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將艮位、巽位定位爲我們熟悉的地方是十分不客觀的,萬一是在這兩個方位的其他地方,那我們推算出來的人就很可能是錯誤的。
只是江城是在太大了,不用這種辦法排除縮小,真的很難找到卦象當中的黑風衣和白帽子這兩個人。
也但願我們所推測出來的人,是真正符合卦象上所指的兩個人。
“白帽子是白派陰陽先生,並且能夠幫助高家看墳地的風水。兩句話又是對仗的,那黑風衣應該也差不多……”我是根據剛纔猜測白帽子的身份,去猜測這個黑風衣到底指的是什麼人。
突然,我和南宮池墨對視了一眼,好像是一起明白的,“陰陽代理人!”
我們同時說出這個答案的時候,相互之間也是會意的點頭。
陰陽代理人這個職業非常特殊,只要從事這個職業,靈魂就能隨時隨地的出竅。但是,出竅以後靈體之上必然着黑風衣。
在這一點上,我不知道靈體上自然而然穿着黑風衣。
就跟制服一樣,到底是怎麼來的,又有什麼樣的講究。我只知道幽都怨氣大,且是一個沒有色彩的世界,黑白兩色是主色調,陰陽代理人着黑衣,也是有着融入其中,而不顯得特立獨行的用意。
至於不着白色,我卻是很清楚。
陰魂喜歡色淺的衣服,尤其喜歡往淺白淺黃色這樣的衣服上撲。就算不被附身,被這種東西從身上穿過去,也要倒黴個十天半個月。
午後四點鐘陽間的陽氣會慢慢減弱,很多泰國的養鬼人喜歡在這時候把鬼放出來遛彎兒。等到六點鐘天黑了,再召回去放在家裡養着。
畢竟六點以後的世界,那是給孤魂野鬼那些厲害東西四處晃盪的。
再說回陰陽代理人的事情,高天風只是一個普通人,他聽到陰陽代理人這個陌生的詞彙,難免要好奇問我們:“什麼是陰陽代理人啊?”
“陰陽代理人從字面上理解就好了,就是活人代理一些幽都守衛做的事情,所謂幽都守衛你可以理解爲陰差。”南宮池墨的五根手指頭在桌面上輕輕敲着,眼睛有些呆滯的在想事情,他突然看向了我,“蘇芒,你們學校是不是有兩個陰陽代理人?”
“是啊,一個是張靈川,一個是司馬倩。”我其實和南宮池墨在想同一個問題,如果這個卦象中所指的黑風衣只是一個人。
那麼張靈川和司馬倩當中,只有一個人纔是這次去運城,能夠解開生死局的關鍵。可是答案已經呼之欲出,這個人絕非是司馬倩。
如果是司馬倩,那就是老天都要我死了。
因爲司馬倩對我和宋晴的成見太深了,要想請司馬倩和我一塊去運城,豬都會往天上飛了。
“張靈川?這個張靈川是什麼人?”南宮池墨明顯還不認識張靈川,往筆記本上慢慢的寫了個張字,後面兩個字他只聽發音,大概是不清楚具體是哪兩個字。
我急忙補充了一下,“是靈氣的靈,河川的川!他……他是張府的後人,而且那次殺幽都的鬼神,還是多虧他幫忙出手,否則……否則我一個人可做不好。”
南宮池墨陷入了沉思,筆頭已經寫下了張靈川的全名,他的眼睛裡深邃無邊,似是在想很複雜的什麼事情。他的手指頭一直都在敲擊桌面,發出了輕微的響動。
“對了!老爺子曾經用繡眼兒爲我算過一卦,卦上是寫着,地權貴有張府,陰陽兩界數唐門。游龍擱淺惡人害,明朝子孫蹈覆轍。”我想起了老爺子家繡眼兒爲我尋親而算出的兩條卦象,也全都告訴了南宮池墨。
南宮池墨最後好像想通了什麼,就說道:“既然大家和這個張府的後人淵源這麼深,那就先一起去見一見張府後人。高先生,也最好能一起來。”
他那個語氣哪裡是最好的意思,分明就是吩咐高天風必須要去。
我打電話給張靈川的時候,他正在吃一碗麪,麪條在他嘴裡發出了刺溜刺溜的聲音。這個傢伙長這一張吳彥祖的臉,可吃麪絕對是比王寶強還要豪放。
反正那天在吃燒烤攤上的時候,我就見識過他的吃相,就跟餓死鬼投胎一樣。
“那就在人工湖附近見面吧,你也看看那個場面,很壯觀的。我也是聽了你的意見,去玻璃廠定製了超級大塊的玻璃。”張靈川在電話裡說的很興奮啊,好像學校裡頭的事情可以輕易的就解決了。
跟着南宮池墨的那個中年道士負責留在別墅裡,徹底的測量一下風水,順便再查探一下還有沒有不乾淨的東西。
以防我們離開了之後,房子裡再生出變故。
去學校的車開的是連家的車,司機是剛纔一直在門口抽菸的劉大能。
