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沒什麼大事,醒來後直接可以離開,我走出病房,讓蕭祁月的助理把我送到學校。
一下車,就碰到了鄭思思,她眯着眼睛看向我:“居然讓蕭祁月的助理送你回來,你們剛纔幹嘛去了?從實招來!”
我無奈,只能把蕭祁月讓我去東湖會館的事情說了出來,臨了補充道:“我把蕭祁月的貓弄丟了,明天可能得再去找找。”
“我好像聽說過蕭祁月有一隻寶貝貓,蕭祁月把它寶貝的幾乎當女兒養了。”鄭思思的語氣酸溜溜的,她幽幽的看了我一眼:“沒想到你在把蕭祁月的貓弄丟之後,居然還能優哉遊哉的活着,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幸運。”
我被鄭思思的語氣弄得抖了抖,我連忙打住這個話題:“我還是想想怎麼找回那隻貓吧,丟了這麼久……我忽然覺得對不起蕭祁月了。”
老實說,除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喝醉了把我當成別人強吻我,還有後來強逼着我請客吃飯,蕭祁月真心沒有得罪我的地方,而且好像還有好幾次,挺關心我的樣子。
我呼出一口氣,躺在牀上,在心裡暗暗發誓,明天一定要竭盡全力的找喵喵。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看到那麼多動物的殘肢斷骸留下了陰影,晚上我一睡着,就夢到了那個東湖會館。
白天走進會館的時候,我就覺得陰冷的過分,沒想到夜裡更甚,我冷得打了個哆嗦,抱緊自己的胳膊,看着四周的環境。
這裡和白天看到的沒有任何區別,四面八方全是動物和人類的雕像,這些雕像十分逼真,在黑暗裡,稍有不注意,恐怕都會把它們當做真實的存在。
月亮被烏雲吹開,慘淡的月光從窗子透進來,照在雕像上,那一雙雙眼睛在黑夜裡黑得發亮,我的腦海裡瞬間閃過一大堆的恐怖片主角,頓時覺得自己連站都站不穩了。
我又冷又怕,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只能顫抖着站在原地。
身後似乎傳來一道熟悉的視線,我忍着恐懼,倉皇的轉身,結果在轉身的一瞬間,看到一隻很眼熟的波斯貓雕像。
那隻波斯貓的身體被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它的臉上寫滿了痛苦,那雙如同藍寶石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喵喵……
我一下子喊了出來。
“小董珠?”鄭思思的聲音從下面傳來,她伸手打開燈,探頭往上看了看:“你沒事吧?是不是太想找到那隻貓了?沒事的,我明天陪你一起去找,現在好好休息吧。”
我這才發現,自己剛纔不過是做了一個夢而已,我和鄭思思說了幾句話,重新躺在牀上,卻無論如何都睡不着了。
天快亮的時候,我頭疼欲裂,還是忍着不舒服起了牀。
等我洗漱完走到樓下,天色已經亮了,只是現在時間還早,學校裡幾乎沒有多少人,我一路步行走到東湖會館,敲了敲門。
裡面值班的人揉着眼睛走過來,隔着玻璃門說:“小姐,會館9點纔開放遊覽……”
“我是蕭先生的女伴,昨天蕭先生的貓在這裡丟失了,蕭先生讓我一早來看看。”我裝作隨意的跟工作人員說話,雖然這不是
我第一次借蕭祁月的名頭做事了,但還是忍不住的緊張。
‘蕭先生’這三個字比我想的還好用,我一說完話,態度散漫的工作人員立即站直了身子,替我開了門:“剛纔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快請進,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提出來,您是想喝茶還是喝咖啡?”
我無語了片刻,擺了擺手:“我在這裡四處看看就行,你不用管我。”
說完這句話,我明顯的看到工作人員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等到工作人員離開這裡,我沉默着走到昨夜夢中的那個展櫃,直到確認這裡並沒有那一隻波斯貓,我才放心下來。
昨天進這個會館的時候,喵喵還在我懷裡,如果是在會館裡面丟失的,那麼多人應該不至於找不到纔對。
何況喵喵作爲蕭祁月當女兒一樣寵着的貓,也不是一般的聰明,在陌生的環境,根本不會到處亂走,到底是哪裡出錯了呢……
我想着問題,低着頭走路,一下子撞進一個人懷裡。
那人的胸膛堅硬,我被撞的暈頭轉向的,忙不迭的道歉:“不好意思……”
道歉的話說到一半,我就停了下來,睜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蕭祁月:“你怎麼這麼早就在這裡?”
