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部落,滿嘴酒氣的張十六,以及酩酊大醉、憨態可掬的龍神,正坐在一起喝個痛快,周圍開封的酒罈子,已經擺滿了房間,透着一股股迷人的酒香。
原本應該化爲福報咒怨消失的張十六,此刻好好的坐在那,原本已經跟着張啓山,鑽入戒指當中的龍神,此刻也好端端的在喝酒,若是我看到這一幕,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更可怕的是,原來華夏部落的一切,是真實存在的,並不只是我的一個夢那麼簡單。
“你……你說,那個笨蛋會不會最後發現,是我們救了他?而救他的目的,僅僅是因爲咱們的主人想奪取他的一切?”
張十六喝的舌頭都打捲了,開口問龍神。
“嘿嘿,這一家子,沒一個省油的燈,要我說,這次主人突然遭厄,也是佈局的一部分,就我的瞭解,主人從張啓山6歲開始,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怎麼會突然死呢?不……不會的。”
龍神狠狠的摔碎了眼前的酒罈子,發出砰的一聲大響,卻沒讓張十六有任何的驚訝。
酒桌上的氣氛,陡然變得悲傷起來。
“嗚嗚嗚……主人,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們該怎麼辦?我們華夏部落難道真的就要成爲一片廢墟嗎?”
張十六哭着,拿起一張古樸的畫像,畫像上一個人的音容笑貌,正躍然紙上。
這個人,正是三叔。
這個畫像中的三叔,缺了一隻手。
“哎……主人留下那句非戰之錯,天意如此,難道說,他早就算到了自己有今日之劫?”龍神悲拗的問張十六。
張十六茫然的看着龍神,半晌沒有回答……
——
冥淵、零合世界。
墳墓零依舊沉默着,我正在抓緊機會恢復,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墳墓零沉默的這段時間,我彷彿有了四肢跟頭的感知,只是這種感知十分的奇妙,離我很遠,只能模糊得大概有個印象。
這讓我苦笑,額……或許苦笑對現在的我來說,也是一種奢望了吧?
不管怎麼說,沒到最後一刻,我就不會放棄活着的努力。
我不甘的又去試探那種感知,果然,奇妙的體驗出現了,兩個我同時的“看”到了周圍,一個我停在墳墓零的旁邊,另外一個我,卻在一片深淵的最底層,被無數的厄運體貪婪的吮吸着。
這怪誕的感覺,把我噁心透了,萬幸我現在吐不出來,要不然我非得吐得滿地都是。
我不死心,又去試試四肢跟身體的感知,萬幸,這些都被厄運體仍得到處都是,反而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
我這算什麼?五馬分屍不死?還是身體有靈,知道我太不甘了?在強大的意念下,產生了某種異變?
我猜不清楚,也沒法知道答案,但是有一個問題十分困擾我,怎麼把身體找回來,怎麼能讓身體恢復過來,這纔是我最頭疼的。
咦?
突然,我發現斷開的左手上,一個東西莫名的動了一下,難道是我的錯覺?
按捺住激動,因爲我最後這一絲靈魂,可經不起任何的風吹浪打,我都懷疑一陣小風吹來,我會不會徹底消失?
念想着自己深吸一口氣,我用強烈的意念,溝通着斷開的左手。
在我驚喜的目光中,斷手的無名指終於動彈了一下,把周圍的厄運體嚇了一大跳,萬幸這些傢伙沒有叫出聲,反而好奇的打量着我那根手指。
偷偷看了一眼墳墓零,發現這個恐怖的傢伙沒有發現我的異常,帶着竊喜的小心情,我又陷入到那種強烈的意念中。
中指,在我不屈不撓的意念中,終於緩緩又有力的,向着一個斷手的枯骨伸去。
剛剛,就是這個斷手枯骨動彈了一下。
雖然隔着腦袋,讓我看不清那個斷手枯骨的樣子,但是直覺,那就是三叔的斷手。
我猜,三叔這根斷手,絕對還有着什麼我不知道的名堂。
我寄託的希望,全在這隻斷手上了。
手指帶着斷裂的胳膊,努力了半晌,才爬了一寸的距離,在我的直覺中,那不到一米的距離,就彷彿一道天塹,隔絕了我的希望。
但是我依舊不放棄,以不屈不撓的精神,不斷的向前延伸着。
一寸又一寸,終於延伸出去了一尺,我累得都快昏迷了,萬幸,這最後的一絲靈魂力量真的很執拗,也很堅強,即便累成了這樣,也沒有放棄,依舊還在一點一點的向前延伸着。
三叔的枯骨斷手,這個時候又動彈了一下,緊跟着,一個玉佩,竟然咕嚕嚕的從他的斷手中間掉落下來,滾向了我的方向。
玉佩散發着朦朧的玉光,讓我的斷手竟然在這片光芒中,神奇的恢復着力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了這個時候,我發現我真的不敢在觸碰這怪異的東西了。
要知道,三叔帶給我的傷害,比起這個恐怖的墳墓零來,已經不逞多讓,要是這也是三叔計謀的一部分,難道我還要主動送上去送死?
這讓我變得有些糾結,猶豫起來。
三叔到底會不會留下後手?
這個答案是肯定的,以我對他的瞭解,他要是不留後手,那才奇怪了。
但是這個後手,又會是什麼呢?
這纔是我畏懼的原因。
未知,永遠纔是最恐怖的。
玉佩,就停在了我的手邊,不到一寸的位置,現在我手指只要微微一動,就能碰到他,可是,我真的敢嗎?
我真的能有捨去一切拼一把的勇氣嗎?
留給我思考的時間不多了,墳墓零絕對不會永遠的思考下去,我知道,現在就剩下最後一個選擇:碰還是不碰?
難道說,最後救我的,真的是我最恨的人?
難道說,三叔最後的佈局,就是要讓我記得他的恩情?就是能戰勝墳墓零的契機?
這話鬼都不信,我憑什麼會相信?
就在我還在一籌莫展的時刻,就連墳墓零都沒有發現,之前一直都沒有動靜的那尊頂天立地的佛像,突然動了。
擡腳之間,那尊佛就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他就來到了我斷手的上方,接着說了一句讓我十分震驚的話。