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劉爸爸安心的說:“儘快讓你家人過來吧。”
“嗯,我一會兒就去給他們打電話。”莫千峰應了一聲,然後問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叔叔,我今晚上,住哪兒?!”
看了一眼外面已經夕陽西下的天色,劉爸爸笑了笑:“住家裡吧,劉洋的小屋有點兒擠,你別嫌棄就好。”反正之前也都已經睡在一起了,也就沒那多的顧及了。
“好。”莫千峰開心的笑了笑,還特意別有深意的看了劉洋一眼。
劉洋咧着嘴還他一個假笑。做戲而已,劉洋知道莫千峰纔不屑於和她發生什麼呢!
劉洋這個人有怪癖,她是那種很排斥男生的人,就連當年和張毅軒交往,他們之間也都是連手都沒拉過的。
當然,張毅軒不願意是一方面。可有一次他不小心碰到了劉洋,劉洋儘管心裡知道自己是喜歡他的,但還是下意識的趕緊遠離他。
這動作看着很是嫌棄矯情,爲着這事情,張毅軒好多天都不願意搭理她,覺得她太造作了。
可是,這是事實,劉洋是真的接受不了異性觸碰自己。
不過,其實也有例外的。
比如田落鬆。劉洋在二十歲之前,穿內衣的時候多半都是讓田落鬆幫忙系後面那幾排扣子的。
指尖直接貼在她光溜溜的背上,她都不會有任何不適。因爲在她心裡田落鬆是屬於安全範疇的,她知道他是不會傷害她的。
在劉洋心裡,只有兩種男人她是可以接受親密距離觸碰的,是屬於她劃定的安全範疇的。
一種是田落鬆這樣的,與她親近的人,因爲知道是特別親近的人不會傷害她,所以有安全感。不過目前爲止,這種人只有一個田落鬆。
一種是莫千峰這樣的,厭惡她的人,因爲知道他是真心不喜歡她,甚至都在防備被她佔了便宜,所以有安全感。不過目前爲止,這種人也只有一個莫千峰。
嗯,其實像下面的那幾個,好像也是屬於這個安全範疇的哈!
不過,不管是哪種類型,劉洋既然覺得他們是安全的,那她就不會介意和他們睡在同一個屋子,甚至,曾經的很多年裡,劉洋都是和田落鬆睡一個被窩的。因爲心無邪念,所以才能那樣什麼都不在乎。
事情商定之後,一行人去了飯店,劉爸爸和五大爺很高興,喝了很多的酒,甚至還灌了莫千峰好幾杯酒。
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劉洋扶着醉醺醺的莫千峰辛苦的把他放在炕上,然後去鋪被子。大屋裡,劉媽媽正忙着照顧劉爸爸。
“喂,劉洋,你一個女生,屋子怎麼這麼髒亂差啊?!”劉洋剛把手搭到櫃子裡的被褥上,身後就傳來莫千峰清晰鄙夷的聲音。
回頭去看,正撞上莫千峰不悅的嫌棄表情。
“你沒醉啊?!”劉洋一邊問着這話,一邊把被子拿下來鋪着。
“當然沒有,那麼點兒酒,我還不至於喝多。”莫千峰說着,就跳到地上,有意避開劉洋那不算白淨的被子。
身爲冥界巨頭莫家二爺的他,打生下來到現在,還從沒在這麼個小屋子裡呆着過。而且,你說小就小吧,還滿是灰塵,被子也是舊的,真的是讓人沒法呆。此刻的莫千峰就別提有多後悔答應要和劉洋一個屋了!
