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了一鼻子,委委屈屈的在他身上狠狠地給了一拳,“好,老孃認你狠!老孃這輩子是栽在你手裡頭了!”
薄冷任憑我打,始終都樂呵着一張臉,好像這世上就沒有什麼人能趕上他的厚臉皮。
我打也打夠了,心裡就是有委屈也發不出來。現在他回來了,我心裡的石頭就算是安安穩穩放下了下來。只是看着站在一旁冷冷清清盯着我的邪澤,我的心又咯噔一下,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薄冷見我停了手這纔將我抱進了懷裡,不斷地用他的手撫摸着我的臉頰,他的手心糙的的厲害而且又冷冰冰的,讓人覺得格外的不舒服,可就算不舒服我也樂得他這麼做。
真不知道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遇上誰不好偏偏就遇上了這麼個冤家。可就是這個冤家總讓我連脾氣都沒得發。
我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子,從他懷裡起開,“你說,你這次打算什麼時候走?”
薄冷猛的一怔,有些莫名其妙的瞧着我,似乎完全沒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等等,你這是要趕我走?”
“你少跟我說虛的。你哪次不是這樣,出現一陣子又給我消失一陣子,你當我這裡是旅館啊,說來就來,要走都不給我一個準信。”一說到這裡我這牙根子都癢了起來,末了還不忘補上一句,“丫住旅館還得給我付錢了,我整個就是一倒貼的。”
“那你想怎麼樣?”薄冷倏地一口就親在了我的臉頰上,“啜”的一口,差一點咬掉我臉上的一塊皮肉,“老婆,以後你拿着刀架在我脖子上我都不會走了。真的!”
薄冷信誓旦旦的舉着四根手指頭給我發誓。
我白了他一眼,“屁!你連對天發誓都不會,你給我說說,這對天發誓到底是豎幾根手指頭?”
“那豎幾根?”薄冷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臨了又看了一眼墨鴉,只見墨鴉默默地舉起了三根手指,薄冷這才又收回了一根。
“行了!我不要你這虛把事!”我一把掰叱回了他半舉着的手臂,“薄冷,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其實壓根就沒有走對不對,你一直都跟在我身邊?”
“嘿嘿,什麼事都瞞不過你。”薄冷嘿嘿笑了兩下,一口的白牙差點晃瞎了我的右眼。
“呵呵、呵呵!”我抱着胳膊禁不住冷呵起來,就說他是沒良心的,明明就在我身邊,看着我摳下眼珠子都不肯出現,這男人……個死沒良心的!
“老婆,現在不是說這個時候,我有些話想要問問他。”薄冷轉過身來注視着不遠處的邪澤,“邪澤,咱們有兩百多年沒見了,沒想到你一出鄴陵就給了我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驚喜談不上,我只是覺得咱們積攢多年的恩怨也該是時候做個交代了,不過……”邪澤說着視線從薄冷的身上轉移到了我的身上,“不過我沒想到的是你的心居然這麼狠。”
薄冷輕笑了一下,理所當然的將我摟在了懷裡,“不不不,說心狠的話我這還不算什麼的。真的!當年我連你這麼一個恩人都能親自送進鄴陵當中,更不要說我現在做的一切。
邪澤,你不是人,永遠都不會懂人的那一套。所以,我勸你最好回到你該回去的地方,免得到了哪一天我會在你身上用上更加心狠手辣的手段。”
“薄冷你……”我不是頭一次見薄冷耍狠兇惡的模樣,但以前那都是在對付妖魔鬼怪的時候,可這一番話從他口中說出來時,我莫名的覺得我好像很不瞭解他。
字裡行間的,逐字逐句的,我所理解的好像都是在說這樣的薄冷,不是一個好人。
“我確實不是人,可有句話還是要告訴你的。薄冷,不管你用盡什麼手段,這世上永遠都不會有死而復生的辦法。”邪澤淡然地看了他一眼,一甩衣袖直接轉過身去,臨走前他停下了腳步回頭又看了一眼煞棺中的屍體。
那一眼,看得很快。可眼神裡的一切卻被我不經意間捕捉到了。
“邪澤,你等等!”我見他要走,當即甩開了薄冷的胳膊追了上去,“你這是要去什麼地方?”
