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繁也不知道自己從哪裡想到的這句所謂“咒語”,只知道這句咒語的威力果然很大。她剛剛喊完,天空就轟隆一聲巨響,雲層層層疊疊黑壓壓的,在簡繁的頭頂上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我靠,這麼準?”站在漩渦中心的簡繁目瞪口呆,她只是上來裝裝逼的喂。在她糾結的短短一段時間裡,細細密密的雨絲開始變成豆大的雨點,狠狠地朝着人羣砸了下來。
站在最高處的簡繁第一個變成了落湯雞,一身柔順飄揚的裙襬此刻全都貼在了身上,她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眼角的餘光卻瞥見地上跪了一大堆人,一坨一坨擠在一起,在雨中不肯離去,就像一個個剛剛下鍋的餃子,死死地貼着鍋底。
“喂,我都說了,要下雨了快回家收衣服,你們怎麼還在雨裡跪下了,難道你們都不洗衣服的嗎?”簡繁站在高臺的邊緣,她的狼狽卻沒有受到別人的嘲笑。
大家都安靜地跪着,偶爾擡起的眼睛裡盛滿了崇敬的神色。
怎麼了?
簡繁看見唐建才拂袖而去,唐堯牽着傻笑的唐穎跟在唐建才的身後,唐家人來時有多炫耀,走時就有多可笑。
蕭毀心緊緊地盯着站在高臺上的簡繁,這是她的女兒,令蕭家驕傲的聖女,終於回來了。
蕭未寒僵着身子坐在人羣中間,該死的,他竟然被容難算計了,沒想到在這種時候又輸了一次。他咬牙切齒,脣瓣上幾乎滲出血來。
噼裡啪啦的雨點在簡繁的頭上止住了,她一回頭,就有一件用法力烘到溫熱的外套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那一刻連她身上的衣服都乾透了。容難舉着一把油紙傘,笑着看着她,“繁繁,我們下去吧。恭迎我們的聖女回家。”
他甩着自己的袖子,外套的袖子很長,裡面穿着的卻是現在的休閒衫,古怪又好笑,但是配上容難那一張含笑的臉,似乎也很驚豔。
果然,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啊。
簡繁摸了摸自己的臉,還好,她長得也不賴。這一刻,蕭毀心和道清好像也沒那麼討厭了。
簡繁的腰被容難攬住,容納一手舉着傘,一手抱着簡繁,朝着蕭家的位置就緩緩地降落了下去。他有意地控制了下落的速度,讓那些擡起頭來的百姓看得更加清楚。
“阿難,地上還跪着一幫人吶,他們是不是傻?”簡繁在他懷裡露出一雙茫然的眼睛。她被一場大雨淋懵了。
“哪裡是傻,分明就是太聰明瞭。”容難在地上輕輕一旋,把簡繁完美地放在了座位上。這幫人明顯是認了簡繁做聖女,這也沒什麼不好,簡繁真的是聖女的身份。但是現在修真界不太平,他們也只是想讓聖女爲他們出頭而已,哪裡有什麼好事。
“哎,我們還是走吧,在這裡淋雨還不如回去淋雨。”總比當做動物園裡的動物圍觀強。簡繁站起來,雨很大,但是隻要撐起一個結界,就一滴都不會砸到身上。
她走了幾步,就感覺到有無數的目光追隨着她。這種感覺,並不好。和容難啊、地府那幫傢伙相處得久了,誰都不喜歡去出風頭。開屏的孔雀,也不是那麼好看。
哎。心裡低嘆一聲,剛纔看見唐家丟了面子她那麼開心激動做什麼,簡繁後悔不已,幾步之間就已經走遠了。跪着的人還沒有發覺。
待到他們發現的時候,高臺上已經沒有人了。所有家族的人都已經走了。
這時彷彿水開了,人羣發出了激烈的鬨鬧,不知道是激動還是遺憾,各種情緒融化在雨水裡,熬成了一鍋複雜的湯。