將莫千峰的嫌棄看個滿眼,雖然也知道莫千峰家裡條件好,可劉洋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我就不是個乾淨的人,你要是覺得受不了,那你可以回到下面去住。明早上再來就行。”
說完,劉洋巴巴地看着莫千峰,她是真心希望他趕緊答應。雖然也知道倆人不會有什麼,但是劉洋是個很喜歡獨立空間的人,突然間自己的‘領地’裡出現了一個連交情都沒有卻來和她分地盤的傢伙,她當然會下意識的想把他請出去。
“你以爲我還真在這兒過夜啊?!一會兒我就回去,不過你也要跟着。”莫千峰臭屁的說完,又皺着眉頭很不願意的坐上了他覺得不乾淨的被子。儘管是不大幹淨,但也總好過那樣傻呼呼的站着。
“其實,你可以跟我爸說去旅店住的,不一定非要跟我住一個屋啊。”看着莫千峰明晃晃的嫌棄,劉洋不悅的說。
“我倒是想。”莫千峰憤憤的瞪着這個不知好歹的劉洋:“那話是你爸先提出來的,你說我要是不照着他說的做,那不是擺明了嫌棄你們家嗎?!哎~~爲了不有損之前好不容易打下的良好印象,所以,我只好委屈求全了。我多辛苦啊我!你還跟我不願意,委屈的是我啊!”
看了一眼坐在被子上使勁兒的皺眉的莫千峰,劉洋抿抿嘴,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啊,讓你吃苦了。”
想想莫千峰之前說的話,和自己所見到的那個古宅。劉洋知道,他家的經濟狀況應該是真的不錯,如今讓他屈身自己這髒亂差的小屋裡,也真是抱歉啊。
“呃~~沒,沒什麼。”劉洋要是跟他硬氣的犟上幾句,莫千峰倒是能不客氣的損她一頓,可沒想到劉洋這樣就服軟了,這倒是讓吃軟不吃硬的莫千峰沒了話。
頓了一會兒,莫千峰有些鬱悶的說:“你媽爲什麼要信基督教啊?!”一箇中國人,爲什麼要信外國人的東西!害得他那麼被嫌棄!
鋪好了被子,因爲莫千峰之前說讓她也跟着下去,所以劉洋也沒脫衣服,就那樣抱着被子坐在角落裡,悶聲悶氣的說:“爲了我。”
劉洋一歲多的那年中秋節,她吃了塊月餅,很普通的月餅。
可誰承想,吃完沒出半個小時,她就上吐下瀉,拉肚拉到脫水。
打針,吃藥,什麼什麼都試過了,可那些藥物就跟白水一樣,屁用沒有。
短短兩天,她就從胖嘟嘟的小乳豬變成麻桿一樣的瘦猴子。
後來,有親戚覺得她這是‘虛病’,就讓劉媽媽帶她去找人看。
一歲多點的孩子還不是特別記事,劉洋只記得那人家裡是個大炕(一開門,整個臥室都是炕的那種,冬天燒炕的時候,因爲散熱面積大就會特別暖和)炕上做了好些個大爺大娘,他們抽着葉煙,吞吐的把整個屋子裡弄得煙霧繚繞,嗆人得很。
那個給劉洋看病的大娘叼着菸捲,看着小劉洋咧嘴一笑,一口被煙燻得焦黃的大牙看着又噁心又嚇人。把小劉洋嚇得直往劉媽媽身後躲。
看過之後,那人給劉洋帶了一大串用紅繩串着的黃色的鐵片子。冰冰涼涼的,之後的很多年裡,劉洋都還能記得那東西一貼近自己皮膚的時候那種刺骨的冰涼。
劉洋的記憶就是到此爲止。不過她聽劉媽媽時候回憶說,當時那人說她是天上的牽馬童偷偷下界,上邊已經知道了,是要收了她。
然後,那人讓劉媽媽給劉洋扎替身,燒紙錢,反正就是各種的‘送’,結果,屁用沒當!
