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誰偷襲老孃!”簡繁真的怒了,那等傷天害理的東西她雖說對付起來困難,但也不是不能對付,況且她打包票阿難一定在她身邊部署了保護她的人或者法陣,她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只是沒想到飛來橫禍,在人皮想借助她銅錢劍的力道奔出窗戶的時候,一張紙迎面飛來,直接擋住了她的視線。待她把臉上粘着的紙撕掉,只看見了人皮的模糊背影。
“真是,讓他逃了。”人皮是有靈智在身的人皮僵,與簡繁對打受了傷,此番外逃必是有人要因此招難。簡繁心裡道了聲“罪過”。
“小繁,你怎麼會在這裡?”解剖室的大門被完全打開。呼啦,整個走廊的氣味更加奇怪了。
正當簡繁的氣惱的當頭,熟悉的聲音闖了進來。她憋着氣,淡淡地瞥了一眼。欣長的身子套着與他身形不符的肥大的黑色防護服,連臉都給蒙上了,只露出了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他脫掉了一隻手套,手上有些彆扭的拿着一張黃符。那身手,那姿勢,絕對是菜鳥。
“蕭未寒!你怎麼會在這裡。”簡繁其實並不意外,因爲蕭未寒說的,我們一個目的。當看到蕭未寒從解剖室裡安全地走出來,她什麼都沒來得及想,卻鬆了一口氣。她忽視了梵骨。
從蕭未寒出現,梵骨的眼裡就漸漸浮現上癡迷的神色,她甚至不自覺地向前走了兩步,站在了簡繁沒有防備的背後。蕭未寒冰寒的眼睛向她一看,她有些挫敗地彎了腰。他還是不喜歡她。憑什麼!
蕭未寒的眼裡從來就沒容下過梵骨的身影。他略顯笨拙地走到簡繁身前,上上下下把她掃了一遍,像是在確認她有沒有受傷。
“小繁,我是聽說這裡有線索,所以纔想到現場來看看。沒想到能碰上你,我們真是幸運。”他把沾滿福爾馬林的防護服脫下來,又走回去把解剖室的大門關上,鎖好。
幸運?這種幸運還是不要的好,誰知道會是誰付出了不幸來兌換。簡繁雙手抱胸,站在原地,看着蕭未寒四處走動,處理東西。一張小臉,繃得死緊。
“簡繁寶貝,你看蕭老師那麼辛苦,我,我們去幫幫忙。”梵骨忽然從簡繁身後走出來,挽了挽袖子便想拉着簡繁走上前去。她的指甲都有些扣到了簡繁的手臂,劃出一條淡淡的血痕,她卻沒發覺。
簡繁皺眉,她沒有管手臂上的傷,只是把手臂一扯,成功地阻止住了梵骨的動作。
“小骨,這是他自找的。找什麼線索,傻子都能想到,早就被警察破壞掉了好嗎。那具被發現的女屍,秦歌說早就被運回局子裡去了,哪裡還輪得到我們。他蕭未寒在這裡的屍體中間翻翻找找,倒是找出了一具人皮殭屍。枉他自詡是我的同道中人,連一隻人皮僵都發現不了。”
人皮僵爲什麼沒有傷害蕭未寒,簡繁自己心裡有猜測。上次蕭未寒送給她的東西價值不菲,她可以感覺得到其中充沛的靈氣。由此可見,蕭未寒身上寶貝不少,沒準他今天帶了什麼出來剛好是人皮僵的剋星。
“那寶貝你今天來幹什麼?”梵骨反問簡繁,這小妞兒憋着一肚子氣,簡繁可以看見她冒火的眼睛。
這問題,問得絕對犀利。
簡繁發誓,她本來來這裡也是爲了找些證據,只是被蕭未寒一刺激,她倒是可以理直氣壯地說蕭未寒了。當一件錯誤被發現,後來者定會嘲笑先行者。她也許是氣不過蕭未寒比她早了一步罷了。
只是,梵骨和蕭未寒?簡繁的眼珠子在兩人的身上打轉,賊兮兮的。她忽然發難,“小骨,好啊你,有了喜歡的人還不肯和我這個好姐妹分享是不是,太過分了吧。”胳膊肘往外拐多明顯啊,你這還是在暗戀階段吶就這樣,真正嫁過去還了得。
梵骨難得地紅了臉,仰着脖子不說話了。
蕭未寒整理好東西回來,簡繁特意扒拉出自己放着吃灰塵的手機,給他看手機黑漆漆的屏幕。“未寒,你已經整理了一個小時了,再整理下去,這走道里滿地的屍骨都要暴動了。”蕭未寒收拾得太細緻了,連他踩出來的腳印都要抹乾淨,誰能保證鞋底是乾淨的呢?這個強迫症晚期。
等到他們都出了醫學院,蕭未寒看着門上正被簡繁撤下的黃符,微微一笑。他站在簡繁身後,把地上的鎖撿起來,重新鎖上。
“我說,未寒,其他地方你去過沒有?”簡繁往後一退,就撞進了蕭未寒的懷裡,她十分別扭十分迅速地從他懷裡出來,就是沒覺得尷尬罷了。
梵骨站在一邊,自己用手撕扯着身上的黃符,簡繁的符紙質量特別好,彷彿吸盤似的扒在你身上,不用點兒力根本扯不下來。她的眼睛往神態自若的蕭未寒的方向轉轉,又看看忙着回收符紙的簡繁,神情分外沮喪。他們自成一個世界,她半點嘴也插不上。
“其他地方?”蕭未寒搖搖頭,指指解剖室的方向。“幾個地方只有這裡最值得懷疑,我就先來了這裡,沒想到還能碰見你,真是意外。”他溫溫柔柔的笑讓人格外舒服,眉眼間舒張開來的放鬆叫簡繁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蕭未寒最初陰冷的表情。
“你覺得這幾起案件之間有聯繫嗎?我說的是,未寒,你覺得是邪祟作怪還是人?”回去的路上,簡繁向蕭未寒問起。他,應該是值得信賴的吧。
蕭未寒腳步微頓,像是在思考,到了藝術中心的時候,蕭未寒對着簡繁搖搖頭,“人,說不準。不過人皮僵都被打撈出來了,也不像是有主的,我想着是邪祟的可能性比較大。如果是人,不可能不留下半點線索。”
“呵呵。”半點線索。簡繁嘴角都有些僵硬。如果蕭未寒在她之前把各個現場都走了一遍,別說線索了,乾淨得連別人的剛走過的痕跡都沒了吧。他們果然不是專業查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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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黎晶悄悄探查了她的身體,心臟快要停止工作,除了心臟,其他器官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惡化,即使換心臟,也沒救了。先天不全,也沒有好好調養,身子完全敗了。
或許她說得沒錯。胡黎晶想着,回過神來發現牀頭站着一個垂淚的不敢發出聲音的女人,他竟然沒有發怒。
胡黎晶來這裡已經很多天了。女孩天天和他說話,連最愛的阿離都失寵了,他竟暗暗有些得意。
從女孩妮妮的口中,胡黎晶知道了隔壁的隔壁住着一對很有錢的夫妻,他們的兒子遭遇車禍變成了植物人,夫妻兩便帶着兒子來到這裡——他們沒發達之前的住處,天天陪着兒子講以前的故事,希望他能醒來。妮妮說到父母,眼裡總是泛起淚光,可就是沒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