“繁繁,你怎麼會知道今天要下雨,是不是你的能力恢復了?”蕭毀心代替大夥兒問出了他們最想知道的問題。其實她話裡的意思是,你能力恢復了,是不是就代表你很健康。畢竟簡繁失憶的事情現在大家都已經知道。
簡繁接過容難遞過來的熱茶水,牛飲了一口暖了暖胃,衝着那一幫好奇寶寶們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拜託,你們好歹也是去過凡界的人啊,你們知不知道有一種東西叫做天氣預報啊。好吧,這裡沒有凡界的信號,但是我連得是地府的信號啊。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今天下不下雨,只是沒想到這麼準時而已。”
“對了,我困了,明天要打架,是個大晴天,大家今天都好好休息休息。”
她拉着容難走開了。
“小姐,小小姐是聖女,蕭家,蕭家……”蕭家的復興已經不是問題了。程遠道激動地說道,他手上的報紙還在嘩啦嘩啦地響着,隨時都要掉下來一樣。他是蕭家的終身管家,他爲蕭家感到由衷的高興。
莊十三拉着雙十二站在一邊,他們不方便說話。但是她心底的算盤啪啪響,蕭家的贏面更大了,他們雙家投出去的賭局,做的各種投資都翻倍地回來啊。她都要樂瘋了。
“師孃,你的眼睛生病了嗎?怎麼一直在抽抽?”雙十一嚼着牛肉乾的間隙自以爲悄悄地和莊十三說。
莊十三無奈地拍拍自己寶貝疙瘩的小辮子,“吃你的牛肉乾去吧。”我再不賺錢,咱們雙家就會是唯一一個被吃窮了的家族了。
蕭未寒扭了扭自己僵硬的脖子,容難下手可真黑啊,不過這也是容難的性子,有意思。
“主人,後院起火了。”剛不見人影的梵深猛地出現,如同鬼魅一般。他在蕭未寒耳邊輕輕耳語,明人都說暗話。血奴的眼睛眨了眨,低垂下眼眸。
“起火了,那就撲滅啊。”蕭未寒望着外面的大雨,他心底涌起一股難以言明的情緒,總之就是心裡很不舒服。他按着胸口,不自覺地邪笑起來,面部的猙獰讓他的容貌都成了次要。
“喂,急什麼,最後的結果是什麼,我們都等着看呢。”他對自己說。
——
唐家。
“家主,沒辦法了,長老們全都死了,我們,完了。”唐家的一個弟子從密室回來,他也看見了唐魅死在祭天大典上的一幕,不免心生哀慼,這一回來就發現家裡的長老們竟然全部都沒了,唐家的隱藏力量被屠殺殆盡,唐家拿什麼在家族大比上囂張。
“咔嚓。”唐建才毫不猶豫地捏斷了弟子的脖子。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傳出去。他眯着眼皮,臉上的每一寸皮膚都冷凝了起來,他唐家是不敗的。
“唐堯,家族大比比的是新生代弟子的力量,今天死去的全部都是長老,我們唐家的下一代都還在,明天就看你們的了。”他的目光猶如一把尖刀,連唐堯都不敢直視。“記住,唐家的長老們在閉關。”
“是,家主。”唐堯垂下頭,叫得是家主而不是爺爺。
——
第二天天空依舊陰沉,下了一場雨後似乎天氣好了一些,雲層裡有絲絲金光在不遠不近地徘徊,這已經是幾年來最好的天氣了。
把昨日的高臺拆了就是今天的比試場地,那些被雨水打溼的紅綢褪了色,滿地都像是鮮血的顏色。還沒開始,就顯得異常慼慼。
修真界的家族雖然多,但是大家都知道今天是唐家和蕭家的戰鬥,都很有眼力勁兒地表示自己只是觀衆,參戰的家族位置只有唐家和蕭家遙遙對立。雙家和另外一個家族陳家跟在兩個大家族的背後,他們只是陪襯,又或者說,馬前卒。
司儀是守界者的人,是一個長相普通的中年男人。他站在臺上,風雨不動,分別一手指着一個家族,胸腔一吸氣,說出來的話,在人羣的邊緣都亮如洪鐘。