“你呢?”蕭祁月沒回答我的問題,反問一句。
“當然是來找喵喵啊。”我鬱悶的說着,不管怎麼樣,喵喵是從我手裡丟失的,這是個不容爭辯的事實。
蕭祁月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會館並不算大,大廳裡一覽無餘,根本沒有藏東西的地方,我下意識的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在一樓大廳的盡頭,出現一個緊閉的房間,我四下裡看了看,附近並沒有人,而這個房間的門上也沒有任何標識,我伸手一推,門就打開了。
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身後傳來一道讓我無法反抗的力道,一下子把我推進房間裡,房間的門也順勢關上了。
我撲過去拍打着門,外面的人半天都沒反應,而自從進了這個房間,手機就沒了信號,我的心涼了涼,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多。
過了一會兒,什麼事都沒發生,我心裡的緊張少了一些,我往房間中央走去,發現這裡居然是製作雕像的地方。
面前的臺子上擺放着一個雕像,因爲上面蓋着一層白布,我沒看出來雕刻的是什麼,但我的內心有一種強烈的慾望,驅使着我揭開那層白布。
就在我的手伸到了白布垂下的一角的時候,另外一隻手伸了過來,按在我手上,那隻手觸手冰涼,激的我一個寒顫。
幽渡伸出兩隻手,把我禁錮在臺子前面,他的臉湊近我,讓我有幾分不安,我不想和他接近,就被迫做出了下腰的姿勢。
“我和嬸嬸還真是有緣分。”幽渡笑着說出這句話,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你怎麼在這裡?”
幽渡看了看四周,這裡擺放着一大堆雕像的次品,他的聲音裡有些遺憾:“這家會館是我一個朋友的,我閒着沒事,就來學做雕像,不過看來我沒有這個天分。”
想到大廳裡展出的那些動物人像的斷肢殘骸,我頓時一陣嫌惡
,連帶着看向幽渡的表情都不那麼好了:“大廳裡的那些雕像,是你做的?”
“當然不是。”幽渡搖了搖頭,有些好笑:“我怎麼會做出那種毫無藝術價值的雕像?”
我心裡的確不待見外面那些雕像,因此我的不舒服減輕了幾分,但隨着心情的放鬆,我越來越覺得自己保持這個姿勢很艱難,腰都要斷了,我不得不開口提醒幽渡:“你能不能先鬆開我?”
幽渡的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他的雙手離開臺子的時候,順手在我腰間摸了一把,這才站起來:“這裡剛好有材料,嬸嬸你要不要也做個雕像?”
“不要,我又不會。”我連忙拒絕。
我現在已經沒有之前的不安和害怕了,我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發現喵喵確實不在這裡之後,失望的開口:“我還有事,要先離開,你慢慢的做雕像吧。”
幽渡走到門邊,伸手替我打開了門,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展櫃,臉色沉了下去:“嬸嬸,你還是不要多來這裡爲好。”
“爲什麼?”我有些疑惑,回頭問了一句。
然而幽渡“砰”的一聲關上了門,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的打算。
我帶着滿肚子的莫名其妙在會館裡轉來轉去,途中碰到蕭祁月,他也是毫無收穫,半天下來,我們兩個人都有些灰心喪氣。
而在我走出那個房間之後,幽渡把那個半成品雕像上的白布掀開,下面是一個人像,五官面貌與我一模一樣!
再次見到蕭祁月的時候,他拎了一份早餐遞給我:“先吃飯吧。”
我來得早,附近的早餐店基本都沒有開門,沒想到蕭祁月居然注意到了這一點,我感激的道謝,坐在一旁吃早餐。
蕭祁月心不在焉的盯着這裡的雕像,眉目間盡是憂愁,之前沒有近看,直到現在我才發現,蕭祁月的臉色很不好,他的黑眼圈明顯的連我都看出來了。
不用想就知道,他肯定擔心的一夜都沒睡好覺。
我拽了拽一旁蕭祁月助理的衣服:“你要不要勸勸蕭先生,讓他休息一會?”
年輕的助理嘆了口氣,有些無奈:“蕭先生一向把喵喵看的比自己還重要,現在喵喵還沒有消息,他怎麼可能休息?”
如果這句話的主語是別人,我一定以爲對方在誇大其詞,但放在蕭祁月身上,我絲毫不覺得誇張。
我們在東湖會館呆了一上午,都沒能找到喵喵的半點兒蹤跡,時間越久,喵喵就越有可能遇到危險,我的心裡也更加着急起來。
在得到會館主人的承諾,保證未來幾天不開放會館之後,蕭祁月才勉強同意讓他的助理帶他回去吃飯。
我走出會館,外面的陽光強烈而刺眼,與會館裡面的陰冷形成極大的對比,我站在馬路對面,看向會館,那些動物和人像的斷肢殘骸一下子出現在我的腦海裡,我的心裡陡然升起一種不可思議的想法!
我二話不說的回到宿舍裡,在網上查找這個會館的相關信息。
我吞下一口唾沫,往下拉着網頁,越往下看,我的手腳就越冰涼,這個會館的創始人,就是曾經在網絡上被人肉過的虐待動物的狂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