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小小睜着大大的眼睛,整個身體都僵硬的一動不動。無痕跟池炎擔心的聲音,夏侯珏叫她躲開的聲音。
她都聽見了,卻又像是什麼也沒有聽見!
在面門感覺到一陣風的時候纔回過神,嚇得大叫了一聲之後,就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只聽“嘭”的一聲,時間就跟靜止了一樣。池炎跟無痕翻越的身影還停在半空中,那些紅燭原本跳躍的火苗似乎也感覺不到一絲絲的風向。
“噗!”
辛小小隻感覺身子被外力壓得突然一沉,有些承受不住那股力量搖晃了幾下。一股濃烈的血醒味隨之衝刺着她的鼻腔,臉上粘稠的溼潤讓她遲疑着要不要睜開眼睛。
無痕跟池炎大叫了一聲:“侯爺!”
這時,驚慌中的辛小小才慢慢的睜開眼睛。
看着靠在自己身上“氣若懸絲”的男人,小臉蒼白到沒有一絲表情。嘴脣微微顫抖着,眼神沒有一點焦距。
還是池炎先發現她的不對勁,擔心的叫道:“夫人?”
辛小小不吭聲,只是伸手在蒼白的小臉摸了一把。慢慢將手放在眼前,看着淡淡的紅色液體將她蔥白的小手浸染。
“夫人您怎麼了?”
她的反常讓無痕跟池炎也傻了,她不哭不鬧的樣子比跟夏侯珏吵架嚇人。
夏侯珏伸手拂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用另一隻手扶住完全呆住的她。
輕聲寵溺的哄道:“別怕!”
辛小小看着自己受傷還來安慰她的男人,微微垂眸看着他的胸口。
那裡?
有一個拳頭大的窟窿!
是的,窟窿!
夏侯珏的胸口,被那隻男鬼直接戳穿了。
對,戳穿!戳了一個大窟窿!
她嚥了一大口的唾沫,纔敢又擡頭看着男人的眼睛。伸出她不大的小手,有些慌亂的輕輕按在男人的胸口上。似乎覺得這樣,可以幫男人減輕些什麼。
夏侯珏也輕輕回按着她的小手,微笑道:“沒事!”
沒事?那麼大個窟窿居然說沒事?
仗着自己是鬼了不起呀?
一切來得太快,誰也不會想到那隻男鬼居然來了一招“聲東擊西”。
他是算了準了夏侯珏會救辛小小,在要靠近辛小小時,轉而向前來救人的夏侯珏出擊。
同樣是對付辛小小,可卻在最後關頭下了死手,重創了夏侯珏。
“哈哈!哈哈!”
山洞裡突然的笑聲,將驚恐中的辛小小拉回了幾縷思緒。
只見那隻男鬼舉起染滿紅色液體的大手,鄙視的笑道:“你居然長出了心?一隻動了心的鬼,纔是嫌自己死的太久!”
男鬼手中有團很小的紅色肉球,外面包裹着一層淡淡的紅暈。咋看之下,真的很像一隻正在跳動的心臟。
夏侯珏身子隨之晃了一下,無痕跟池炎站在他兩旁,與辛小小一起將他扶住。
“侯爺您沒事吧?”
他伸手拂在自己胸口,咬着牙盯着那隻被打趴在地上剛站起來的的男鬼。一字一句咬得異常清晰的厲聲說道:“下地獄!”
說着,長臂一伸。被男鬼握在手心裡的心臟,跟變戲法一樣又到了他的手上。
男鬼見形式不對正要逃跑,無痕跟池炎早已經擋住了他的去路。
而辛小小不知道是因爲驚嚇過度,還是別的原因。在夏侯珏將心臟放回胸口的窟窿裡時,身子一晃……。
暈了過去!
“月兒明,月兒亮,月光撒鞦韆上……!”
夜色迷離,分不清星辰。夜風和緩,拂不開女人臉上那幾縷碎髮。黑色的斗篷下,包裹着她堅韌不屈的心。手中的燭火,映照着她嬌小的面龐,像鍍了一層金色的光暈。
一步,兩步。每一步,她似乎都走得有些沉重,可是卻一點都不猶豫。
紅色燈籠下的廂房門框裡,映照出紅燭的耀眼。燭光透過大紅的雙喜字,若即若離,如幻亦如霾。
爲蠟燭擋風的右手輕輕的擡起,微微卷曲的蔥白手指。勾勒過最美的細條,最“築”人心的香囊。
只是此情此景,那些“線走針飛”的往事,似成了最傷人的笑話。
“咚…咚!”
沒有迴音,但是女人聽見了腳步聲。接着“哐”的一聲,廂房的門…開了!
她的個子本就不高,斗篷擋去了她大半的小臉。開門的男人只看見一個戴着斗篷的小腦袋,根本不知道是誰。
不過她也識趣兒,慢慢將頭擡了起來。
男人本就奇怪的雙眸,變得又驚又喜。
“你怎麼來了?”
“噗!”
還不等男人高興,胸口便被一個尖銳的東西刺穿。鮮紅的血液順着女人蔥白的手指,慢慢流到了她青白的衣袖裡。也將男人本就鮮豔火紅的新郎喜服…染得更紅!
不敢相信的看着女人,來自心底的不甘讓他的俊臉痛苦的擰在一起。
握住女人還有沒有鬆開的小手,質問道:“爲什麼?”
女人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下得去手,身子有些顫抖的看着男人。眼眶迴旋着滾滾晶瑩,嘴脣也抽搐着有些無措。
同樣的,呢喃開口:“爲什麼?爲什麼騙我?”
“爲什麼騙我?爲什麼?……?……啊!”
辛小小從惡夢中驚醒,開了暖氣的房間裡她只穿了一件絲薄的睡裙。
坐起來將額頭的汗珠抹去,長呼了一口氣。
原來,她是在做夢!
夢裡,她夢見夏侯珏跟別人結婚了。然後自己拿着當初祠堂裡的那隻芙蓉髮簪,刺穿了他的胸膛。
揉了一下頭髮,嚥了一大口的唾沫。長呼了一口氣,才覺得身子輕鬆了些。
突然,她身子一愣,隨之發現了不對勁。
眼睛轉了一下,慢慢轉過頭……。
抽了一聲,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夏侯珏?他居然睡在自己旁邊?
幾乎沒有想,下意識的動作就是去扒夏侯珏的衣服。原諒她的行爲是純潔的,只是……!
當她趴完衣服看着男人結實的胸膛,似乎……小臉紅了!
抿了一下嘴,“咕嚕”一聲嚥了口唾沫。顫顫巍巍的伸手在男人胸口摸了一把,然後…再第二把。
“沒事?”
辛小小疑惑的擰着眉頭,她記得夏侯珏胸口,不是被戳了一個大窟窿嗎?
又確認的看了一眼男人,一邊疑惑,一邊將衣服給他拉好。
“既然沒事,爲什麼…?”
爲什麼不理她?
換着以往,這死鬼怕是早就爬起來對自己一陣嫌棄了。
想起自己剛纔做的夢,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底蔓延到全身,讓她不由打了個寒顫。
這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