“今年參加家族大比的只有四個家族,唐家,陳家,蕭家,雙家,而唐家陳家爲一對,蕭家雙家爲一對。我也不多說,規矩就是雙方家族都派出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人比試,生死由命,直到一方認輸或死亡爲止。該場比賽,五局三勝。
好了,一炷香的時間,請雙方都呈交參戰弟子名單。”
多少人死死地盯着那份傳遞上去的名單啊,這可是他們未來領袖的家族。
根本不用一炷香,五個人,兩個家族分分鐘就能決定好。
中年男人拿到名單,有些意外地看了蕭家蕭毀心一眼,他當場銷燬了名單,然後請出了第一隊要比試的弟子。
陳家最具天賦的弟子陳妄對上了雙家最小的弟子雙十一。
“當!”開始的鈴聲響起,兩人連行禮都免了,雙雙出手。陳家以煉體見長,陳妄嘶吼一聲,他的衣服就直接被健壯起來的肌肉撐破,活像一個行走的人形怪獸。
雙十一就不一樣了,面前的陳妄雖然出手陣陣帶風,毫不留情,但是沒有一次能夠打中靈活的雙十一。雙十一的嘴裡還在嚼着什麼,半晌,他終於不再躲避,嘴裡忽然朝着陳妄吐出了一塊褐色的東西。
“暗器!”陳妄急急後退,這個小殭屍不知道在玩什麼把戲。
之間雙十一呸呸呸了幾聲,哀怨地朝着他的師孃莊十三望去,“師孃,牛肉乾裡有骨頭,咯着我的牙了。”他雙手快速結印,在陳妄兇殘的撲上來的時候一個比陳妄身材更加高大的男人出現在臺上。
雙十一退居一邊,一邊揮動着手指,一邊找出沒有骨頭的牛肉乾來啃,悠閒極了。
“抗議,雙家違反規則!”唐堯沉不住氣,看見陳妄節節敗退,而對面的小殭屍竟然沒有出手的時候,他朝着中年男人喊道。
“雙家本就是趕屍家族,會使用殭屍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見過這位前輩,他是自願把身體交給雙家的。抗議無效,唐家唐堯,坐下。”中年男人捋着自己的小鬍子,老神在在地說。
陳家煉體,雙家趕屍,都是各有所長,你總不能要求別人放棄所長與你相拼吧。這也太霸道了些。
陳妄在臺上苦苦支撐了一盞茶的時間,最後被打下擂臺,他認了輸。實在是打不過,沒有辦法。然而他一下場陳家人還沒有來得及去接,唐建才就拗斷了陳妄的脖子。
“是戰士,就該戰死沙場。認輸,只有死。”他說的一本正經,誰都知道他是在胡說八道。悲痛的陳家主帶着陳家人和陳妄的屍體離了場。唐家不義,他們也可以離場。
下一個出場的是唐家弟子,他直接對上的是蕭未寒。似乎是唐建才的兇狠讓他覺得活着無望,攻擊上更顯得兇狠了些。蕭未寒向來是不太自己動手的。他躲了幾次,無聊了,一腳就把這個唐家弟子踢在了擂臺上。唐家弟子半天沒有起來。
這個弟子被直接踢斷了脖子,屍體都冰涼了。
“唐堯,爺爺把希望就寄託在你身上了。你是唐家三代的第一人,上去,給他們看看你的風采。”前兩個派上去的人實力確實不怎麼樣,唐建才心裡也清楚,但是他的孫子唐堯可不同,雖然爲人衝動了些,心狠手辣也是不錯的。他要接下來的唐家弟子連勝三局。
唐堯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他不會有被拗斷脖子的待遇,他還會是唐家的少主,他要打敗對面蕭家出戰的人。
一腔可以在看見簡繁站起來以後,徹底瓦解。簡繁把他從高臺上踹了下來,他連碰到人家裙襬的能力都沒有。
“爺爺。”他喚了一聲,像是祈求。
唐建才裝作沒有看見,他塞給唐堯一件東西,眼裡的瘋狂讓唐堯絕望。
“小小姐,請您殺死唐堯。”一向不說話的程遠道竟然主動和簡繁說話了,他一開口就老淚縱橫,哽咽着發不出聲音來。但是,他的請求是那麼堅定。