“我去哪兒都一樣,至少不會跟他爲伍。”邪澤沒有回頭僅僅是放慢了腳步。
“可是……”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我的嘴巴就跟扯上拉鍊一樣,心裡想的全然說不出來了,我下意識看了看手指上套的指套,纔想起來這東西我得還給他,“你等等,你的指套我得還你。”
我還沒去將指套給摘下來,邪澤就直接拒絕了,“不用了,該摘下來的時候一定會摘來的。不過……”他頓了頓,緩緩地轉過身來,下一刻就抱住了我。
“那雅,有句話我早就想告訴你了,可惜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柔軟的雙臂輕輕地擁着我,他幾乎將整張臉都埋進了我的肩窩裡,蹭了蹭,吮吸着我頭髮上的味道,“能再見到你真好。”
我怔了怔,下意識側眸看了一眼薄冷。同時想將邪澤從我的懷中給推開,可是伸出手時我卻下不了這個手。
“邪澤,你別這樣,薄冷看到會生氣的。”
“你放心,他不會生氣的。”邪澤彷彿知道薄冷的心思似的,他微微笑了笑,這才鬆開了我,“下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對你們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邪澤……”
在他轉身的一霎那,周圍的沙塵漫天肆虐着,等我再回過神時他已經徹底從我眼前消失不見了。
“他都走了,你還想看到什麼時候?”薄冷的聲音蹙然從身後響起,我還沒轉過身來,他的腦袋就從我身後伸了過來。
我下意識側過臉,還沒開口就覺得嘴巴疼了一下。
等我反應過來,才發現這廝居然咬上了。他越咬越帶勁,結果疼得我直接一把掐在了他的大腿上。
“嗚嗚——”撒手!撒手啊!我在心裡咆哮着,可這傢伙咬完了還不算,趁我不注意直接將舌頭伸進了我的嘴巴里,一下子就捉住了我的舌頭。
不規矩的手在我身上摸來摸去的,就沒有一點點的避諱。眼看着他的手差一點要伸進了我的衣服裡,我一閉眼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的舌頭。
被我這麼一咬,薄冷直接將我推了個八丈遠,“嘿,你這婆娘!怎麼才幾天沒見你就
成母狼了?”
“你活該,誰讓你對我不規矩的!”我揉着被他咬疼的嘴巴,臉上雖然怒着,可心裡早已不當一回事了。
“嗨嗨嗨!你們倆夠了啊,一見面就這麼親親我我,你儂我儂的,你有沒有考慮狗的感受?”安芷見我倆終於分開,忙將我拉到了一邊去,“那雅,我怎麼現在覺得這件事跟我沒關係呢?說好了煞屍是我來送的,可現在這棺材裡的屍體是誰的?好像不是我的吧!”
想來安芷是被我們給搞糊塗了,就連我自己都茫然的厲害。
“這棺材裡的屍體是我的!”薄冷承認道,立刻吩咐墨鴉跟白犀將他的身體給搬走了。
安芷看着他們兩個就這麼默默地將屍體給搬離了這裡不禁詫異起來,“等會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要是真想知道答案的話,那你就跟我回血神廟。你師父的遺體我已經找到,現在他的七魄還在石像當中,你接他回去吧。”薄冷看了一眼安芷後,便拉着我的手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安芷聽到他這麼說頓時沉默了起來,之後就跟着我們一起下山離開了這個詭異的地方。
直到我們幾個站在山腳下,反觀這座不算高的棺陰山,上面籠罩着一片灰濛濛的霧氣。而此時天也亮了……
墨鴉與白犀將薄冷的身體護送回去,我們三個則徒步往血神廟走去。這一路上薄冷受不過安芷的刁難終於說出了實情。
原來他一早就知道他的身體被藏身在了血神廟中,所以離開我之後便直接來了這裡。但沒想到的是他在這裡遇上了碧淵。
碧淵爲了阻止碧潭復活阿雪,故意偷走了五具煞屍,想借助安芷的能力將煞屍送往棺陰山鎮壓。卻沒想到他沒死在碧潭的手中,反倒被邪澤給害死了,甚至連自己的七魄都被封在了血神廟的石像當中。
薄冷故意在家中留下了一根手指,將我引到了安芷的家裡。而他似乎料到了我一定會陪安芷去送煞屍。
接着發生的就是半路上我們發現丟了一具煞屍,在邪澤的“指引”下,我們又上了血神廟,並且發現了碧潭的秘密。
薄冷的解釋到了這個地步,我反倒迷惑了。發生的一切事情似乎都在薄冷的預料當中,而他這麼做爲的可不單單是找到他的身體,還有就是要揭穿邪澤的面目。
聽到這裡我不禁佩服起他來,所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內,甚至每一步都走的那麼完美。
可有一點我不肯定,“你怎麼知道邪澤一定會領着我們上血神廟的,這一切到底是你一個人的計劃,還是說你甚至將邪澤的計劃都歸納到了你的計劃裡?”
“我只是在賭罷了。”薄冷淡淡的笑了笑,可下一秒錶情就暗淡了下來,“我以爲自己的計劃那麼完美,不會有一丁點的差錯。但我沒想到的是你竟然會爲了我傻到連自己的眼睛都不要!”
“我不是傻,我只是覺得只要你能出現,只要能找到你的身體幫你復活,別說是一隻眼睛了,就是我的命我都不稀罕!但是你騙了我……這一點,你怎麼償還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