該拉還是拉,而且越來越嚴重。
那天姥姥來看劉洋,劉洋光着小屁股從被窩裡興奮的爬出來,已經拉的沒力氣的小腿兒倒騰着往姥姥懷裡撲,剛到姥姥跟前,那已經脫肛的大腸頭就那麼‘噗嚕’一下掉了出來,姥姥下意識的趕緊給她按回去,然後嚇得抱着劉洋哭了好久。
那個時候,看着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的劉洋,劉媽媽以爲她就要完了。
就在家裡人已經着手準備爲劉洋辦後事的時候,一個信基督教的遠房親戚個劉媽媽說,讓她也去信,說耶穌很靈,說不定能救劉洋。
當時的劉媽媽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可是那是自己的孩子啊,任何一個可以救她的希望,她這個做媽媽的都不能放棄。
於是,她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去了,沒想到,幾場禱告下來,劉洋吃的藥終於開始起效了,後來,劉洋奇蹟般的好了,活了下來。
咳咳,當然,這是劉媽媽的敘述。
在她覺得,劉洋能活着,那藥能起效,自然是禱告的原因。但是劉洋自己覺得,那興許只是湊巧在他們給禱告的時候,醫生給劉洋換的那批新藥剛好起效了呢!
這話劉洋和劉媽媽爭執過,劉洋不喜歡信那些東西,因爲在她心裡,心若不正,信啥都是白扯。
而且,越長越大的她經歷了N多事情之後發現,這個世上,信誰都不如信自己!
可是每一次爭執的結果都是劉媽媽會狠狠地訓斥她一頓。即便是說不過劉洋,劉媽媽也會一臉委屈的哭到劉洋主動服軟認錯。
雖然劉媽媽平常看起來很溫和,甚至是好欺負,但其實,她是個很保守也很固執的人,她認定的事情,即便是錯,那也是對!
聽完劉洋說的話,莫千峰久久不語,雖然還是有些介意劉媽媽之前嫌棄他的表情,但是已經不覺得那麼的討厭了,畢竟一個愛孩子的媽媽總是能博得好感的。尤其,是莫千峰這樣沒有媽媽的可憐娃兒。
於是,因爲這個,莫千峰對劉洋不滿了:“你媽對你那麼好,你怎麼還說那種讓她傷心的話?!”
知道莫千峰是在說她和劉媽媽說跟他同居的事情。嘟嘟嘴,劉洋也鬱悶:“你當我願意的啊?!這話可是你之前說的,我只是拿來抄襲一下而已。再說,你根本就不瞭解我媽,她信基督教信得是相當虔誠,都已經到了看見這條街有靈車,她就換條街走的地步了。
你說我要是不挑着她的軟肋說,她能答應我跟你這個開喪葬品店的陰陽師嗎?!以她那性格,我要是找個什麼別的理由,不出十句,我們倆就得是一個吼一個哭,反正事情是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淡淡然的就解決了的!”
“誰吼?誰哭?你說的太誇張了,至於嗎?!”莫千峰一臉的不相信。
“我給我媽當了二十三年的閨女了,她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要想讓她按我的想法來,就得這麼幹!”
“那你就沒想過她堅決不答應?!”莫千峰看着理由氣鼓鼓的激動樣兒,笑着問。
“應該不能吧。”劉洋有些後悔的說:“其實我也後悔了,我不應該一開始就那麼說的,我應該先說你能幫我治病,實在不行了再說那個,我媽那麼在乎我,估計一聽你能幫我治病,也就答應了。哎~~激動了,腦子沒轉過來!”
“切!”莫千峰鄙夷的掃了她一眼:“豬腦子!幸虧你這個是親媽,不然以你那種說話方式,誰能忍你這麼多年!”
聽着莫千峰這話,劉洋很認真的看着他許久,然後認同的點點頭:“嗯,這是實話!”
莫千峰說,九點之後陰陽兩界的大門才能真正打開。於是,劉洋和莫千峰就那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到了九點一刻,才動身過陰。
看着自己和莫千峰的軀體並排的癱在炕上,劉洋詫異:“我一直以爲你這種鬼會像那些小說裡的鬼一樣自由穿梭陰陽兩界,不用肉體這麼麻煩。”
“這話讓你說的!”莫千峰一臉看白癡的表情看劉洋:“每個世界都是有自己的界面法則的,就像過陰不能肉身下地府否則會引得萬鬼啃食一樣,鬼魂如果不能找到合適的借宿肉身,那就會遭到陽間道士的窮追猛打。雖然我不在乎這個,但是我也不想費那些沒用的精力去收拾那些不必要的麻煩!”