“繁繁,你能儘量滿足程管家的願望嗎?”蕭毀心安撫性地碰碰程遠道的胳膊,把他手上的報紙取了下來,那上面的頭版頭條就是一十字路口發生一起大型車禍,共計6人死亡。從那以後,程遠道的性子和樣貌都變得陰鬱起來。
“即使我們去了凡界,那段時間也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程叔的一家老小全部死在那裡,是唐堯乾的。而且後來唐堯多次出現在特殊部門,但是沒辦成過一件事,我們很多兄弟都相當於死在他的手下。繁繁,血海深仇,不要放過他。”
想到死去的親人和士兵,兩個蕭家的領導人都紅了眼眶。
“哎呀,行了,你們這是給誰看,我不會放過唐堯的啦。你們放心!”簡繁也不禁想到了那個死在天子湖的士兵,連魂魄都沒有留下,該有多慘。更何況唐堯那麼囂張,她也不想放過他。
“繁繁,加油。”容難接過簡繁脫下來的外袍,對着她說。
唐堯和簡繁相視而站的時候,臺下忽然響起了歡呼的聲音,這聲音越來越整齊,直到最後匯成一句話,“聖女,聖女,聖女……”
唐堯的臉色蒼白,他嚥了咽口水,咽喉裡的苦澀還在蔓延。他率先動了手。
唐堯一掌劈向簡繁的臉龐,被簡繁側頭躲開,簡繁腰間的銅錢劍化作一條軟鞭,她手腕一抖,軟鞭就抽到了唐堯的腰上,劃出一大片血痕。
唐堯吃痛閃避,但是他感覺自己腰部的痛感正在慢慢消失,他笑了笑,覺得是唐建纔給的藥起了效果,只是他看不見自己依舊猙獰流血的傷口和自己流失的生命力。
“什麼聖女,都給我去死!”他也帶着武器,一把巨斧。巨斧比簡繁的個頭都要高大,唐堯舉着斧子砍人,把簡繁逼在離他較遠的地方。和簡繁近距離戰鬥討不了好,他就不讓她近距離來。
簡繁望着眼前像無頭蒼蠅一樣揮動的斧子,心裡嘆氣,怎麼會這麼有自信呢?大哥你漏出來的漏洞比你昨晚吃的飯都要多吧。她假裝自己躲在遠處,不敢靠近,實際上手上的那條軟鞭早就在唐堯的身上劃出了無數道傷口,而唐堯還處於興奮的狀態,什麼都不知道。
“看來你感覺不到痛啊,那我就幫幫你。”簡繁狡黠一笑,從口袋裡掏出藥粉,這是解毒的良藥,也絕對能破了唐堯的秘藥,一瞬間疼痛迴歸猶如千刀萬剮的刑罰,想想都覺得仇者痛,親者快。
想清楚了簡繁就不再猶豫,站在上風口直接把整包藥粉撒了出去,力求馬上等到效果。
“啊!啊!啊!”殺豬似的尖叫在擂臺上空迴響。唐堯渾身大汗,汗水又漬痛了傷口,壓抑了許久的傷痛一起爆發,他單膝跪地,無力地舉着巨斧,大口喘着粗氣。連求饒都說不來。
程遠道掏了掏耳朵,紅光滿面,專心致志地盯着臺上。簡繁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唐堯此刻的生不如死的狀態讓程遠道的心底有變態的快感。
“喂,是不是沒力氣和我打了,不如死了算了咯。”簡繁手裡的軟鞭一抖,猶如一條毒蛇纏上了唐堯的脖子,唐堯無力地張着嘴巴,“我,啊,我,我……”認輸兩個字卡在喉嚨,怎麼也擠不出來。
誰都看得出來這是折磨人的手段,卡着唐堯的脖子讓他有着喘氣的機會卻認不了輸也死不掉,生不如死。但是唐堯平時作惡太多,大家都覺得一陣暢快,甚至爲簡繁鼓掌,聖女的呼聲越來越高。
“小姑娘你欺人太甚!”唐建才一拍桌子,就要飛身上臺去救唐堯,唐堯在簡繁面前的手無縛雞之力,他也看出來了。但是,那是他的孫子。
容難和中年男人同時出手,兩個人都拍出一掌,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蕭毀心突然叫道,“兩位手下留情!”
