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外面的雨已經差不多停了,只不過天色還是陰沉,本應秋高氣爽的深秋如同陰雨綿綿的梅雨時節。
九點的時候,一樓已經聚集了二十多個學生,裡面將會有十幾個要乘坐大巴先行返回學校。
傅明跟聞人傾墨素來清冷的臉色都有點嚴肅,大概輕點了人數之後,就出發了。
我們十個留下來的學生也跟着送他們出門。
旅館老闆娘交代幾句給門口的老婆婆,也跟着我們出去,說是給我們引路。
慶豐村的村民很早就醒來,就算下雨也有人在附近的地裡做着除草之類的農活;有的則是坐在自家門前看雨,看人。
我們一行人就是他們最好的觀察對象。可是漸漸地,我發現他們的目光根本就不是落在我們任何一個人身上。
“又是那個女人,我都說一定要驅逐她的!從那件事開始,就應該不要讓她住在村子裡!”是咬牙切齒的語氣。
附和的人有點猶豫,“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我們又能怎麼辦呢?小心她那個兒子讓那位回來……”
剛纔那個人就打斷了男人的話,“喂喂,你可別說得那麼嚇人,快吐口水重新說過!”
又有新的婦女插嘴,不屑說道:“要不是她兒子的話,我們村裡不會變成這樣啊!一家子害人精!居然連村長都不管這件事,她到底有什麼本事?不就是她老公給她留了一套房子?”
“昨天還有臉拿着照片出來,挨家挨戶求我們幫忙找人,有本事就叫她那個乖兒子找去!整天窩在家裡,都不知道是不是成了什麼怪物……”
“你可別亂說話,那位聽到要是生氣的話,我們準備了兩年的計劃可就毀於一旦了!”
……
這些都是坐在路邊,剛在地裡幹完農活的村民討論的內容。
她們的話匣子打開之後,似乎就收不回來了,一直在討論着亂七八糟的事情。
而我從她們剛纔的話裡,早就聽到了大致一些不爲人知的事情。
比如,旅館老闆娘跟她的兒子都不受這條村子裡的村民待見;比如昨晚老闆娘挨家挨戶替我們拍門,受盡冷眼,也不知道有沒有人願意幫忙;比如這裡村子裡有一個準備了兩年的計劃;比如他們口中的那位,應該是一個厲害的角色,村裡人很敬畏。
同時也可以聽出,在廟宇的那個村長似乎已經沒怎麼管事了。
村民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很小聲,我的耳力比一般人要好一些,所以就聽清了。
走在前面帶路的老闆娘似乎就沒有聽到,也沒有感受到那些人落在她身上的灼熱眼光。
如果是我,肯定會覺得如芒在背一般難受,也有可能是這個老闆娘已經習慣了。
走過長長又不太平坦的道路,就遠遠看見了立在外面的牌坊。
前天過來看到的不是我們的錯覺,而是慶豐村真的就是那麼舊。
大巴車就停在牌坊前,十幾個學生陸陸續續上了車。
傅明跟司機說了,最近這幾天可能會隨時叫他。因爲我們一找到葉曉曉跟宋思陽,就會立馬回去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