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父子兩個愣神的功夫。
君琰又開口了。
“我可以走一趟神宮,不過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景文直覺不好。
君琰看着景鈺。
雖然這個小鬼頭長得像極了景文,可是依舊無法讓君琰討厭他,不但不討厭,看多了,也覺得,小娃娃越看越可愛,畢竟他身上也流着自己的血。
君琰心底的某處柔軟被觸碰了。
他被神宮的離爵害的如此下場,在幽暗的地府待了上千年,本來以爲他君琰永遠自能待在地府受苦了。
誰能想到,地府會派給他一個別的事,去虛無的連接點截住殺了景文。
君琰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如果不是離爵,他現在應該是神宮的主人,他最愛的女人也不會死…
那個時候的景文雖然強,可是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本來他可以殺了他,卻意外的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種奇怪的氣息。
那種氣息來源於古老的自己,卻又不是自己…
於是他手軟了,而且意外的得知,他還有一個叫離影的女兒,他愛的詩詩給他生了一個女兒。
可笑的是,所有人居然都以爲離影是離爵的女兒,就連君琰也想不明白,爲什麼離爵不把真相告訴世人,是他不願意說,還是根本就是在嘲笑君琰!
看吧,你的女兒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她是認我做爹的…
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心性,君琰的心性在日積月累的時光中變得更加多疑,嗜血。
他養精蓄銳,只爲了復仇,找離爵!
只不過,現在…
景文的到來,讓這個日子提前了!
看着君琰的眼神,景文心一沉。
他一把拉過景鈺:“他是我和蘇蘇的孩子,不會和我們分開!”
“那你自己去神宮救離影好了!”君琰淡淡的說。
景鈺寶寶被這麼一拉,也明白了什麼,他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眼前的這個外公。
景文把景鈺寶寶抱了起來,轉身就走。
“景文,你該好好考慮一下,你現在是鬼仙,孩子還會有,可離影卻只有一個!”君琰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景文回頭看着他笑了一下:“景鈺就是景鈺,和蘇蘇一樣是無可替代的,不管我以後有沒有孩子都不能替代我的鈺兒。我會自己去救蘇蘇,大不了我們一家三口一起死!”
說完他再不管什麼,大步往前走。
君琰沉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耳旁全是他的話。
他想起曾經他逼着詩詩放棄肚子裡的孩子,成神的時候,詩詩似乎也是這樣說的…
君琰沉了沉眼睛。
…
景文出了洞,疾風已經守在洞口。
他把景鈺寶寶放在疾風背上。
景鈺寶寶拉了拉他的衣服問:“爸爸,外公是不是要我陪着他,才肯救媽媽?”
景文想了想點頭。
景鈺寶寶低着頭:“我不想離開你們,可是我想要媽媽回來!”
景文就知道這個小傢伙陷入了兩難。
“這是我們大人的事,你只是個小孩子!”景文拍拍他的頭:“爸爸不會拿你和任何人做交易!”
“可是我媽媽…”景鈺寶寶小腦袋裡想的是,是不是因爲我不肯跟外公,所以才救不出媽媽?
“那是爸爸的責任,爸爸就是要保護你們的!”
景文看了眼黑漆漆的洞口,這招走不通,他只有一條路可走了。
東海鮫人!
…
又到了送飯時間,一個打扮精緻的侍女把一盤精緻的點心送到我面前。
我卻沒有心情吃。
我不懂,神宮抓來做什麼?這麼長時間了,他們只是限制我的自由把我關起來,還好吃好喝的招待我。
至於弒神的事情,他們隻字未提。
這種平靜讓我很不安,而且我瘋狂的想念景文和景鈺寶寶。
我不在,他們肯定急瘋了,尤其是景文。
可我不後悔自己的決定,沒有我,他還有景鈺,有了景鈺寶寶,他就不會失去理智,去做衝動的事,他應該也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我一個人被抓來,總好過連累他們兩的好。
我擺弄着手上的戒指,還是景文後來給我買的,求婚的那一對,被他捏成了粉末。
我忍不住嘆了口氣。
侍女把飯菜擺好。
“誰把我抓來的?”我問。
侍女不做聲,像個啞巴一樣,或許真的是個啞巴。
這麼久了,我只見過她一個人,而且無論我說什麼,她都從來不搭理我。
等她走後,我繞着房間走了一圈,不得不說,這個房間的裝飾豪華,連每一個擺件都價值連城。
除了門口那道鐵門,我可以在房間裡任意活動。
我苦笑了一聲,這和離墨之前關我的籠子真是大同小異。
桌上放着筆墨,看得出房間原先的主人很愛寫字或者很愛畫畫。而且這個房間的佈置,怎麼看不像是個女人的房間…
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或許這是離墨的房間?
隨即我推翻了,不會是離墨的房間,我殺了離墨,神宮的人應該恨不得將我剝皮抽筋,又怎麼會讓我住到離墨的房間?除非他們瘋了。
我吃了幾口飯菜,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他們會不會一直這樣關着我?
我打了個哆嗦。
就在我想這些事情的時候,門忽然開了。
進來一個人,高高大大的,不過帶了一副黃金做的面具。
很像古時候畫裡走出來的人。
我好奇的看着他。
“你是誰?”我問。
男人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站着,站了許久,轉身離開了。
我莫名其妙,感覺神宮的人都是精神病。
…
神宮修的氣勢恢宏,奢華至極。
黃金面具的男人出了屋子,一言不發的走出院子。
這裡他太熟悉了,繞過所有人很快到了一個偏殿。
偏殿裡,一個高大的男人背對他站着,看着一幅畫出神。
黃金面具看着那畫裡的人,一大段記憶涌了出來。
他記得這個人,當年他親眼看着她嚥了氣。
“去見過她了?”離爵的聲音平穩卻渾厚,無形中就給人一種壓迫,而且他的長相也和離墨像極了,不過比離墨看起來年紀大一些,而且更加老辣,更加沉穩。
這就是來自神的氣場。
“嗯!”黃金面具點頭。
離爵指了指畫裡的女人:“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想問問你,詩詩死之前說了什麼?”
黃金面具冷笑:“你還在乎這個?”
離爵忽然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帶着十足的威懾力,若是旁人肯定嚇的屁滾尿流,跪地求饒了,可是黃金面具沒有,他很淡定,很從容,他已經習慣了。
“放了小影,她始終是你的女兒!”黃金面具說。
“我的女兒?”離爵嘲諷的笑了一下:“那你是答應迎娶笛梵仙姬了?”
黃金面具沒吭聲。他的面容以及他的神情都隱藏在面具後,誰都看不清。
“我現在成了這副德性,笛梵還會嫁給我?”黃金面具嘲諷的說了一句。
離爵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個不聽話的孩子:“神宮高人這麼多,你的臉不是藉口,你是神體,只要好好調養,很快你的容貌也會恢復!”
黃金面具突然笑了:“我不想恢復,我覺得這樣很好,反正比你們一個個臉上這張假面具強多了。
“離墨!”離爵動了怒。
“如果不是怕小影擔上弒神的大罪,我怎麼會回來!”
離墨的聲音帶着無限的悲涼:“這個神宮就像一座牢籠,將我困在這裡,生生世世永遠都沒有盡頭。”“父親,你可知道我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