什麼,唐建纔是要動手去殺你的女兒哎,你能不能清楚一點,蕭毀心!
簡繁都露出疑惑的神色,她都不知道蕭毀心要幹什麼,手下一個不知輕重,唐堯就不小心斷了氣,軟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啊,不好意思,沒掌控好力道啊。”簡繁對着地上的唐堯說,漫不經心。那散漫的笑意又不小心吸了一堆粉絲。
“啊啊啊,聖女,我們愛你!”
“聖女,你怎麼辣麼厲害!”
“聖女,我要抽過去了,要聖女親親抱抱舉高高才會好!”
簡繁:阿難,我不是故意的。
容難沒有理會,他沒和這幫普通人爭個高下,在蕭毀心喊出的那一霎那就撲了過去,卸下了自己的力道。不過中年男人的那一掌還是打在了唐建才的身上,唐建才一口鮮血噴出,重重地甩在擂臺邊緣,稍一抽動,又摔下了擂臺,狼狽不堪。
蕭毀心急匆匆地跑了過去,見唐建才還有氣,她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心平氣和地對着唐建才問道,“唐建才,我蕭家,哪裡惹到你了?你爲什麼要聯合外面凡界的人動手對付我蕭家?”她心裡的滋味,誰都不知道,就如同萌芽中的那一點點小小的期待。
“你蕭家在這裡,我唐家就沒辦法坐上第一家族的寶座,咳咳咳,你以爲呢,我憑什麼要對蕭家動手,不就是槍打出頭鳥咯,哈哈哈!”唐建才瘋狂地笑着,彷彿自己已經當上了皇帝的美夢成真。
“凡界的人哪裡值得我去動手,我告訴你,我找的可是妖界,到時候我連妖界一起吞了,哈哈哈,普天之下,唯我獨尊!咳咳咳,哈哈哈哈!”沉浸在自己的美夢裡,唐建才捂着胸口斷了氣。
中年男人依舊用平靜冷淡的語氣說着,“這場比賽,蕭家勝了,恭喜蕭家成爲第一家族。我的使命完了,各位再會。”他說完話就消失了。
當他說蕭家重新成爲第一家族的時候,天空的陽光忽然刺破了天際,那籠罩在修真界上空的烏雲散開,熾熱的陽光鋪滿了整個修真界的大地。
“啊,蕭家是天命所歸啊!”
“蕭家萬歲!”
“蕭家有了聖女,蕭家就是我們修真界的守護家族啊!”
“願奉蕭家爲主!”
感受到陽光的修真界衆人都瘋了,他們終於明白,原來不是天定的第一家族,修真界的天空就不會如此晴朗。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一直都是我錯了,原來一直都是我錯了,我們之間,本就沒有誤會。”蕭毀心瘋癲地笑着,眼淚一顆顆地砸下來,她聽到唐建才的話,比蕭家重新登上第一家族的位置還要激動。
簡繁在疑惑,蕭毀心在發瘋,至於程遠道,唐堯死的那一刻他就拿了一把砍刀衝上了擂臺瘋狂地去砍唐堯。只有自己一個清醒人了。
“蕭家弟子聽命,滅了唐家!賞。”蕭未寒眼睛都不眨地下了這道命令。血奴和梵深第一個撲了上去,殺出一條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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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這兩週是考試複習周了,我會盡量努力的,大家都一起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