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還不是你逼我的?”許良摟着趙清,“你也知道顧櫻雪不是出來賣的,你偏要說我跟她有一腿,我一生氣……”
“別TM碰我,我嫌髒!”趙清一把推開許良,“要是顧櫻雪死了,什麼都好說,要是顧櫻雪沒死,我們之間就完了!”
許良聳聳肩,看了看李凌他們。
“莫桑,快去買單,今天就這麼散了!”趙清趾高氣昂,冷冷的指揮着莫桑。坐在李凌身邊的莫桑垂着頭,拿起包包就出去,李凌攔都沒有攔一下。
看着莫桑離開包間,張維湊上前戳了戳李凌,“你不去逞一下英雄?”
李凌白了他一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幾個這段時間一直坑莫桑,莫桑也花了不少錢,你們差不多得了!”
趙清冷笑一聲說,“你們把錢包顧櫻雪給推到了醫院裡,我現在還不能使喚使喚莫桑了?”
“趙清,你說話能不這麼難聽嗎?你家裡又不是沒有錢,何必天天坑別人的?”張維皺着眉說,趙清眉頭一皺,掰着手指說,“衣服、鞋子、包包、護膚品哪一樣不要錢?每個月的生活費根本就不夠用!”
“你們家那麼有錢,跟你爸撒撒嬌不就什麼都有了!”
趙清冷笑一聲,“我爸在外面養的那些小三小四零花錢都比我多,他有那麼多小的要養,可沒那麼多錢讓我糟蹋!”
“那你媽看得挺開的,老公在外面養了那麼多也不知道管管?”張維笑着問,趙清冷冷的白了他一眼。
田望挪到了李凌身邊,笑嘻嘻的問,“你不去給莫桑結賬啊?”
李凌彈了彈菸灰,笑着說,“難道你沒有聽過‘淬火效應’嗎?”
“什麼意思啊,你們學霸一說話,專業名詞說的一臉懵比。”
李凌敲了田望的腦袋一下,“所以讓你沒事多讀點書!”
“淬火是金屬膜具加工過程中最後一道工序,是指把燒紅的模具放入冷水中進行冷處理,讓模具變得更加堅硬、耐用。有人把這個帶入到人際關係中,所以纔有了淬火效應。”李凌吸了一口煙,靠在沙發上吐菸圈,田望着急的推了推他,“說話別繞彎子,直接說。”
許良做到田望身邊,接過他手裡的酒喝了一口說,“用在勾搭美女身上可以這麼用,每天接送心儀的美女上下課,天天送小禮物,送個十天半個月的,十天半個月以後麼就不要送了,隔上兩天繼續送。基本上這個美女就會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了!”
“什麼意思啊?”田望還是一臉茫然,許良恨鐵不成鋼的敲了田望一頓,“操縱人心的手段而已,送禮物的時候只是培養美女習慣你對她的關懷,突然不送好讓美女感受一下失落、好奇之類的。冷落美女兩三天繼續送,是讓美女別忘了要繼續習慣你的關懷。在交際關係中適時冷卻的方法,不但不會讓關係冷淡,反而會升溫,倒時候你要上美女也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田望心領神會,頗有深意的看着李凌笑着說,“學霸就是學霸,撩妹的手段跟我們都不一樣。”
“李凌,你是不是得感謝一下我們,爲你創造了睡莫桑的好機會?”許良伸着頭笑着說,李凌勾起嘴角笑了笑,田望這才恍然大悟,“莫桑花的錢不會大部分都是李凌的吧?”
“不然呢?以莫桑家裡的條件能供得起她這樣花?讓莫桑出幾次血也是有必要的,李凌從小學開始就這樣勾搭了不少美女,初中的時候可是糟蹋了不少我們學校的漂亮學妹!”許良靠在沙發上,就跟說笑話一樣說着這些事情,“田望,你學着點!”
“已經這麼久了,李凌還沒有把莫桑拐上牀?這不科學啊!”張維也笑了,笑的特別猥瑣,“難怪每次問李凌睡莫桑什麼感覺,李凌就一副笑而不語的樣子,感情還沒有到手啊!”
