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那聲音還在不斷的誘惑我,讓我越來越覺得,活在世上簡直就是冥閻的累贅。
如果我死了,他集齊七顆靈石,就能回到冥界當他的小冥王,他不用再糾結怎麼安置我,就算他不願意娶那個珈藍,就算是天庭也沒有辦法。
一想到這些,我想死的念頭就更加強烈了。
周圍飄起了濃霧,陰冷的空氣帶着一股子腥味兒,吸進了我的肺裡,我卻一點也不反感這味道,反而覺得很好聞。
看着墨綠的湖水,我的雙腿不由自主的往湖邊走去。
只是在我的腳剛要沾到水的時候,身體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拽了回來。
我回頭一看,就對上了冥閻那雙急切的眸子:“小諾,醒醒,你中了那水鬼的計了。”
冥閻的聲音,像是一汪清泉,從我的頭上淋下,把我心中的那股悲涼的情緒給澆沒了。
我回過了神來,這才發現我站在湖邊上,而冥閻和火汐他們,正一臉焦急的看着我。
果然,是那個水鬼使的詐。
風一次,我這才感到臉上一片溼意。
用手一摸,竟然全是眼淚。
“我剛纔怎麼了?”
冥閻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剛纔伏在我的膝蓋上睡覺,卻突然直起了身子,往湖邊走,任憑我們怎麼喊你,就是醒不過來,我想你肯定是中了那水鬼的迷惑,好在你現在醒了過來。”
怪不得我會想投湖呢。
奶奶的,原來丫是想哄我跳進水裡。
我回頭一看,所有的人都在這兒,卻獨獨少了沐一:“沐一人呢?”
估計剛纔是他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忽略了沐一,現在經過我一提醒,這才發現他不見了。
“在那兒。”紅鸞突然指着前方不遠處的湖邊上,喊道。
我們齊刷刷的往那望去,只見沐一將身體纏在了樹上,睡得正香。
看到他沒事,我們這才鬆了口氣。
沒想到這貨變成了人,也脫腦不了蛇的樣子,你們誰見過人纏在樹上睡覺的?
眼看着天要變亮,這一夜算是無功而返了。
火汐一腳將沐一從樹上踹了下來:“呆子,走了。”
咦,我聽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沐一吧唧從樹上掉了下來,揉了揉眼睛,看了一下四周,這才迷迷糊糊的被火汐拽着往前走。
可就在我們準備回去的時候,身後的水面卻傳來嘩嘩的聲響。
水鬼似乎很不甘心的就這麼放我們走,但它又上不來水面,只能在水裡露出一顆黑漆漆的頭。
眼神怨毒的看着我們,剛纔的水聲也是它故意弄出來的,想讓我們再回到湖邊。
在我回頭的瞬間,就看到一雙幽綠的眼睛,漸漸的沉入了水底。
雖然隔着很遠,但水鬼的樣子還是讓人感到驚悚。
冥閻怕我再被迷惑,拉着我的就往回走去。
今天是捉不到他了,已經打草了驚蛇,我們就算回去,也討不着便宜。
衆人回去之後也全都各回各屋。
我跟冥閻則是直接撲倒在了牀上,一直睡到第二天。
因爲昨天發生的水鬼事件,導致整個山莊內的人都心人惶惶,往常在湖邊釣魚的人也全都沒有了,更別提遊客了。
偌大的湖泊,從香餑餑變成了爛泥潭子,山莊的負責人盯着那湖正唉聲嘆氣,手裡夾着的煙都快燒着手了。
四周的警戒也拉了起來,就是爲了防止遊客再落入水中,發生慘案。
其實,就算是不拉警戒線,我估計現在也沒有人敢再靠近。
“這樣子做的,還真是挺有模有樣兒的。”紅鸞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我們的身邊,看着那湖面冷笑道。
我眉頭一挑:“哦?連你也看出來了?”
話說完,我就差點兒咬了舌頭,紅鸞是誰啊,太一門的門主,又是玄門中人,這麼明顯的局,她怎麼會看不出來?
果然,紅鸞毫不留情的送我一個大白眼:“三歲孩童都看得出來。”
這小妮子,嘴可真毒啊。
偏偏沐一這貨又冒了出來:“看出什麼來?我怎麼不知道?”
“你知道個屁,吃貨。”紅鸞瞪了他一眼,一看這貨就來氣。
沐一委屈的眨吧眨吧眼:“我也沒招她惹她啊。”
再想跟紅鸞說些什麼,小妞兒傲嬌的一扭頭,丟給他一個冷酷的背影,這對沐一造成了1000點傷害。
火汐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一失足成千古恨吶。”
兩人本是同病相憐,紅鸞沒給沐一好臉色,自然對火汐也好不到哪兒去。
冥閻看着那平靜的湖面,有些愣神:“這湖底怕是有東西啊。”
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讓我這心咯噔一下。
這蟲妖和水鬼都還沒抓住呢,怎麼又出來個東西?
