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晴說的天眼,也是陰陽眼。
我聽她提起過,她的陰陽眼不是按照國內的古法來開的,因爲國內的古法太過血腥和殘忍。需要活生生的活人肚子裡剖出的胎兒的血不等,讓開陰陽眼的人從小到大都要被這些嬰兒的鬼魂所糾纏。
最後活下來的,就有一雙分辨陰陽的眼睛,成爲流傳千古的陰陽家。
泰國開天眼的方法也很無語,就是要每天晌午,裸眼面對着太陽看兩個小時。用刺眼純陽的陽光來削弱身體裡的陽氣,堅持兩三個月,還沒得白內障的那基本上就有能有幸看得到那些不乾淨的東西。
這樣的東西,聽起來很簡單,但是開天眼的時候是有大師在旁邊執導的。要遵守很多的注意事項,沒人提點自己去做就等着找瞎了。
不但看不見不乾淨的東西,自己的眼睛也會瞎了。
下午的時候,是陽間正氣消散的時候,宋晴家的那位泰國老師傅,聽說就會把自己養的小鬼放出來,讓它們到處逛逛。
所以,據說是在泰國,下午以後是不興穿淺色衣服。
因爲那些東西,是喜歡淺顏色的東西。
比如我們這些做解剖的,穿這個白大褂,在大夏天突然覺得渾身冰冷。那就很可能是因爲,有鬼物喜歡你身上衣服的顏色,從你身體裡穿過去。
我以前沒遇到過,一直不相信,現在信了卻不具備了學習對付這些東西的技能的機會了。
不過泰國的天眼和中國的陰陽眼,開出來效果是一樣的,弊端也是一樣。就是有了這雙眼睛的人,是看不見任何顏色的,世界裡只有黑白灰三種顏色。
就跟80年代的黑白電視機一樣一樣的,那樣的人生難免會有許多的缺憾。
原來陰陽眼是真的能通過障礙物,而看到陰氣很足的東西。
深呼吸了一口氣,我緩緩的就把手腕上的符籙手環摘下來,眼前陽光明媚的視線突然就變得模糊。
陰寒的感覺一下就沉了下來,讓我一下子沒有適應過來。
豔陽高照照在我的身上,就好像一下就能在皮膚表面結一層冰一樣,我本來就是手腳冰涼。這時候全身發冷的情況就更加的嚴重了,我打了個哆嗦,忍住身上的惡寒,將目光投向了人羣深處。
但是,很奇怪。
陰胎回來了,我只能模模糊糊感覺到有一團黑氣在牆縫的位置,卻不能像宋晴那樣一樣就判斷出來。牆縫裡的東西,是那隻穿着日本軍裝的屍妖。
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我想叫叫自己的孩子。
這時候才發現,他好像變成了蜷縮的一塊冰冷的石頭,一動不動的。我張開嘴輕輕的在圍觀人羣的身後,喊了一聲他,“寶寶,寶寶你能聽見媽媽說話嗎?”
他依舊沒有動,嘴中傳出了淺淺的呼吸。
我肚子裡的寶寶畢竟是人和邪祟之間的產物,他有血也有肉,只是和常人在有些方面不同。現在陷入了沉睡中,讓人感覺到很心疼。
我在想,是不是簡燁讓馬道長給我的符咒傷了他。
“蘇芒果,你讓我摸摸你的肚子,好嗎?”宋晴的手懸停在我小腹面前,卻沒有摁下去,反倒是徵求我的意見。
按照她在我面前大大咧咧的個性,要想摸,早就摸上來了。
我穿着寬鬆的蝙蝠衫,遮住了隆起的小腹,聽她這麼說,我才點了點頭,“你摸吧,他好像是沉睡了,我叫不醒他。”
說這番話的時候,我的心情是很着急的。
我自己的孩子出了問題,心裡慌亂的根本沒有注意,我怕他受到傷害,怕他永遠醒不過來。
宋晴摸了摸,眉頭皺緊了,小臉上寫滿了和我同樣的焦慮,“蘇芒果,奇了怪了。昨天晚上,他在你肚子裡的時候還好好。你知道的,我是能看見他的。”
“你能看見他?切,我剛懷孕的時候,你怎麼沒看見?”我對宋晴的話,有些半信半疑,我就怕這個妮子是危言聳聽。
我自己的孩子,我當然要事事都往好的方面去想。
宋晴猶豫了一下,說道:“自從你懷了陰胎以後,我都有和爺爺練習,我現在每天都有修習道法,鞏固打開一半的天眼。我能看見的越來越多了。”
能看見的越來越多了,我說呢,宋晴怎麼變得這麼厲害了。
以前歐雲那個靈異迷在寢室裡作弄那些靈異道具的時候,她怎麼一點不靈光,現在倒是變得極爲的厲害。
我也想和她爺爺學啊,正準備腆着臉求她,人羣突然一下子散開了,讓我有些不明所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