“你們差不多得了,別一個勁的叨叨,跟個娘們似的。這會兒莫桑應該買單結束,要回來了。”李凌發了話,着幾個人立即閉上了嘴,只有趙清黑着個臉冷冷的盯着許良。
眼前的這羣人讓我想到了任梅,雖然手段不一樣,但同樣是校園暴力。顧櫻雪沒有走上任梅*的道路,可是她遭受的折磨絲毫沒有比任梅少。趙清這羣人就像是吸血鬼一樣,貪婪、陰鷙、可怕,讓人不寒而慄。
我不明白,爲什麼學校會教育出這些惡魔,也不明白爲什麼有人會屈服在這種暴力之下。
他們這羣人漸漸的忘記了對顧櫻雪做的那些可怕的事情,莫桑也越來越唯唯諾諾,這羣人順利的升到了高三,當顧櫻雪再次出現在這個班級的時候,我看到田望這些人臉上的血色瞬間都褪盡了。
“同學們,讓我們歡迎顧櫻雪迴歸!”班主任皮笑肉不笑的介紹着重新迴歸校園的顧櫻雪,“顧櫻雪高二的時候出了意外,現在康復了,以後你們會繼續在一起學習。”
顧櫻雪鎮定的環視着滿教室的同學,隨即在班主任的安排下同莫桑成爲了同桌。
下課了,很多人都涌到了顧櫻雪跟前嘰嘰喳喳的問這問那,而顧櫻雪只簡單扼要的回答幾個問題。
身體康復,不記得出意外那天出了什麼事,在醫院參加了升學考試。這就是顧櫻雪回答的全部問題,簡潔的不願多說半個字。
放學後,很多同學跑的沒了影,顧櫻雪不慌不忙的做完了最後一道纔開始慢吞吞收拾書包。
“櫻雪,身體沒事了嗎?”莫桑小心翼翼的問,眼神裡看着顧櫻雪裡隱隱有着恐懼,我甚至能看到她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發抖。
“櫻雪,怎麼也不提前告訴我們一聲你要回來啊,還是好朋友呢,一點都不夠意思!”趙清自來熟的摟着顧櫻雪的肩膀,顧櫻雪刻意的躲開了趙清的碰觸,她防備的看着教室裡的莫桑和趙清,順便瞥了一眼將視線都落在她身上的田望、許良、張維以及李凌。
“身體沒事了。”顧櫻雪又繼續垂下眼繼續收拾書包,沒有理會這幾個戰戰兢兢的同學,拎着書包就離開了教室。
“櫻雪,你回來啦!”鬱文景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是欣喜的,“你身體康復了嗎,沒有什麼不舒服了吧?”
“沒有,要一起回家嗎?”
“好啊!”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遠,只剩下教室裡詭異的氛圍逐漸在這幾個人之間蔓延開來。
“怎麼辦?”趙清急着問,“前段時間不是說顧櫻雪病情惡化,死了嗎?”
“那也只是聽說,看來我們消息並不準確。李凌,你家裡不是人脈廣嗎,怎麼不知道顧櫻雪康復了,還參加升學考試了?”
李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沉默着,田望焦急的問,“要是顧櫻雪報警,我們怎麼辦?就快要高考了,我還想考個好大學,出國讀研。要是被這麼檔子破事毀了我一輩子,多虧啊!”
“田望,你別娘們似的叨叨,冷靜點!”許良冷冷的說。
田望撓着頭,煩躁的說,“怎麼冷靜,顧櫻雪一年前是我們把她從頂樓推下去的,要是她報警,我們都得完蛋!”
“田望你TM安靜點,你以爲這一年多我們都沒事是因爲什麼?顧櫻雪沒有舉報我們?別那麼天真好嗎,李凌的爸爸已經擺平了,而且顧櫻雪今天不是也沒有說什麼?只要她今天沒有說,以後也不會說!”許良冷冷看着田望,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許良比一年前要成熟一點。
在顧櫻雪墜樓後,許良和趙清已經分手,雖然兩個人還相互喜歡,只是趙清高傲不肯低頭,而許良也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更是刺激了趙清的自尊心。
所有人都漸漸的平復下來,他們對顧櫻雪忌憚又畏懼,他們小心翼翼的接近顧櫻雪,刺探着對於那一天的事情她究竟記得多少。唯有什麼都不知道的鬱文景對待顧櫻雪還是一如既往,而且鬱文景跟顧櫻雪並不是一個班級。
鬱文景跟這羣人玩的並不好,而是顧櫻雪帶着融入了進來,按時上學,放學後就回家,鬱文景是典型的乖乖女。我一直不明白,爲什麼顧櫻雪要帶着她融入到趙清她們這個羣體裡來。
跟着他們有一段時間以後我才發現,顧櫻雪所在的班級等級劃分特別明顯,家裡條件好的是一波,稍微好的是另外一波,剩下的就是貧民。
家境稍微好點的就想法設法的擠入家境很好的那一撥,而貧民擠破了頭想擠進家境稍微好點的那一撥。因爲等級的劃分,所有人的待遇也不一樣。家境好的用的都是名牌,穿着時尚,即便吃飯在食堂也有固定的位置。
趙清和李凌他們就是家境好的這一波,據說顧櫻雪原本是第二波里面的,只是趙清硬是拉着她進入了第一波,從那以後顧櫻雪就成了趙清的錢包。小到零食,大到KTV都是顧櫻雪在付錢,只是現在這個任務落到了莫桑的身上,看得出莫桑的家境並不是很好,好在有李凌貼補,還不至於淪落到*去支付這筆費用。
也是在這段時間發現出了顧櫻雪在的這個班級等級如此明顯,其他班級倒是沒有這麼明顯,即便是貧民那一撥也比顧櫻雪這個班級要活的輕鬆。而這個班級的貧民一旦覺得沒有希望擠到第二波,都會想方設法的轉到別的班級,以避免被其他等級的同學欺凌。
我深深的覺着這羣人的行爲幼稚,那只是我沒有身處其中,人一旦在慾望的中心,就不再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