“借宿的肉身?!”劉洋很稀奇的打量着莫千峰的軀體:“你找了個跟你一模一樣的人,奪舍了?!”
小說裡不是經常有這樣的情節嗎?!只是能找到這樣與自己容貌相同的人,不得不說,莫千峰運氣不錯。呃~~想想他說自己家的勢力,好吧,不是他運氣好,是勢力強啊!哎~~可憐人,我爲你默哀~~
“別拿那種眼神看着我,那個不是奪舍來的!”莫千峰看着劉洋的滿眼同情就特別不爽,難道他在劉洋眼裡是那種會隨意剝奪他人生命的傢伙?!
“呃?不是奪舍?!那是他死了,然後你借用?!”
“劉洋!”莫千峰氣得不行:“我會用人家用過的舊東西嗎?!”
“舊東西~~”劉洋咧咧嘴,說得好像那是個女的似地!
“那”
“那是用人肉打碎了,按照我的身形樣貌重新塑形的,是新的!”
劉洋目瞪口呆的看着莫千峰,然後再回頭看看炕上的那個,她彷彿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我去的!用人肉打碎了重新塑形,大哥你能再狠點兒嗎?!真是鬼啊!沒人性的!
看來小說裡說的對,這鬼啊,真的都是霸道的!
“你那是什麼表情啊?”看着劉洋瞪着自己的肉身,一臉的驚悚加嫌棄,莫千峰這個不願意:“那是”
“哎呀好了!我不想和你討論這個,趕緊走吧!”劉洋打着寒戰拒絕聽莫千峰的解釋,她可不想去仔細研究睡在自己身邊的這團碎肉是怎麼來的!
看着劉洋逃也似地身影,莫千峰這個氣結,那是石盤地獄裡的惡鬼碎肉,是本就不要的東西,他又沒有傷害無辜,劉洋憑什麼這麼嫌棄他!
高高在上了那麼多年,猛然間就這樣明晃晃的被嫌棄了,莫千峰的自尊心嚴重受挫。
還是那個看不起風景的隧道,還是那個讓人倍感壓抑的天空,還是那個古香古色的城樓,也還是那兩個此時當值的陰兵。
“二爺。”那兩個陰兵見莫千峰過來,連忙恭敬的深施一禮。
“嗯。”淡淡的應了一聲,莫千峰闊步進了城門。
跟着莫千峰來到莫家宅院,進了主廳,看到的,還是之前的那些人。哦,這又多了個白淨儒雅的中年男人。
見莫千峰和劉洋進來,袁烈和莫千山趕緊迎上前:“怎麼樣?!劉洋的父母同意了嗎?!”
“當然是同意了。”莫千峰很得意的挑眉說。
“那就好。”衆人聞言都鬆了口氣。
袁烈看了看只是看着他們沒什麼表情的劉洋說:“對了,你都還不知道我們叫什麼吧。”說着他一揮手,示意衆人上前:“來,都做一下自我介紹,歡迎一下劉洋。”
歡迎?!呵呵,她可以不要嗎?!
看着這些興致很高的俊男美女,第一次,劉洋這個外貌協會的資深會員有一種很排斥的感覺。
以劉洋這種典型的東北女孩的性格,就這樣被別人強迫着和一個只認識了沒出三天的男人結婚,她不恨他們,可能嗎?!
要不是知道自己沒有掙扎的資本,劉洋真是想和他們同歸於盡!
可是,想想自己爸媽,她懦弱了,儘管家人之間會時常起爭執,可她是在乎他們的。她在乎,很在乎這當初讓她厭惡的想用死來隔絕的父母。
因爲如今的她才知道,除了父母,其實其他的人才是真的不重要的!
很明顯的看得出劉洋那抽巴着的不願意的表情,袁烈笑了笑:“我們之前是開玩笑的,你和莫千峰之間的關係不一定非是夫妻,不管是用什麼關係相處,我們都不會強加干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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