這時,那個園區的負責人,朝我們這邊走來,冥閻走上前去,不知從哪兒摸出來一支菸,跟他客套起來。
“兄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放我們走啊?”
那園區負責人也就三十來歲的年紀,一臉正色,古銅色的皮膚,一頭碎短髮,臉上還帶着一副寬大的黑邊眼鏡,一看就很有領導氣質。
對於冥閻手裡的煙,他沒有接過來,而是先將他打量了一番,見到冥閻沒有惡意之後,這才說道:“出了這麼大的事,警察總是要來過問的,等我們錄完口供之後,客人就可以回去了。”
冥閻淡淡的哦了一聲:“你們也真是辛苦,不光要應付遊客的情緒,就連警察那邊也要打點。”
沒有想到,冥閻的這一句話,算是說到了那園區經理的心坎上,苦着一張臉,對冥閻說道:“還是兄弟理解我們這一行,要是所有的客人,也都跟你是一個心思,出了這麼大的事,誰都不想不是,這不家屬正在會議室裡鬧呢,這他媽的也真是邪門了,人沉下去,居然連屍體都找不着了。”
這時我才發現,湖面上有好幾艘打撈船。
只是他們不知道,這屍體是無論如何都找不着了。
“哎,兄弟,你也是做服務這一行業的吧?我姓武,名龍,看兄弟氣質不凡,不知在哪兒高就啊?”
那個武龍是什麼人啊,早就在服務這行業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看人自然是能看清的。
出了這麼大的事,老闆處罰他是少不了的,要是這件事處理不好,估計都得被辭退。
所以他也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估計是把冥閻看成了什麼富二代,而我就是那個富二代的小情人兒。
畢竟能來這裡遊玩的人,都是經濟上有些實力的。
只是有一點,他看走了眼,冥閻根本就不是什麼富二代,所以這寶他是押錯了。
冥閻淡淡的一笑:“實不相瞞,在下是驅魔師。”
得,這貨把我的職業都搶走了。
那武龍一聽冥閻只是個驅魔師,明亮的眸子黯淡了一下,隨即又想到什麼是的,一把抓住了冥閻的手。
“什麼?你說你是驅魔師?是不是會看風水啥的?”
冥閻最煩不認識的人碰他,當下臉色就有些不悅,不動聲色的抽回了手,說道:“在下冥閻,8星驅魔師。抓個妖,拿個鬼什麼的,在下還是很在行的。”
果然,冥閻的話成功挑起了武龍的注意力,就像給他畫了一張餅,雖然是空的,但總算是有了希望不是。
估計連他也覺得蹊蹺,這園子怎麼會突然出現這種情況。
突然,冥閻往武龍的身後拍出一張符紙,大聲一喝:“滾,本大師在此,還容不得爾等放肆。”
那符紙扔出去,在空中自燃了起來,隨後武龍的身後就颳起了一陣陰風,打着轉兒的消失了。
這一幕,徹底的驚呆了武龍,半天才回過神來:“我說這後背怎麼陰涼陰涼的,敢問大師,剛纔我背後真的有東西嗎?”
冥閻一本正經的道:“只不過是個落水的女鬼,而已。”
他把而已兩字咬得極其重,嚇得那武龍都差點兒跑到他的背後躲起來,如果說剛纔還對冥閻的身份有一點兒的疑惑,現在已經從路人轉粉兒了。
武龍抹了一把臉,顫顫巍巍的說道:“大師,可否進辦公室細談?”聽到冥閻的真實身份後,武龍的態度變得更加恭維起來,尤其是剛纔還幫他趕跑了身後的女鬼。
冥閻猶豫了一下:“只是這單活兒,怕是不好做啊。”
我站在一邊,臉都快抽了,能不能不要這麼厚臉皮的要錢啊。
那武龍果然是個人精,一聽冥閻這話就知道是什麼意思,當下把胸脯拍得啪啪響。
“只要大師能幫我們園子除了這邪祟,老闆是不會虧待大師的,價錢方面,好商量。”
冥閻眉頭一皺:“爲民除害,本就是驅魔師的責任,談錢非常庸俗,當然了,這也是給你們老闆增加陰德的事,我也就不好勉強。”
我都覺得自己夠不要臉的了,沒有想到冥閻更加的不要臉。
沖人要錢,都能要的這麼理直氣壯。
那武龍估計也是被這園子裡的邪物給弄的沒有招兒了,當下連連點頭:“沒錯,大師說的一點錯也沒有,我們老闆平常就喜歡拜佛,進出寺廟都會往功德箱捐款,只要大師能幫我們除了此物,我們老闆也就有了更大的功德,還請大師不要推辭。”
冥閻沉吟了半響,才幽幽的說道:“待我回去沐浴更衣準備一下,晚點的時候,再跟你聯絡。”
不得不說,冥閻真夠腹黑的,明明給人嘗着了甜頭,現在卻又欲擒故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