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還有些生氣,小眼睛瞪得通紅,長牙五爪的要對付那條黑蛇。
只感覺小腹位置有什麼冰冰涼涼的存在,突然遊移了一下來到了心房的位置。他似乎伸手要去抓黑蛇,黑蛇也絲毫不畏懼,張開了恐怖的牙口朝寶寶咬去。
這個過程,搞得我特別的緊張。
一開始我出於求生,絞盡腦汁的想着辦法自救。現在把切斷我和腹中胎兒的符咒給扯掉了,反而更加擔心寶寶的安全了。
寶寶大概是纔剛剛在這個人世間沒多久,所能表達的詞彙量很少,就好像幼兒園裡普通的孩子一樣,“你這個臭蛇,快滾開,不然我打你哦。”
我並不是真的能看見或者聽見,完全就是一種奇妙的感知力,就好像有很多關於肚子裡孩子的信號通過血脈傳達到大腦神經當中。
隨着我腹中寶寶的加入,我慢慢的就能夠行動了。
“哼!”那蛇我看不見他的樣子,卻聽見耳邊有個女人不屑的哼聲,她好像滿不在意寶寶對她的攻擊,“傻妞,他之前爲了你受了一下人類的兵刃,自己就受了重創,你以爲他現在還能保護你嗎?”
我的心涼了半截,我是聽說過,一般的鬼其實並不兇狠。
只有變成煞的厲鬼,纔會異常的兇狠。人本身是怕死的,鬼就比人更怕死了,一旦有什麼意外就是永久的消亡。所以它們對於陽間的刀具,是有一種天性的恐懼,那種恐懼並不是接觸刀具能給它們帶來多大的傷害,而是本能的害怕那種東西。
寶寶把屍妖那樣恐怖的東西嚇退了,卻因爲天生被活人手中利刃剋制,所以纔會被歐雲所重創。
寢室裡一片的黑暗和寂寥,熄燈以後,大家都睡的很沉。偶爾能傳來幾聲粗重的呼吸聲,還有在睡夢中自然而然的翻身的聲音。
此時,我心裡面清楚,我遇到這隻黑蛇只能自己解決。如果腹中的寶寶輸了,我就會和楊柳清一樣,七竅流血暴斃身亡。
即便她們醒過來,也只是親眼見證了這恐怖的過程,而沒有救我的辦法。
與其這樣,我倒不如安靜的等着寶寶和黑蛇做鬥爭,如果寶寶輸了,我就只能認命。也不知道陰胎的母體死亡了,還能不能繼續活下去。
我腦子裡想的是,汶川地震的時候,報紙新聞裡出來的。
母親在死前,把孩子摟在懷裡,用自己的身體保護孩子。以前我並不懂得這樣的行爲和心理,但在這一刻,我忽然明白過來了。
作爲一個母親,那就會有天然的母性。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選擇奮不顧身的救我的寶寶,我撫摸着肚子,想替他承擔一部分壓力,“寶寶,你需要媽媽做什麼。”
“媽媽,你終於承認我了。”寶寶攻擊那條黑色水鬼蛇的動作突然停下了,他的眼淚就好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奔涌而出。
淚水在我能感知的世界裡肆意流着,我自己的眼圈也紅了,鼻子酸酸的。很想抱住某樣東西,也哇哇的大哭出聲,發泄出內心的愧疚。
我是愛孩子的,只是我一開始不能接受,給他帶來了傷害。
我想摟住他,最終只是撫摸了一下肚子。
外面的一襲冷月照進來,特別像是那天要解剖凌翊的畫面。
他現在在哪兒,是真的不管我們了嗎?
我雖然有些後悔,但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我也不奢求,今天凌翊會趕來救我,我低聲的安慰腹中的寶寶,“寶寶,媽媽一直都在,媽媽是愛你的。你快告訴媽媽,要怎麼對付那隻怪蛇。”
“媽媽,它是水蛇,它怕火,怕熱。”寶寶說道。
怕火?
怕熱?
我記得牀下的桌子上面有火柴盒,還是寢室裡那羣姑娘玩碟仙剩下的,我掙扎的要爬起來,卻突然又動不了了。
那個詭異的女生冷笑了,“你以爲我會讓你去取火來對付我嗎?凌翊不再管你,你的陰胎又受重創,就等着死吧。”
突然,空氣中一片的肅靜。
一個高冷而又讓人膽寒的聲音響起,“敢動我兒子和妻子?看來你和你主子一樣,都想不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