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曼並沒有回答我,倒是身上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股蠻力,掙扎着要出去穿上那一雙鞋。慌亂間我發現李曉曼眼神發直,死死的盯着那一雙紅色的高跟鞋。
“曉曼,千萬不能穿,穿上以後就會沒命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生出這個想法,明明只是一雙普通的紅色高跟鞋,爲什麼穿上去會死?
聽到我說話的顯然不是李曉曼,而是外面那個不知名的怪東西。
問話聲變成了桀桀的怪笑聲,帶着誘惑的勸道,“這雙鞋子這麼美,是屬於你的,你快穿上試試。”
聽到了外面帶着蠱惑的聲音,李曉曼的力氣越來越大,我幾乎要抱不住她!
慌亂間,我釋放了手腕上的鈴鐺,清脆的鈴聲響起,門外桀桀的怪笑聲立即小了,只剩下可憐兮兮的詢問聲:“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嗎?”
我的*呢?
腦子裡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句話,讓我心跳加速。*是誰?爲什麼要找*?
就在我恍神間,李曉曼已經穿上了一隻鞋子,我一把搶過另一隻鞋子,衝到了門外。這個時候我和李曉曼菜面對面,她的雙眼通紅,惡狠狠的盯着我說,“把我的鞋子還給我!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我緊緊的抱着另一隻鞋子,感覺自己全身都在發抖,我們這麼大的動靜,竟然沒有弄醒一個人,我想找個幫手都找不到。看着李曉曼變成了我不認識的人,我硬着頭皮說,“你別害我朋友,有種你……你去找害你的人,你找無辜的人算怎麼回事!”
聽到我說的話以後,李曉曼突然就軟了下來,右眼中不斷有液體涌出,那液體是紅色的,跟血一樣,“我求求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我沒有見過你的孩子,你也不能傷害無辜的人!”
“怎麼會呢?我的孩子就在這裡啊,就在這裡等着我來接她,爲什麼我找不到她呢?”
鮮紅的眼淚不住的從李曉曼右眼中涌出來,一隻腳上有鞋子,一隻腳上沒有鞋子,一腳深一腳淺的朝着我的方向走過來。她的樣子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我很想丟下鞋子自己逃走,但是我和李曉曼從大一開始就一個宿舍的,平時感情也挺好,我不能見死不救!
或許是直覺,我將鞋子往旁邊一扔,弄破了自己的手掌,對着李曉曼的方向畫出了我自己都看不懂的陣,手腕上的鈴鐺清脆的響着,似乎是在催命。我看到李曉曼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扭曲,她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哀嚎聲,她不住的扭動着,像是一隻扭動的蟲子。
紅色的鞋子在扭動中慢慢的從她的腳上掉了下來,扭動的幅度越來越小,哀嚎聲也漸漸的消失了。當李曉曼安靜的躺在地上的時候,地上的那雙紅鞋子也不見了!
沒有心思理會紅鞋子究竟去了哪裡,封印了手腕上的鈴鐺,我撲上前拽了拽李曉曼,“曉曼,你怎麼樣?”
“只是昏過去了,不礙事。”
我立即轉頭去看說話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莫桑來到了我的身後,我一點都沒有察覺到。看了看她一身的睡衣,以及開着的宿舍門,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吵醒你了?”我前後看了看,還好沒有更多的人被吵醒出來看熱鬧。
莫桑沒有說話,蹲下來檢查了一下李曉曼才說,“印堂發黑,運勢低迷,容易鬼上身。”
“啥?”
莫桑沒有理會我,直接將李曉曼扶了起來,看了看依舊在發愣的我說,“幫個忙,把她送回牀上,你總不希望看着她在走廊上過一夜吧。”
我立即爬起來,幫着莫桑將李曉曼弄到了牀上。莫桑拍了拍手說,“睡吧,今天晚上不會有事了。”
看着即將要出門的莫桑,我立即叫住了她,晃了晃手腕上的鈴鐺問,“你知道這個鈴鐺是什麼嗎?”
莫桑側過頭,並沒有看到,藉着走廊上的聲控燈我覺得她還是能看得清我手腕上的鈴鐺。
“鎮魂鈴,曾是妖界的寶物。你能力不行,所以鎮魂鈴只能鎮的住修爲一般的妖魔鬼怪,配上你的血陣,只要不是窮兇極惡的魔,你都能逃生。”
“鎮魂鈴?莫桑,你是……”
“你自己慢慢想,什麼時候與我相識,我是什麼人,當你想起來的時候,也就是你痛苦開始的時候。”
莫桑說完這番話,就離開了我們宿舍,繼而聽到隔壁宿舍關門的聲音。鬱文景和趙琰睡的正熟,絲毫沒有被我和李曉曼所打擾。
我爬上了牀,躺在牀上一直在想之前突然出現在腦海裡的那句話:我的*呢?
