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你幹啥去啊?!”大舅媽叫住失魂落魄的劉洋:“你這孩子,姥姥他們跟你鬧着玩兒呢!”她這破毛病家裡人都知道,之前不怎麼在意,還當是小孩子鬧彆扭。可是她現在都這麼大了,而且還是在這種時候吃醋,不由得,大人們都有點兒埋怨她不懂事兒。
劉洋被舅媽叫住,回過頭來扁着嘴衝大家撒嬌:“我是去買菜啊~~”然後,在衆人鬆了口氣的時候,一指莫千峰:“你跟我一起去!”
“別的,我去吧,我騎摩托快!”大舅說着就要起身。
“不的!我們去!”劉洋一口回絕了大舅,然後走到莫千峰跟前,一把將他從炕上撈起來:“走,陪我一起去!”
“嗯,好啊。”莫千峰聽話的站起來。
“那,洋洋,給你錢。”本來還想堅持的,可是看莫千峰都答應了,大舅也就沒再說什麼,只是掏出三百塊錢要給劉洋。
劉洋滿頭黑線:“大舅,他兜裡有錢!”
“可是,你們是來我家做客,我就應該拿錢啊!”大舅是個很好面子的人,而且是那種即使是打腫臉充胖子,他也要好面子的人!
雖然按理說姑爺上門,那菜是莫千峰買也正常,可是大舅就是覺得這錢該是他花。
“那啥,等我們結婚的時候,你把今天的飯錢隨裡就得了!”劉洋這樣說着,就扯着莫千峰下地:“快走!”
她自然知道大舅的意思,只是,她已經打定了主意要‘狠宰’莫千峰了,那自家人的錢,再花一分在她看來都是冤枉的!
“洋洋。”大舅還想再說什麼的,可是看着劉洋都不搭理他,那話也就咽回去了。
“姐,記得給我買個脆皮烤鴨。”一直都默不作聲的田落鬆此時這樣說道。
“知道了。”已經走到門斗的劉洋遠遠的應了一聲。
三伏夏日,烈日炎炎。
相同的路線,同樣的風景,不同的心情。
看着這條自己走了一十八年(劉洋六歲的時候,姥姥家才搬到這裡的)的路,再看看身邊這個這兩天才冒出來的男人,劉洋覺得,這個世界好靈異啊。
“你剛剛,爲什麼要生氣?!”悶頭走着的劉洋,忽然聽到莫千峰這樣問。
“沒有生氣啊,只是吃醋而已。”劉洋如實答道。
“爲什麼啊?!他們那樣說我好,其實也是爲了你啊。你那樣,太像小孩兒了。幼稚!”
“對啊。”劉洋扭頭看着嗤笑的莫千峰,很認真的說:“我這個人就是很幼稚。我這一輩子,能珍惜的人和事不多,所以我在乎的人和事,都會非常的在乎,絕對不允許他們有任何的差錯。”
說完這話,看着莫千峰漸變的眼神,劉洋麪帶笑意的說:“所以,你們要我做的事情,應該不會累及到我在乎的人吧?!”
昨晚,她聽到莫千峰和白朗的對話裡,有關於她親人的,他們說她在乎的人和事,不值得?!
怎麼會不值得?!爲什麼會不值得?!
老實說,從下面回來之後,看見那麼擔心自己的媽媽,劉洋有點害怕她要是有一天記起了上輩子的事情,想起了什麼痛苦的回憶,讓那些她那麼在乎的東西全變成了鄙夷,那,她就算掙脫了他們,就算桀驁不馴,還有什麼用啊?!
寂寥一生,獨孤求敗,那可不是她的偶像!
“不會的。”莫千峰這樣說着,淡淡的看着劉洋,無聲的向她證明自己說的是真話。
劉洋定定的看着莫千峰好一會兒,驀地笑了:“那就好。”
媽蛋!最好別騙我!不然~~
不然她可怎麼辦?!
“劉洋!”前方一米處,傳來一聲尖銳不屑的呼喊。
“嗯?!”
擡頭看去,莫千峰看見一男一女在那拉拉扯扯,那長的挺漂亮的女人扯着嗓子叫‘劉洋’。
“你認識?!”扭頭看劉洋,發現她的臉色已由曬得通紅轉爲氣得絳紅。
“真的挺想說不認識的。”劉洋撇着嘴說,然後拉着莫千峰往邊上靠了靠,用很明顯的肢體語言告訴有眼睛的人,她不想靠近他們。
“劉洋!”事實證明,很多事情不是你不想就可以避免的。就比如現在這樣~~
孫淼強行扯着張毅軒來到劉洋麪前,剛打算說點什麼,眼睛一瞟她抓着莫千峰胳膊的手,一聲嗤笑:“喲~~當年那個能爲張毅軒退學自殺的癡情貨居然有一天也會抓着別的男人啊!真是,這世上還有愛情了嗎?!嘖嘖~~”
“孫淼!”張毅軒不悅的吼了她一聲。劉洋現在這樣擺明了就是和自己男朋友出來的,要是被孫淼的話說得他們之間有什麼隔閡了可怎麼辦?!當初的事情他已經很抱歉劉洋了,如果再因爲當初的事情牽連到劉洋現在的生活,那他的心理壓力可就更大了!
“你吼什麼吼?!怎麼?看到當初那麼癡迷你的女人現在摟着別人的胳膊,心痛了?!”孫淼尖酸刻薄的仰着好看的下巴怒視張毅軒。
分手是嗎?!那也可以啊,但是我不會讓你就這樣好過的,大不了咱們雞飛蛋打,誰也別想討到好!
“走吧。”疲憊的掃了一眼鬧騰的兩人,劉洋拉着莫千峰就要繞道而行。
現在買菜比較重要,因爲她餓了~~
雖然,纔剛吃完沒出倆小時。。。
“你給我站住!”孫淼見劉洋竟然這樣無視她,當即火大的一把攔住劉洋,恨恨的說:“怎麼?怕我把你那點兒破事兒都抖露出來,急着跑路啊?!”
感覺着孫淼的尖指甲把自己的胳膊抓得生疼,劉洋冷冷的說:“放開!”
被劉洋生硬陰冷的語氣嚇了一跳,孫淼下意識的想鬆手,可是一想起劉洋當年那任她如何欺辱都不敢吭聲的樣子,她頓時又有了底氣。
她以爲,劉洋只是不想在自己男朋友面前被她揭發之前和張毅軒的事情才這樣裝腔作勢的,懦弱的跟個麪糰似地她有什麼好怕?!
於是,她加大力度抓着劉洋,不屑的哼了一聲:“我不放,你能怎樣?!”南方打工數載,她的說話語氣已經和從前大不一樣了,東北口音已經被她磨得幾乎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