這車是絕對不能給高天風開了,高天風現在運勢還不如我,已經到了喝水都塞牙縫的局面了。
他估計只要放一下方向盤,車子都會出車禍。
車還沒開出去多遠,居然在路上就拋錨了,最後歸咎於是車上高天風運氣已經沒誰了。南宮池墨當機立斷,在路邊就拿起紙筆,畫了一張開運符籙塞到高天風手裡。
沒想到這個開運符還真是靈驗,高天風攥在手裡沒多久。
在前面鼓搗前車蓋的劉大能就把車子給修好了,跑到回來重新把車子開上路。大概開了二十多分鐘,就到了學校門口。
學校門口附近好像還戒嚴了,不讓隨便進出。
還是高天風有面子,手機隨便撥了一通電話出去,那個保安就點頭哈腰的把我們都請進了學校。還說我們是學校的貴賓,一路上還充當嚮導,把我們帶到那個人工湖的旁邊。
人工湖附近就是惡臭一片,高天風已經受不了捂住了鼻子,“什麼味兒啊,怎麼這裡也是一股屎臭!這味道和我爸的那塊玉,也差不多了。”
“別胡說,這是屍泥的味道。”南宮池墨在高天風面前就跟長輩一樣,隨時的嚴厲訓誡。
高天風也不逆反,心悅誠服的受教。
南宮池墨的鼻子也算是狗鼻子了,下就能聞出來,空氣當中的惡臭來自於湖底下面的屍泥。
我想這些屍泥,應該是還沒有用井水法給處理了。
因爲井水法是有強硬的時間要求,必須是在晚上亥時以後,然後還得在第二天天亮以前。具體的時辰不好說,冬天的話凌晨四點多鐘,夏天可以一直到凌晨五點多鐘。
過去的時候,湖邊並沒有什麼人。
只有一架挖掘機在馬不停蹄的從湖裡面挖出淤泥來,再將淤泥傾倒在旁邊的幾輛卡車裡面。
那種惡臭之味,能把人活活薰暈過去。
湖邊的那些個紅繩擺出來的陣法,其實已經有破壞過的痕跡。很明顯,這個人工湖,在我不在的時候肯定是跑出來過什麼東西。
看情形是在陣中掙扎過,最後被人給制服了。
張靈川和那個白道兒正在附近的一棵老榕樹下面乘涼,這兩個人估計是不得不守在這裡。又無聊的慌,開始打起了德州撲克,石頭下面還壓了好幾張的百元大鈔。
張靈川臉上一片黑氣,好像輸的的都快要哭了。
他看到我們,連忙把手裡的牌一扔,和地上其他牌混在一起說:“不打了,蘇芒來了,她她過來,一定是有事來找我們。”
“張靈川,你這個王八蛋,你分明是耍賴來着。把錢還我……”那個白道兒似乎贏了不少錢,就差這最後一把了,居然被張靈川耍賴來了。
張靈川連忙給那個白道兒,遞了一根菸說道:“只是娛樂而已,你何必較真呢?何況我經常行走陰陽,傷了腦子,這種燒腦的東西,我肯定是贏不了的。我家裡也只剩下五個鹹蛋了,你不會是想餓死我吧?”
“你小子,哼,要不是看你腦殘了,我纔不讓你。”白道兒摸了摸肩頭那隻小小的嬰靈,有些不忿的說着。
張靈川的確是有些子腦殘,這句話不是罵人的,是真的。
他因爲經常行走陰陽,所以記憶力特別不好,才導致了他要用睿腦靈明咒用來考試作弊。
“靈川,翟先生,我給你們介紹,這一位是高天風高先生。那個……那個是南宮池墨,南宮家的少宗主……”我有些糾結,南宮池墨居然突然就離開這裡,他走的方向是那幾輛放着屍泥的卡車。
白道兒眼珠子瞪得老大,“姓南宮的?那可是玄門正宗啊!你們學校那點經費,能請的動他?”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南宮家隨便開價,都是百萬上下。
我說實話,學校來找我和張靈川,還不是看扁我們經濟實力不行,所以想圖個便宜。剛好我們又是學校裡的學生,事情辦不好了,還比較容易對我們兩個施壓,督促我們的業務能力。
“不是,他是高先生請來的。”我連忙解釋。
就見到南宮池墨居然將手深入了屍泥當中,然後又將摸了屍泥的手指頭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
我看他這麼認真的做事,也過去問他:“怎麼了?這個泥巴有什麼問題?”
“好像是河童,我……我不是很確定。國內的一般都是蟲童,有危害的是卵。只有瀛洲那邊,纔會比較多河童……”南宮池墨也真是絕了,聞了聞那些屍泥,就知道這裡曾經出沒過河童,“如果是河童,那……那就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