*……*究竟是誰,爲什麼是我的*?
每一次唸到*兩個字,心和身體就疼的要命,那種剜心挖骨的疼讓我不由的蜷縮成了一團。沒有*的記憶,可是身體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每一寸骨頭都疼的幾乎無法忍受。在書庫裡的書上看到的怪物一直在眼前晃盪,既猙獰又可怕。
折騰到快天亮,我才迷迷糊糊睡過去,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噩夢是一個接着一個,明知道自己在做夢,可是我卻不能從噩夢中清醒過來。
早上醒來的時候李曉曼已經起牀了,神色如常,似乎昨天晚上的女鬼並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影響。只是她額頭上的青黑色越來越嚴重,讓我不由的擔心起來。
我跟李曉曼並不是一個班級的,也不知道那些鬼怪大白天會不會出來害人,要是那些鬼怪白天找上李曉曼,又沒有人救她,那麼後果可就嚴重了。
“曉曼這一次回來怎麼怪怪的?”鬱文景擔心的問。
“誰知道啊,這次回來對誰都愛理不理的,就跟我們欠她幾百萬似的!”趙琰憤憤不平,“真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
鬱文景眉頭越皺越緊,隨即道,“前段時間曉曼的媽媽身體不好,該不會是因爲這件事曉曼心情才這麼糟糕吧?”
“如果是這樣,倒是可以理解,反正這段時間我門就讓着她一點唄。”趙琰無奈的攤攤手。
從大一開始李曉曼就是我們宿舍的學霸,爲人也很高冷,平時雖然經常跟我們在一起吃吃喝喝的,但是我們三個誰也不能真正的走進她的內心,她根本不屑和我們談心。正因爲是這樣,我才更擔心她,擔心把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裡的李曉曼會有想不開的事情。
滿腹心事的到了教室,莫桑依舊選擇坐在我旁邊,我看到班級裡的那些男生時不時的偷偷看莫桑,而莫桑也不知道是發現了還是不在乎,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撐着臉看着講臺上的陸離正在講解專業課的知識,老實說他講課挺有趣的,跟那些上了年紀的老教授上課完全不是一個風格。言語風趣幽默,人長得又帥,據說還試開跑車的,顯然已經成了我們系女生口中的男神。
一下課的時候,我們班的女生都會將將講臺圍的水泄不通,都是一些問問題的,問的那些問題我都不忍直視。然而陸離卻好脾氣的無論多基礎的問題都會很耐心的給每一個人解答,似乎正在努力的做好對任何人都暖暖的中央空調的人設。
女生裡頭大概只有我跟莫桑沒有上去湊熱鬧過,因爲我沒興趣,而莫桑享受被男生們圍繞的感覺。
看着陸離被一羣女生圍在中間,莫桑似笑非笑的戳戳我問,“不上去湊個熱鬧,小心陸離被別的女人搶走了!”
我皮笑肉不笑的問,“你咋不上去湊熱鬧?”
“陸離不是我的菜,我對他可沒有興趣。不過我瞧着他挺中意你的,難道你就一直讓他在女人堆裡打滾?”
“呸呸呸,我又不喜歡他,什麼中意不中意的!況且我們學校禁止師生戀,被查到了,老師可要被學校開除的,學生也是要被勸退學的。爲了一個男人被退學——”我用手指了指頭,“這裡有病吧?”
莫桑雙手抱胸,靠在椅背上,冷冷的看着講臺的方向說,“愛情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來了就來了,你擋都擋不住。”
“喲,你愛上陸教授了?”我湊上去打趣,卻被莫桑白了一眼,“如果昨天晚上那個女生是你的朋友,你最好看緊點,她現在的狀態極其容易被那些鬼怪上身。有些鬼怪並不是爲了作惡,而是爲了害命。”
我心裡一驚,萬萬沒有想到莫桑會在這個時候提女鬼的事情,隨即抓着她的衣袖問,“你有什麼辦法可以救曉曼嗎?”
“我從不多管閒事,你若是要幫就去幫,不過我可以警告你一聲,她的身上還跟着一隻東西呢,你可千萬不要掉以輕心,被那些東西給弄死了。”
看着說的輕巧的莫桑,我心裡一驚,忙問,“什麼還有一隻?”
莫桑輕嘆,伸手敲了敲我的腦袋說,“果然是一孕傻三年,就連李曉曼身上跟着的東西都看不出來了。”
我被莫桑說的一臉茫然,我才滿二十歲啊,什麼一孕傻三年啊,莫桑是不是腦子壞了?
”你仔細看,她運勢低迷都是她身上跟着的那隻鬼弄出來的,你只要收拾掉她身上的那一隻,保證她健康,其他的鬼根本就上不了她的身。”莫桑終於將視線收了回來,落到了我的身上,她的表情認真,絲毫不像在說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