是在虎子之後出現的，他暫時還是安全的。”
紫默分析道，這條路的盡頭是什麼，我們誰都沒有想過，從古剎下來，其實地形就往下了，之前走過一段臺階，所以應該是在山腳了，難道……
我們往前面去，推開那扇塵封許久的門，全部都是灰塵，果然是山腳了，在很早之前被廢棄的一座小房子，山精在阿衍的手上居然變得狂躁起來，揮舞着它的小爪子，但是被阿衍死死的拽着，半點逃跑的可能都沒有，可能是外面的光太刺眼了。
這個小屋子也是藏在大山深處的，被廢棄了很久，但是從現場東西擺放來看，這個難道是之前紅衣女人，也就是那個僧人老婆孩子住的地方，那麼多年過去了，居然還保留着，雖然早就已經殘敗不堪了，可是爲什麼。
我的視線在屋子裡面掃了一圈，最後落在那個架子上，上面的東西早就不在了，可是還留着痕跡。
這一家人也是信佛的，上面有殘破的觀音相，沒想到最後自己最最信仰的東西，最後卻帶來了滅頂之災。
當初的故事還原到底是怎麼樣的，我不知道，看是從現場的環境看，並沒有那麼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